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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若有所思地打了个转儿。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苦恼道:“二哥,我家灶上还烧着水呢,这么久没回去,只怕水早烧开了。天色太黑,你送我和宁宁回去吧”
崔文年点了点头,立即道:“那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两人很快离开,走了一段路,姜沅悄然回首看去。
崔玥与那位关大哥距离走近了些。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但空中烟火燃起的时候,他们齐齐抬头,默契地看了过去。
姜沅也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空中。
爆竹依次徐徐升空,响起清亮悠长的声音,天空炸开朵朵五颜六色的璀璨烟火,瞬间铺满了整个夜空。
之后,缤彩纷呈的星光逐渐熄灭,变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瀑布,从天幕倾泻而下。
姜沅仰首看着,宁宁也扬起小脑袋看着,姜沅抱紧她,轻笑了笑:“辞旧迎新,明年又是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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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宫宴散去,裴元洵驱马回府。
静寂之中,长街河畔上空遽然炸起一朵朵烟花,红橙黄绿,色彩缤纷绚烂,灿若云霞。
天上河面,交相辉映,爆竹声声,辞旧迎新。
他翻身下马,负手立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的烟火。
东远不知道将军何时开始对这些烟花感兴趣,但主子要看,他也只好下马驻足一旁。
直到最后一颗烟花绽放,余烬从空中消失。
裴元洵恍然回过神来。
他从没注意,京都河畔的烟火竟这样漂亮。
突地想到刚纳姜沅那一年的春节。
他打马从宫中回府时,天色已经黑透。
将军府也有家宴,他在宫中已饮了许多酒,在府里也免不了喝上几盏。
喝了太多,已有些微醺。
回到慎思院时,他莫名想到姜沅的院子看一看。
他这样想了,便没顾自己定下的规矩,起身去了木香院。
别的院子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充满丫鬟仆妇的欢声笑语,只有她的院子静悄悄的,廊檐下一盏孤独的灯烛亮着。
他没作声,举步去了正房。
房内,姜沅已经睡下了。
她没睡在卧榻,而是靠在美人榻上,闭眸缩成一团,身上搭着件单薄的披帛御寒。
榻旁的桌案上,放着本医书,想是她睡着之前,读了好一会儿。
他没喊醒她,而是鬼使神差地撩袍在她身旁坐下,盯着她的葳蕤长睫看得入神。
直到她迷迷糊糊梦呓着说:“外祖父,年节时的烟火,最好看了”
他想,她年岁不大,到底是小姑娘心性,区区烟花一燃便尽,有什么好看的?
睡在美人榻上容易着凉,他没喊醒她,而是径直把她抱回卧榻。
刚一触到榻沿,她却突然醒了过来。
她慌忙理了理衣襟起身下榻,抱歉地说她不该睡着,还问他此时前来有什么要事?
他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片刻,冷脸告诫她不可再在美人榻上入睡,以免着凉染了风寒。
说完,他便回了慎思院。
现在回想起来,他忽然后悔。
将军府热闹非常,她一个人却那么孤单,他那时怎么就没想到,陪她去看一看她喜欢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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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去,春寒料峭的时节,早晚的天气还有些凉意。
用过早饭,姜沅罩了件厚实的外衫,照常到了保和堂。
刚到保和堂外,却发现,她来得早,崔文年到得更早。
他今日要去沈家村义诊,早已收拾好药箱,正要打算出门。
姜沅也想随他出去义诊。
县城的人看诊方便,有些头疼脑热身子不适的,会到药堂看病抓药,而周边郊村的百姓因为路途远,鲜少到城里来。
他们看诊不便,又不舍得花银子,得了病也是能拖就拖,往往小病拖成了大病,即便最后下定决心到城里看诊,病情也大都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姜沅想着,借着义诊的机会,她也可以帮那些乡村的妇人查一查病症。
但崔文年不同意。
“乡村路远,有好几十里地,来回骑马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路途颠簸,你的身子吃不消,待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说完,便让刘行牵了租来的马匹。
姜沅目送他们骑马离开,不无遗憾地踱进了药堂。
她进到医室没多久,丁末揉着惺忪睡眼哈欠连天地走进药堂。
他看到姜沅已来,顿时精神为之一震,三两把拍去脸上的睡意,一溜小跑拎来烧开的热水,给姜沅沏了盏热茶端来。
倒完茶,丁末神秘地说:“沅姐,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姜沅拿出医书,正想考教一下丁末习读的如何了,听到他这话,微微抬起眉头,笑道:“这我如何猜得出来?”
丁末也没打算卖关子,他一握拳头,压低声音说:“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买药材,路上遇到个晕倒的女人,你还让我给她买糖包吃吗?”
高家小姐?
姜沅有些意外,“你看到她了?”
丁末重重点头,抬手往外一指:“我来得时候,看到她在咱们药堂外头走来走去呢,也不知是在等谁”
药堂外,衣着单薄的高小妤站在不显眼的拐角处。
想是凉风吹得久了,她的脸颊唇色泛白,一副风吹就倒的病弱模样。
姜沅走近她,道:“高姑娘,外头这么凉,你穿得这样单薄,会受凉染风寒的。你先随我到药堂来吧。”
高小妤犹豫不决地看向药堂的方向,踌躇道:“姜大夫,算了,我还是不过去了”
姜沅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定然是想见到崔二哥,但又担心他不肯见她,这才在外面徘徊犹豫的。
她温声道:“崔二哥出去看诊了,得傍晚才能回来。现在药堂只有我和丁末,你若是有什么话,可以到药堂来跟我说,我帮你传达。”
到了药堂,高小妤喝着热茶暖身子,双颊总算没那么苍白。
她摩挲着杯沿,低声道:“姜大夫,我没有定亲。”
顿了顿,她又道:“我爹娘去年要给我定亲,我死活没有同意。今日,我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独自一人来到清远县,傍晚就得赶回去。”
她说着,眼里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一滴滴落在茶盏里,溅起些微涟漪。
“我爹娘今年是一定要打算给我定亲了,我再怎么执拗,也违抗不了他们的意愿,他们不同意我下嫁。我今日来,本想远远看他最后一眼,可我却又不敢再见他,我怕一看到他就再也忍不住”
姜沅给她递了绣帕过去。
看着高小妤的泪眼,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高家是官宦之家,高小妤的父亲是朝廷四品官员,高家给她相的亲事,定然是门当户对的官宦子弟。
身份之差,门第之见,远非一双泪眼三言两语能掩盖差距的。
姜沅不清楚崔二哥的想法。
但从他以前对高小妤避之不见故意冷落她的态度可以推断,他也许是希望她嫁个身份地位相当的男子吧。
高小妤擦着脸颊的泪,喃喃道:“姜大夫,我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只要嫁给意中人,就算以后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姜沅叹了口气,看着她道:“高姑娘,你累了吧?药堂后面有空房,如果累的话,你先歇一歇”
高小妤赶了一早上的路,此时又累又困,听了姜沅的劝说,便和衣躺到房里的榻上歇歇神。
到了傍晚时分,她还没有起身。姜沅进房的时候,发现她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脸颊酡红,睡得十分深沉。
她的脸色不对劲,姜沅当即伸手试了试她的额温。
额角发烫,起了严重的烧热。
姜沅拧了湿帕子放在她额头上退热,又赶忙开了退热散让丁末去煎煮汤药。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未至,余晖散落一地。
崔文年义诊回来,驱马停在药堂外不远处
他拎了药箱在手,吩咐刘行去马行还马,自己先回了药堂。
到了堂内,看到姜沅端了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正打算去后面的空房。
崔文年微微一愣,放下药箱,道:“可是有病患起了烧热?”
姜沅听到声音,飞快扭头看了他一眼。
崔文年大步向她走来,有些责怪道:“怎么要你端药,丁末呢?”
姜沅思忖片刻,把药碗往案上一搁,道:“二哥,高姑娘染了风寒,现在起烧热了,这碗药是端给她的。”
崔文年猛地愣住:“高姑娘?哪个高姑娘?”
姜沅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道:“姑娘自称叫高小妤,今天早晨从甘州到清远县来的”
话未说完,崔文年已经端起药碗,疾步向后院的方向奔去。
一改他往日稳重的模样,担忧焦急的情绪无法遮掩。
一个时辰后,高姑娘退了烧热。
她泪眼朦胧地出来,苍白着一张脸,同姜沅轻声道了别,深深向后凝望了好几眼,才独自一人走出了药堂。
而等她走后,崔文年慢慢走出来,他唇角抿直,温和的脸色满是凝重。
姜沅默默思忖了一会儿。
身份之差门第之别,犹如横亘在眼前的幽深鸿沟难以逾越,可要是高姑娘愿意奋不顾身,那崔二哥,是不是也应该努力一下,不要辜负她的似海深情?
姜沅看着他,郑重道:“二哥,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此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她说得含糊,崔文年却明白她的意思,
他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印有甘州惠民药局发行的医文上,拧眉深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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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转眼又将近八月之时,宁宁快一岁了。
每次姜沅从药堂回来,胡娘子都会抱着宁宁等在巷子口。
看到姜沅,宁宁便手舞足蹈得从奶娘怀里滑下来,迈着不怎么稳当的步子,扑进姜沅的怀中,趴在她的肩头,口齿清楚地喊:“娘亲。”
每每此时,姜沅坐诊一日的劳累便会不翼而飞,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
不过,今日走到巷子外,迎接姜沅的,却是抱着宁宁的崔玥。
她穿着一身桃色裙衫,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峨眉淡扫,涂了口脂,她本就容貌出众,此时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看上去更加漂亮了。
姜沅不由眼前一亮。
她上前接过宁宁,笑着道:“玥姐今日怎么有心装扮了?是不是好事将近?”
宁宁搂住姜沅的脖子,亲昵地喊:“娘亲。”
喊过后,白嫩的小手转了个方向,指着崔玥,夸张地比划着道:“姨姨”
崔玥脸突地一红,捏了捏宁宁的脸蛋,笑道:“这么小,就会给你娘说姨姨的八卦了”
年节时,关大哥在崔宅吃了顿年夜饭,今年开春以来,但凡府营休沐,他便会赶回清远县。
每次来,还都有借口,要么去崔玥的茶铺买茶,要么给崔宅捎带些甘州的特产。
一来二去,不但姜沅知晓他的心意,连崔文年也看出这位关大哥想要追求自己的姐姐。
只不过,崔玥还在犹豫不定。
经历了前一桩失败的婚姻,现在她一个人经营茶铺过得逍遥自在,实在没有再嫁的心思。
也不知关大哥使出了什么手段,姜沅看得出,玥姐已经为他的真心动摇了。
这是好事,崔文年很满意自己这位准姐夫,姜沅也对关大哥颇有好感。
所以,在崔玥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告诉她,中秋之时打算与关大哥成婚时,姜沅心里反而轻舒了口气。
崔玥说完,又有些纠结,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道:“沅沅,我不知道我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姜沅笑着鼓励她:“玥姐,怎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你喜欢关大哥,就尽管嫁给他,若是成婚后关大哥欺负你,还有二哥、二叔、我和宁宁给你撑腰呢!”
崔玥拿帕子捂唇笑了起来。
她是有这个底气。
当初她与范家和离时,并没那么顺利。
一开始,婆母不肯承认前夫身子有毛病,咬定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问题,坚持要让前夫休了她,那时文年还没来得及找范家说道,牛二叔一人提了根碗口粗的棍棒过去唬了范家一通,婆母又惊又怕,才让夫家的休弃改为和离。
现在她再嫁关郎君,若是他对她不好,那就如姜沅说得这般,这么多人给她撑腰,她娘家的底气足着呢!
玥姐得遇良缘,姜沅看着她的笑脸,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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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刚过,凝香院飘出的桂花香味浓郁馥芬。
裴元滢在将军府张罗了一场赏花宴,沈姑娘有孝在身不能前来,她便邀请了一些爱好赏花的姑娘妇人。
众人赏花吃茶,点评一番京都最新样式的钗环首饰,直到午后时分,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宴席。
午后,裴元洵打马回到府门外,看到三妹正在与一个参宴的女子告别。
那姑娘与裴元滢说着话,下意识偏首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发髻上插戴了一支镶东珠的凤簪,日光照射下光线流转,反射的光芒清晰地映入眸底。
裴元洵怔了片刻。
他突然抬步走过去,沉声对那姑娘道:“请问,你头上的发簪,可否借我一看?”
裴元滢愣在一旁,对大哥的要求不明所以。www.honglouyd.com
那姑娘也有些发愣。
不过他沉冷的眼神不容拒绝,姑娘忙战战兢兢地照做了。
等她摘下发簪交过来时,裴元洵端详片刻,脸色微变,问道:“你这发簪是何来历?”
这镶东珠的赤金凤簪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京都之中十分罕见,裴元滢对自己没有拥有这种首饰十分眼馋,她当即道:“这是在哪里买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快告诉我,我也去买一支来。”
姑娘忙摇了摇头道:“三小姐,外面铺子没有卖这种簪子的,这是我家亲友从当铺买来的。虽说是典当之物,但看着十分稀罕,我平日喜欢得很,常常插在发髻上。”
裴元洵垂眸看着掌心中的发簪,手指一下下缓缓攥紧,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那簪子的东珠底端,刻着一个小小的沅字,那是他当初归京时,特意给姜沅带回来的。
从未见她戴过的用物,怎会出现在当铺?
他脸色沉冷,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扬鞭疾驰离去。
查清这件事并不难。
翌日,便有属下来禀,说这发簪最初是在一家镇上当铺当的,据那当铺的伙计回忆,典当物件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不过她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那镇子,就在裴家田庄的附近。
事情不会这么巧合,这一定是姜沅特意为之。
一种隐隐的猜测浮上心头。
翌日一早,裴元洵踏上了前去甘州的行船。
将军一脸沉凝之色,一动不动地举目望向河面远处,东远满头雾水,却又不敢问。
明明甘州军务可以吩咐属下前去的,但将军却临时改变主意,打算亲去一趟。
那甘州是个冬冷夏热的地方,没甚特色吃食玩物,实在不知有什么吸引人之处。
就在东远暗自琢磨的时候,突听头顶传来主子清冷的声音:“清远县隶属甘州管辖,距离甘州三百里,吩咐行船加快速度,在离清远县最近的地方停靠。”
东远愣了愣。
不是要去甘州吗?怎又改成了清远县?
他突地想起,将军昨晚一夜未眠,而是拿出大雍的舆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晚,最后在清远县的位置,重重做了标记。
莫非清远县有什么军务机密?
东远当即去传将军的话。
半个月后,弃船换马,终于到达了清远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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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玥与关大哥的婚期定在中秋。
日子将近,趁着闲暇之时,姜沅与崔文年抱着宁宁一起出门,去为崔玥采买添妆之物。
姜沅想得周到,按照她早为玥姐列出的嫁妆单子,大到床榻屏风,小到胭脂水粉,她都于数日前准备妥当。
只是听说清远县的锦缎铺来了一批上好的绣金云锦,她便打算买上一些,给崔玥做一身漂亮的嫁衣。
因是瞒着崔玥,打算给她个惊喜,所以傍晚后,借口药堂有事不能早回,三人一起到了商铺林立的清远长街。
定完云锦,夜色已有些朦胧。
临街小摊上亮起了兔子灯,里面放了蜡烛,外面糊着红白色纸,在烛火下,兔子灯颜色时红时白变幻,特别得小孩子喜欢。
宁宁第一次晚上随着娘亲舅舅出来逛铺子,两只大眼睛一直睁得溜圆,现在看到兔子灯,手舞足蹈地指着,嘴里不断发出哇的惊叹声。
崔文年抱着她,看她十分喜欢的模样,便去买了一只兔子灯回来。
宁宁欢喜地拍了拍兔子灯,对姜沅道:“娘亲”
姜沅会意,从崔文年手里接过来兔子灯,笑道:“宁宁要我转给她看”
说完,纤细手指轻轻按在灯上,稍一施力,兔子灯便慢悠悠旋转起来。
宁宁开心得大声笑了起来。
稚嫩的童音格外清脆悦耳,让人忍不住勾起唇角。
临边二楼的一家茶舍中,裴元洵凭窗而立,面色沉冷如冰。
他的双眸,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许久。
直到那三口之家的温馨背影消失在拐角尽头,视线犹未收回。
东远推门而入。
看到将军还在凭窗远眺,他不解地凑到旁边看了一眼。
这清远县不大,只有这处长街还算繁华,但与京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明白将军为何对这里感兴趣。
东远道:“将军,我打听过了,清远县有个保和堂,这家药堂的的掌柜叫崔文年,他同时也是药堂的大夫,据说医术很好,清远县的人都爱到他的药堂看病。”
这是他们刚到清远县时,将军便让他去打听的事。
东远不清楚将军为何要他打探这个,但他觉得崔文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裴元洵静默良久,低声开口,声音冷冽干哑:“除了这銥誮些,还有其他的吗?”
东远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人家说这保和堂的不同之处是,里面还有个坐诊的女大夫,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名字叫姜沅,尤其擅长为女子和小儿看病,人家都称她为姜大夫。”
姜沅。
死了丈夫的寡妇。
裴元洵只觉得胸口闷痛,喉头发哽。
一种被欺骗的的愤怒涌上心头。
可不久后,又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占据。
他以公务之名,日夜不停地奔到清远县,只为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他告诫开导过自己,她当初假死离开,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她安然无恙,他便不会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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