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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洵的脸色和缓起来。
他低头看着宁宁,语气听起来罕见得十分温和:“应该的,若你喜欢,我以后还会给你买。”
宁宁十分喜欢新得的蹴鞠,看她玩起来爱不释手,似乎忘了方才提及的抓周仪式,胡娘子笑着提醒道:“姜大夫,要举办抓周礼,得给宁宁换上新衣新帽新鞋新袜。”
新衣裳早就准备好了,姜沅去给宁宁换衣裳。
等她抱着宁宁出来时,裴元洵已在胡娘子的指点下,把两张桌子并起,在上头铺了软垫,还一一放好了抓周的东西。
换了红衣鞋帽的宁宁,就像个可爱的年画娃娃,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忍不住想抱。
裴元洵默默看了她许久,突然对姜沅道:“我可以抱一抱她吗?”
宁宁两眼紧盯着桌子可爱好玩的东西,正想伸手探脚去够,听完这话一扭头,扑在姜沅怀里道:“娘亲抱”
那模样,分明是不愿和他亲近的。
姜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跟你还不太熟”
裴元洵点了点头。
虽然宁宁跟自己不熟,但她现在只是不想让他抱,并不害怕他了。
他垂眸,将腰间的一枚御赐云雷纹玉环摘下放到桌子上,当做抓周的用物之一。
看到那玉环上的络子,姜沅怔了一会儿。
那黄绿丝络,还是她以前亲手给他打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经常戴在身上,已有些磨损的痕迹。
姜沅很快回过神来,忙道:“不行,这玉环太贵重了,万一再摔了碰了”
裴元洵沉声道:“不必在意,只要她喜欢便好。”
姜沅推拒不过,只好任他把玉环放在距离宁宁不远的地方。
宁宁抬头看了眼娘亲,又看了看自己那高大的表舅。
片刻后,她低下头,毫不犹豫地朝那枚玉环爬去。
就在姜沅想要阻止的时候,宁宁已经抓起玉环,得胜般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笑着朝姜沅轻晃了晃。
姜沅有些无奈。
他送给宁宁蹴鞠尚还可以接受,这种御赐的用物,实在太过贵重了,她是决计不能要的。
她转眸看了眼裴元洵。
他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低头看着宁宁,微微勾起唇角,道:“宁宁喜欢,这就是你的了。”
姜沅不会让宁宁接受,不过,此时她不便拒绝,只能等他离开时,想办法让他带走。
小孩子玩性大,宁宁把玩了一会儿玉环后便扔到一旁,尝试着踢那只圆滚滚的蹴鞠来。
看她几次都没踢中,裴元洵撩袍蹲在她身旁,问道:“你喜欢玩蹴鞠?”
宁宁眨眨眼睛看着他,把蹴鞠往他身前推。
裴元洵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躲迷藏,捉猫猫,这种哄孩童玩的游戏,他其实不知该怎么做。
但踢蹴鞠的话,他还是很擅长的。
院子里有个竹筐。
裴元洵对宁宁道:“我把蹴鞠踢到竹筐里,你看好了。”
宁宁不做声,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视线在蹴鞠和竹筐之间移了几个来回,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好奇。
只见那位表舅一撩袍摆,蹴鞠从他脚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当当落入竹筐中。
宁宁拍着手掌,咯咯笑了起来。
整整一下午,宁宁玩得都很开心。
她抱着那只蹴鞠咿咿呀呀地满院子乱撵家里的黄狗,活泼又开朗。
裴元洵负手立在一旁,眉眼舒展间,唇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宁宁跑得太快,差点摔倒时,一双大手稳稳扶住了她。
裴元洵握住她的小手,沉声道:“小心点。”
宁宁笑了笑,张开胳膊往他怀里一趴,声音软软地喊:“舅舅。”
小小的人儿,散发着奶香的味道,裴元洵伸出大掌将她抱在怀里,波澜不惊的眸底喜悦溢出。
宁宁信赖他,喜欢他,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已与他十分亲近。
他仔细地打量着怀里的孩子。
宁宁长得像姜沅,一双清澈分明的大眼睛,样貌甚是漂亮,无论怎么看,都比他的两个侄子可爱得多。
他想,如果把宁宁带回将军府,母亲看到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而三妹一直未怀上子嗣,若是知晓有这么一个可爱美丽的侄女,不知会有多么高兴。
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意堂中,宁宁与两个侄子你追我赶的玩耍,而大人含笑聊天说话的温馨画面。
宁宁让他抱了一会儿,便挣扎着滑下来,又去追院子里的黄狗。
小小的院子,花香清悠,飘满了咯咯笑的欢乐童音。
裴元洵陪宁宁玩了很久,眼看到了天色将晚之时,姜沅送他到院外。
他站在院门处,高大的身形默然挺立,该要抬起的脚步,却迟迟未曾走动。
他垂眸认真地看着姜沅,神情若有所思。
她今日穿得是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肌肤凝白如雪,乌黑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鬓边几缕碎发垂到耳旁,显得柔和而温婉。
傍晚的风吹来,她身上清悠的香味,在他身旁萦绕不断。
姜沅关上院门,以确保她要说的话不被胡娘子和宁宁听到。
她抬头看着裴元洵,轻声道:“将军什么时候离开清远县?”
裴元洵视线沉沉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公务繁忙,其实他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逗留,是该尽快回去。
他已经知道,崔家姐弟离开了清远县,她与宁宁没有近亲朋友,在这里无人照护,他根本放心不下。
况且,她每日去药堂坐诊,有时还要出夜诊,实在太过辛苦,每月所挣工银,也不过区区几两。
如果她们随他回去,他会给她们母女提供最好的生活,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她根本无需再忍受劳碌奔波之苦,这也是他能想象到的,抚慰她以前所受委屈的最好方法。
这方小小的院落,短短一下午的相处,让他体会到了妻女都在身旁的温馨快乐。
他一刻也不想再同她们母女分开。
他默默深吸几口气,看着姜沅,沉声道:“姜沅,你和宁宁跟我回府吧,木香院一直还给你留着,这次你回去”
他顿了顿,很快又道:“这次你回去,我们举办成亲礼,我也会写下婚书。我虽不能给你正妻之位,但正妻和嫡女该有的,你和宁宁一样都不会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不会让你和宁宁再受任何委屈。”
姜沅瞠目看着他,半晌后,哑然失笑。
“将军,你误会了,我出了将军府,就从来没再打算回去过,”她无奈勾起唇角,轻声道,“不过,还是谢谢将军用心良苦,肯为我和宁宁打算。”
她说着,把他那枚玉环还了回去,道:“这是将军的御赐之物,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
顿了顿,她仰首看着他,轻声而坚决道:“将军,请你忘了我和宁宁,以后再也不要来了,就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过姜沅和姜宁,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有。”
她拒绝得明明白白,没留任何余地。
一阵闷痛袭入胸腔,裴元洵眼神震动地看着她。
姜沅说完,没看他的神色,转身打开院门走了回去。
那道纤细的倩影消失在眼前,很快,院内响起一声清晰的咔嗒落锁声。
声音重重落在耳旁,裴元洵心生震痛,如坠冰窟。
她一向很温柔体贴,此时竟如此冷漠绝情,全然不念及他们昔日的夫妻情分。
她可知,在她假死离府的两年中,那无数个漫长深夜,他是如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他不过想接她们母女回府,悉心照护她们,给她们最好的生活,她为何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裴元洵沉默忧闷地看着那紧闭的院门,良久,才缓缓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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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 第30章
◎也许,他离开,不再打扰她们的生活,是对彼此最好的决定。◎
夜深, 客栈。
东远回房的时候,发现房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远处朦胧不清的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将军一动不动地负手站在靠窗处, 脸色苍白而颓丧。
将军情绪显然不佳, 东远悄然站在一旁, 捏着手里的信笺,犹豫着没敢上前打扰。
他们从京都到清远县, 路上花费了半个月, 在甘州处理军务, 也用去十多日, 处理完军务重回清远县,也已经呆了几天, 屈指算来, 已在外将近一月有余。
京都来了信笺, 将军久未归京, 官家已接连召见几次, 而枢密院的军务大事, 还需将军拿主意, 北大营的神策军, 也离不开将军指挥操练。
东远看得出来, 将军在意姨娘与宁宁, 不舍得她们母女在这偏僻之地受苦,按他所想,只要将军开口请姨娘回府, 姨娘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毕竟宁宁是将军的孩子, 而她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十分不易。
只要姨娘同意回府,那么他们便可以很快启程返京,不必再在这里耽搁时间,考虑到这些,在将军去给小姐过生辰的时候,他便已提前定好了回去的马车和行船。
本以为一切顺利,但看主子如此精神不振的模样,显然事情出现了意外。
东远不知该怎么安慰,况且,将军郁烦之时,也不喜人打扰。
他静静地站在角落处,等着主子开口。
过了许久,清冷干哑的嗓音在房内响起:“车船,定好了吗?”
东远点了点头,上前几步道:“主子,都已定好了,随时可以回去。”
房内又沉默下来。
良久后,裴元洵转过身来,道:“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
姜宅。
用过晚饭,宁宁还没有困意。
她抱着那只皮蹴鞠,乐此不疲地尝试往竹筐里面扔,一下又一下,看自己能否投中。
她个头小,那竹筐是胡娘子用来盛菜蔬的,像个背篓那么大,大约到她胸口的高度,她想要把蹴鞠扔进去,是十分费力气的,但她还是踮起脚丫,站在距离竹筐三尺远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得往竹筐里投球,神情认真而专注,即便没有投中,也丝毫没有气馁的模样。
她不需要娘亲帮忙,姜沅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晚风拂过,秋桂的香味浓郁芬芳,院子里响起宁宁偶尔投球进筐的欢笑声。
姜沅的视线落在那只蹴鞠上,不期然又想起方才拒绝将军那一幕。
她说得决绝干脆,没留什么情面,在他面前,径直关闭了院门。
他是高门将子,战功赫赫,从未有败绩,上至朝廷官员,下至仆从士兵,没有不对他毕恭毕敬的。
方才她那一番没有余地的拒绝,让他颜面无存,这种挫败,应当是他没有承受过的。
其实,她一向与人为善,也几乎从未对旁人说过难听的重话,对他的直言拒绝,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身为宁宁的亲生父亲,他对孩子很是疼爱,他想要接她们母女回去,也并非什么恶意,他有他的考量与难处,但他还不清楚,她逃出那座府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谋划,是决意不会再回去的。
暗色夜幕,空旷而辽阔,只有几颗星子点缀其中,闪烁的光芒犹如一盏微弱灯火,姜沅抬眸,出神地看了许久。
大雍朝面积辽阔,就像遥无边际的夜空,清远县距离京都很远,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星光闪烁,时间不断流逝,所有的一切都会逐渐淡去。
她希望,将军会在短暂的难过挫败后,理解尊重她的决定,在京都遥祝她与宁宁安好,不再刻意打扰她们的生活。
夜色渐深,胡娘子在廊檐下点燃高挂的灯笼,好让宁宁玩蹴鞠时看得更清楚些。
周岁生辰,宁宁玩得很开心,直到此时,依然没有困意。
远处的长街上,遥遥传来热闹的鼓点声,宁宁放下蹴鞠,好奇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胡娘子走出院子听了一会儿,回来后,满脸高兴道:“姜大夫,今晚长街有花灯,还有搭台唱戏的,可热闹了,你带宁宁去看一看吧。”
自从来到清远县,姜沅忙于坐诊学医,极少外出游玩,今晚难得闲暇,又是宁宁的周岁生辰,应该多陪宁宁出去玩一会儿。
姜沅点了点头应下。
胡娘子要留在宅中,煮姜沅给她从药堂带的酸枣仁药汤。
她睡眠偶尔不好,这酸枣仁药汤是姜沅特意给她配的,她怕苦,喜欢酸甜的口味,姜沅便在里面添加了山楂与蜂蜜丸,这样喝起来酸甜可口,味道极好,胡娘子每晚睡觉前都喜欢煮好喝一大碗,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外面的花灯戏文都吸引不了她。
姜沅嘱咐她喝完汤后早些睡下,不必特意等她们回来,说完便抱起宁宁去了长街。
出了桂花巷的巷子口,看花灯的人便多了起来。
几个街坊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出来玩耍,看到姜沅和宁宁,都笑着过来打招呼。
一群人高兴地说着话,聊着那戏台上唱戏的小生和那丁家铺子新供应的花灯,一起去往长街的方向。
夜色笼罩如墨,长街却灯火通明。
各种样式的花灯挂在两旁的摊位上,琳琅满目,不过,宁宁一眼便被那个滴溜溜旋转的走马灯吸引住了。
她伸出小手指着走马灯,奶声奶气地喊道:“娘亲”
那些年岁大的孩子,对走马灯不感兴趣,街坊们便暂且与姜沅作别,带着孩子去前头看燃灯。
姜沅抱着宁宁走到花灯近前,柔声道:“宁宁想要这个红色的吗?”
宁宁重重点了点头。
那花灯可以观赏,也可以买下带走,每个只需要三文钱,姜沅正打算取下花灯时,那花灯却被人抢先一步捏在了手里。
姜沅微微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丁末扬起长眉,咧开嘴角,笑容满面地冲她打了个招呼。
姜沅看到他,一时有些惊讶。
平日他在药堂中,穿得都是暗色束袖短袍上衣,玄色绸裤,腰间随便束一根腰带,少年朝气蓬勃,穿衣也简练利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也方便他偶尔挥拳舞棒。
不过,他今日似乎特意打扮了下,一身靛蓝色锦袍,腰间系着同色宽幅腰封,身材十分挺拔,显得年轻又稳重,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丁末把花灯递给宁宁,一双黑沉眸子带着笑意,道:“沅姐,我知道今日是宁宁周岁生辰,猜到你会带宁宁出来看花灯,便想着到看花灯的地方碰一碰运气,没想到真的会遇到你们。”
说着,他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泥塑小兔子,对宁宁道:“叔叔送你的生辰礼,喜欢吗?”
宁宁甜甜笑起来,目不转睛地看了那兔子一会儿,又转头看向姜沅,征求娘亲的同意。
姜沅点了点头,宁宁便欢喜地接了过来,牢牢地抱在怀里。
丁末出来偶遇她们,他身边没有旁人,姜沅便道:“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丁末道:“我陪我娘来看花灯的,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先回去了。”
说完,丁末伸开双手,笑着说:“宁宁,你娘抱了你很久,一定累了,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这位叔叔浓眉大眼十分俊朗,笑起来又很可亲,宁宁很愿意要他抱。
长街上的花灯样式繁多,做起来也大有讲究,丁家除了经营药材,还有其他的生意,花灯便是其中一种。
丁末对经营不感兴趣,倒是对花灯的做法有所了解,他一边走着,一边给姜沅介绍着各色花灯的做法来历,不知不觉间,已经逛了两刻钟。
等姜沅听完丁末的讲解,才发现宁宁一直要他抱着,最后竟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此时天色太晚,在外面睡觉容易着凉,姜沅把披帛取下来披在宁宁身上,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抱在怀里,对丁末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丁末立刻道:“沅姐,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他已经甩着大步,率先走在了前面。
自打上次姜沅被那姓牛的调戏过几句,他便极为不放心,所以,一直送她们母女到院门外,丁末才停了下来。
姜宅院外,可以闻到清新的桂花香味,丁末深吸几口气,道:“沅姐,你院子里有桂花树吗?”
姜沅笑道:“有的,两年前种了一棵,现在长得枝叶繁茂,花开得也特别好。”
丁末道:“你爱养花么?”
姜沅的小宅子里是种了许多花,尤其以金银花居多,既可以观赏,还有药用的价值,这是她的习惯,从来没有丢掉过,她轻笑了笑,道:“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养一些花,不过,都是些常见的花,太难养的,我也不怎么会。”
丁末笑道:“那太好了,最近朋友送了我好几盆菊花,不难养,只是我自己不会养,扔了又可惜,还是你养着吧。”
说完,没等姜沅开口,丁末一握拳头,高兴道:“沅姐,那我走了,改日有空我给你送来。”
话音落下,他已大步走远。
姜沅本不想麻烦他送花,此时未来得及拒绝,便只得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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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中,裴元洵凭窗而立,烛光之下,只有一道无限拉长的挺拔身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他居高临下,望得极远,那长街的位置,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那桂花巷的巷子口,也在视线所及之处。
方才姜沅与那个年少的男子在看花灯,他看见宁宁乖乖由他抱在怀里,而姜沅与他并肩而行,神情轻松而愉悦。
他们一直逛了两刻钟的时间。
期间那年轻男子一直滔滔不绝,而姜沅频频点头,时而受教叹服地看向他。
他还送姜沅回到院门处。
临别时,他似乎还说了许多话,大有依依不舍之意。
裴元洵唇角抿直,脸色沉冷如冰。
她拒绝了他,不肯跟他回将军府,他说的话,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心动,甚至,他离开之后,她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并不常出来游玩的她,此时竟有逛街的闲情逸致。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在负气。
那时她关门离去的背影如此决绝,实际上暗藏着愠怒,而她的话如此坚定,是因为,他的话,惹得她极为不快。
只不过,她一向温柔惯了,连生气,都是如此含蓄而委婉。
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想再做他的妾室。
但他并非不愿给她正妻之位,而是,他不能。
母亲本就要他迎娶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入府,可她假死离府,欺瞒众人,看在宁宁的面子上,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会勉强同意姜沅再进府,可若娶她为正妻,母亲绝对不会同意。
母亲本就患有心疾,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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