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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已很详细,裴元洵略一颔首,道:“多谢。”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厨娘偶尔从厨舱外经过,便可以看到那位裴姓公子端坐在炉灶旁,神情严肃地盯着那沸腾的粥饭,每过一会儿,他便拿起勺子,一丝不苟地朝一个方向搅拌几下,之后再反向搅动一遍。
厨娘频频看去,直觉不可思议。
她见过喜欢喝酒吃肉的男人,也见过从没进过庖厨的男人,却从没见过为了一口红豆粥,能稳如泰山般坐在炉灶旁大半个时辰的男人,况且,他那左胳膊看上去好像还受伤了,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姿势虚虚搭在膝上,只能用右手添水搅粥。
等红豆粥熬好后,裴元洵洗净一只瓷白大碗,将那熬得正好的粥饭盛入碗中,端着去了姜沅的卧房。
待看到那一碗冒着热气的醇香红豆粥时,姜沅十分惊喜意外。
她一向爱吃红豆粥,只是这粥饭熬起来需得大半个时辰,那厨娘身兼数职,本就忙碌,是没这么多空闲时间的,没想到,将军竟给她端了一碗红豆粥来。
方才她还不觉得怎么饿,此时这香甜浓郁的味道,一下便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
裴元洵将粥放在她卧房的靠窗桌子上,轻描淡写道:“方才我想吃粥,便去煮了两碗,第一次做,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粥竟是将军亲手煮的,姜沅更觉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明明白白写满了震惊。
裴元洵的神色依然波澜不惊,只是催促道:“快些吃饭。”
姜沅没说什么,听话地拿起调羹,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几口,裴元洵撩袍坐在她对面,道:“如何?”
他那双拿刀剑的手,竟也能煮出这样好吃的粥来,姜沅毫不吝啬地夸赞:“香甜软糯,将军好厉害,第一次做粥便做得这样好。”
她赞不绝口,裴元洵神色未变,深感欣慰。
姜沅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一旦吃饱了,人也有了力气,方才那阵眩晕不适早已过去,姜沅去洗了碗,回来后对他道:“我刚才问过船家,等会儿船要在渡口靠岸半个时辰,将军要去岸上走走么?”
她方才有些晕船的症状,此时去岸边走一走,对身体也是好的,裴元洵点头道:“好,一起去吧。”
一刻钟后,大船徐徐在孟门渡口停下。
这个渡口船桅林立,南北路过的船只大都会在这里歇息补给,除了供船只停靠外,渡口还有客栈、货栈、食肆酒楼、各样铺子,一眼望去,与繁华的城镇几乎没什么差别。
不过,姜沅下船却不是为了逛铺子,她沿着岸边左右张望了一番,看到不远处有个卖竹伞的摊位,便快步走了过去,道:“请问,这附近有没有药堂?”
那摊贩以为她是要买伞的,本来刚端起笑脸,谁知她却只是打听附近的药堂,便撇嘴拉下脸,没好气道:“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道沉冷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
不到片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冷脸走到了摊位前,意味不明地盯了他一眼。
那眼神沉甸甸的,像掺了利刃冰霜,跟那劫船的水贼似的,摊贩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脊背不自觉生出一层冷汗。
他扯扯嘴角勉强堆起友好的笑容,迅速指了指右前方的位置,忙不迭道:“姑娘,公子,往前走一里路,右拐,那里有一间大药铺。”
姜沅谢过他,离开之前,她拿起一柄浅青色绘莲花的油纸伞看了会儿。
看她想要买伞,那摊贩一分银子也没敢多要,而是如实道:“姑娘若是喜欢,旁人要一百文,姑娘给我五十文钱就行了,不过,您可不能再还价了,再还价的话,我就得赔本卖给您了。”
不能让他做赔本生意,也不好让他一分银子也赚不了,姜沅付给他六十文钱。
待她往前走了几步,转眸看着将军,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裴元洵负手走在她身侧,见她唇畔笑意颇深,不由疑惑地抬起剑眉——方才那小贩对她态度分明是不好的。
他默了默,道:“何故要笑?”
姜沅道:“笑我方才狐假虎威。”
裴元洵顿住脚步,挑眉道:“我是老虎吗?”
姜沅想了一会儿,玩笑道:“虎虎生威,英武非凡,将军是一只冷脸老虎。”
裴元洵低头看着她笑意颇深的潋滟双眸,暗自勾起唇角,道:“那你顶多算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兔子。”
姜沅不太赞同地挑起眉头,不过,片刻后,她觉得他的话似乎没错。
在将军面前,她可能就像容易胆小受惊的兔子一样,对了,还是一只不会游水的兔子。
话音落下,两人已走到药堂外,姜沅道:“将军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药,买完药就出来。”
距离那药堂不远处,有一家卖铁器的铺子,里面有刀剑出售,这趟出来得太着急,手边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裴元洵往那铁器铺子看了一眼,道:“好,我去旁边的铺子转一转,若是不见我出来,就在这里等我。”
两人暂时分开后,裴元洵大步走进铁器铺子。
这铺子的墙壁上挂着几柄长刀,还有两把剑摆在搁架上,裴元洵扫视一圈,没发现能入眼的刀剑,便挑了一把尚过得去的匕首,那匕首大约八寸长,匕刃还算锋利,匕鞘是古朴的黑色,随意挂在腰间也不会引人注目。
就在他挑选兵器时,那铺子主人笼着手站在不远处默默观察,这位顾客对兵器甚是熟悉,挑选兵刃的眼光可谓毒辣,那把匕首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却被他一眼相中,看他那高大的身板,应是个有拳脚功夫擅使刀剑的,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该不会是那帮水贼里的人物吧
想到这里,铺子主人暗自打了个寒噤,赶紧收回了视线。
选完匕首,裴元洵瞥了一眼铺子老板,状似无意地问:“这渡口往南一百里是否还有水贼作乱?”
原来他不是水贼头子,铺子老板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偶尔还是有的,尤其是那人少的大船容易被盯上,公子若是南行,要多加注意。”
裴元洵了然地点点头,道:“多谢。”
付过银子,裴元洵阔步走出铁铺,到了和姜沅约定好的地方等她。
不过,大约半炷香过后,却依然不见她从药堂出来。
不知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名从心底生出,裴元洵等不及,立即掉转脚步,疾步向药堂走去。
药堂的伙计正在柜台前称药,见到有人进来,便道:“您要买什么药?”
药堂里不见姜沅的影子,裴元洵眉头拧起,沉声道:“方才可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过来买药?”
那伙计点点头,指了指正在称的药,道:“有的,这促进骨伤愈合的骨愈草就是那位姑娘的,这药需要碾碎,等的时间要长一些,姑娘刚去了隔壁的成衣铺,说一会儿就回来。”
原来是他多虑了,裴元洵一直紧绷的情绪悄然放松。
不过,他垂眸看着那些药材,眸底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溢出。
骨愈草,这药是姜沅买给他的,她一下了船便打听药堂的位置,原来是为了他。
就在他悄然勾起唇角的时候,药堂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裴元洵转身展眸看去。
姜沅脚步轻松地走了进来。
看到将军正在药堂内等她,姜沅顿住脚步,轻轻勾起唇角,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她手里提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身姿纤细而窈窕,门外,昳丽天光倾泻而下,她的周身像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她抬眸下意识看向他的时候,那张温婉明艳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
裴元洵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到姜沅抿唇轻笑的模样,他忽地想起,初见她的那一日。
那一天,他照常去如意堂给母亲请安,只是刚到堂内不久,孙嬷嬷领着一个姑娘到了堂内让母亲过目。
那就是她。
她那时才不过十五岁,刚被人牙子带到将军府,手里提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初到堂内,她害怕又无措,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母亲让她抬头的时候,她捏紧了手里的包袱,悄然抬眸环顾四周,迅速打量了一番堂内的模样——其中也包括他。
察觉到她的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他不悦地拧眉看了过去。
视线相触的瞬间,似乎是在担心他责怪,她轻轻抿起唇角,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那时,他却没有及时移开目光,而是定定看了她许久。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那不是对陌生人的好奇。
那是他对她一见生情。
作者有话说:
明晚21-22点更,谢谢陪伴~~~
🔒67 ? 第67章
◎姜沅,别怕,我来了。◎
药堂柜台前, 裴元洵负手而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方向,黑沉双眸里的情绪难以读懂。
姜沅愣了一会儿后, 低头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她的衣裙鞋子都是干净的, 没见什么不妥。
不过, 等她再抬起头时, 裴元洵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他提起那几包药材,大步走到姜沅身旁, 沉声道:“走吧。”
大船在这个渡口停留一个时辰, 此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们该回去了, 不可再耽误时间。
要买的东西都已买好,姜沅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 回去的路上, 本来还晴朗和煦的天气, 天空不知何时竟堆起一层薄薄的暗云。
那暗云来得突然, 雨下得也快, 不过, 这雨倒不大, 因为靠近河畔, 微风阵阵拂过, 雨丝如细细的银线倾斜翻飞。
姜沅不久前买的伞派上了用场, 不过,麻烦得是,她与将军仅有一把伞,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再去买一把时, 裴元洵已将伞打开, 他伸展长臂,自然而然地撑伞举在她头顶,沉声道:“不必再买伞,回去吧。”
此处距离渡口不到一里路,只要加快步子,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走回去,若是再去买伞,还会耽误时间,姜沅点了点头,道:“好。”
只是,她买的那把伞不够大,伞下的两人便只能并肩而行。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稍动一下胳膊,便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姜沅只好僵硬地抱紧了手里的包袱,尽量与将军保持一小段距离。
距离虽然悄然拉开几寸,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笼罩在身侧,那气息像覆上霜雪的青松,清冷而好闻,根本难以忽视。
不知为何,深吸几口他那清冷的气息后,姜沅的心,不受控制地慌乱跳动起来。
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心绪有些凌乱,姜沅默默垂下长睫,屏气凝神,专心地盯着脚下的路。
可低下头后,却看到,他的玄色袍摆被风吹起,竟与她的裙摆无意缠绕在一起。
察觉到距离实在太近,姜沅下意识侧开一步。
不过,她刚拉开一点儿距离,头顶那把伞便立刻追了过来。
裴元洵垂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呆在伞下,不要乱走。”
姜沅:“哦。”
回去的路上,那把伞始终端端正正举在她的头顶,阻挡了所有的翻飞雨丝。
裴元洵偶尔侧眸看向姜沅。
和他同在一把伞下,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路上,她未发一言,只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她的步子迈得很快,而她那双白皙的纤手捏紧了手里的包袱,对他,似乎防备又警惕,冷淡又疏离。
裴元洵唇角悄然抿直,眼神黯淡起来。
待回到船上时,裴元洵将伞放到船舱的一角晾干。
姜沅转身时看了他一眼,才赫然发现,他那衣袍的左半部分,从袍摆到衣袖,竟大半都被打湿了。
姜沅迅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干爽洁净如初,未曾沾湿半点衣襟。
所以,将军为了她不被淋雨,才将自己的身子露在伞外淋湿了衣袍,而刚才她一心低头赶路,却不曾注意到。
姜沅轻咬住唇,感激的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她沉默片刻,竭力将那种异样的感觉压下。
方才她给将军买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此时他的衣袍湿了,正好可以换下。
到了二层的舱室,姜沅把那蓝底白花的包袱给了他,道:“这里面是衣裳,将军快些换上吧。”
她生怕那包袱被淋湿,一路宝贝似地抱着,裴元洵本以为是她买的稀罕布料,没想到里面竟是给他买的衣袍。
他一时意外地愣住,脱口问道:“特意给我买的么?”
姜沅抿了抿唇,客气地否认:“将军给我煮了红豆粥,投桃报李,买药的时候,顺便买下的。”
裴元洵默了片刻,沉声道:“好,多谢。”
到了房内,他打开了包袱。
那包袱里除了玄色长袍和白色中衣,甚至于还有里衣、足袜,那中衣柔软舒适,而玄色外袍裁剪得体,全都簇新干净,一看便是精挑细选过的,所以,那是姜沅方才去成衣铺子特意给他买的,绝非顺便为之。
裴元洵很快换下中衣和长袍。
以往在将军府时,他的衣物大都由姜沅打理,所以,她对他的身量了如指掌,挑选的衣裳大小正好合适。
裴元洵坐在榻沿边,刚劲长指摩挲着身上的布料,波澜不惊的眸底波涛起伏,激动的心绪难以再平静下来。
她表面待他疏离客气,像是对待相熟的陌生人,其实,她心底已对他有诸多在意。
只是,那些在意关心,她自己尚且没有察觉。
~~~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江面波光粼粼,岸畔有零星灯火,大船按照既定的航程不快不慢地向前驶去。
裴元洵身姿肃挺地坐在榻沿,大掌习惯性搁在膝上,没有丝毫睡意。
许久后,平缓流动的江面,霍然响起哗哗划破水流的摇桨声,那声音并不明显,但裴元洵耳力敏锐,一下子便捕捉到其中异常来。
片刻后,他悄然拿起匕首掖在衣襟中,大步走了出去。
清朗月辉下,从甲板处居高临下地望去,可以看到两艘快船一左一右地跟在他们这艘大船的不远处,裴元洵负手凭栏而立,眯起黑沉眼眸看去。
只看了一眼,裴元洵便确定那是水贼的船只无疑。
至于他们的船只为何会被盯上,兴许是这条船靠岸停泊时,因船上人手太少,引起了那些水贼的暗中注意。
孟门渡附近常有水贼作乱,这些水贼熟识水性,专门打劫过往的商船,只要他们选中了目标,便会以几条小船尾随在大船之后,趁夜深人静之时劫船作案,他们作案时快如闪电,劫财后便快速离去,不留半点线索,即便船主去报案,当地官府也无从抓获那些水贼。所以,这些年来,水贼之患屡禁不止,已成当地心腹大患,但凡经常来往此条水路的商船,都会有意绕远避开这里,而姜沅所包下的这艘大船,不知是那船家掉以轻心,还是对此地不熟,竟选了这条会闹水贼的路。
那两艘贼船上亮着微弱的灯火,粗略数去,每条船上有三到五人左右,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利刃,身着方便游水的黑色薄棉水衣,在转过一道狭长的转弯后,那小船倏然加快了速度,径直朝他们这艘大船靠近过来。
那掌舵的船家在船首的舵室中,船上还另有一个值夜的伙计坐在甲板上打瞌睡,裴元洵沉声唤醒他,让他去通知船家和其他人有水贼暗袭,待吩咐清楚那伙计后,裴元洵大步返回姜沅的住处,叩门唤她快些起来。
待姜沅睡意朦胧地打开门时,裴元洵低声吩咐道:“等会儿有水贼劫船,你暂时藏身在舱室里,不要外出,也不必害怕。”
听到水贼两个字,姜沅的睡意顿时被吓跑到九霄云外,整个人很快清醒过来。
不过,说完话,裴元洵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去了外面的甲板处。
没多久,甲板的方向传来拳脚相斗的厮杀声。
虽然知道将军的身手根本不必担心,但姜沅呆在房内,还是坐立不安,十分急躁。
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起身在房内焦急地踱步时,房外突然响起叩门声。
姜沅立刻走到门前,低声道:“是将军吗?”
来人不是裴元洵,而是那厨娘,她重重敲着门,道:“姜小姐,那些抢船的人太厉害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里很害怕,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瑟瑟发抖,姜沅迟疑了一下,道:“你是一个人吗?”
那厨娘沉默了一下,急声道:“是,我是一个人,姜小姐,求你快点开门吧。”
她说话间,姜沅悄然拿起顶门的木根,那棍子大约手腕粗细,五尺长短,她正好可以一手握住。
片刻后,姜沅把手放在门闩上,轻声道:“好,你等一下,这门闩坏了”
说完,她猛地拉开舱室的木门,迅速朝外看去。
只见厨娘被一个身着黑水衣的黑脸男子押着,他手里有一把匕首,正抵在厨娘的脖颈处,不过,姜沅将门打开得猝不及防,那男子明显地愣了一下。
下一刻,姜沅扬起手里的木根,精准地朝黑脸男的手腕砸去。
男子吃痛,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趁他不备,姜沅持棍朝他鼻梁处猛得一击,就在他鼻血横流时,姜沅拉起那厨娘的手,飞快沿着并不宽敞的过道朝甲板处跑去。
那厨娘感激地呜呜哭了起来,边跑边道:“姜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用匕首逼我”
姜沅知道她是被挟持,便道:“我不怪你,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厨娘抹着眼泪,道:“裴公子一人在和那八个水贼打斗,那两个水手被打破了头,船家怕船碰到岸边的礁石,还在掌舵。”
她们跑得快,到了甲板处,那方才持匕的水贼还没有追上来。
姜沅抬眸看了一眼甲板处,那厨娘所说的八个水贼已有六个龇牙咧嘴地躺在了地上,只有两个还在顽强得与将军缠斗,不过,就在那短短瞬间,躺在甲板上的一个水贼往空中扔了一样东西,片刻后,那东西升入空中,炸起一朵清亮的烟花。
那是水贼之间传递消息的信号,他们几乎全军覆没,想必不久就会有更多水贼追来复仇,姜沅愣了一下,立刻低声对厨娘道:“你去告诉船家,让他赶快再扬起一道帆来,只有顺风而下,尽快离开这里,我们才能彻底摆脱那些水贼。”
那厨娘听了,左右看了看,见周边没有那些贼人,便赶紧猫着腰下到底层,沿着那安全的过道去前面的舱室传话。
而就在厨娘刚离开后,姜沅提起裙摆往甲板处刚走了两步,突觉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那黑脸水贼被她砸破了鼻子,方才蛰伏在暗处,待只有她一个人时,便趁机疾步上前,以匕挟持。
姜沅的心霎时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
黑脸水贼冷笑一声,道:“跑得挺快,这下看你往哪里跑?我说什么,你就照我说的做,但凡你敢耍一点滑头,我的匕首可不长眼!”
姜沅害怕地攥紧手指,咬唇低声道:“好。”
甲板上,在最后一个水贼飞扑上前时,裴元洵以肘为刃击在对方的胸腹处,就在那水贼捂住剧痛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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