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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教室。」我走在只有十几阶的楼梯上,往社团教室的方向走。「看到穿著爱丽丝服装的人走进来……因为她是逃跑过来的,我想说她该不会是穿著偷来的衣服。」
『等、等一下。那个……柴山同学,你先待机、待机。』牧田同学似乎很慌乱。『穿著偷来的衣服什么的,怎么可能?』
「的确是莫名其妙没错……」
听到待机,我自然地停下脚步。
『总之,先等等。也还没确定那真的是偷来的衣服,那个,我现在过去。反正离这边很近,不到三分钟就到。』
「咦,我来就好。」
『可是那个女生突然听到男生说,不好意思请把衣服借我,也会很困扰吧?』
话虽如此……
『所以你先等著,待机喔。』
通话结束。
虽然她这样说……校庆人这么多,实在不觉得牧田同学有办法三分钟就到这里。还要解释、还要换装,应该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这期间要是被爱丽丝逃走怎么办?至少也要拖住她。
我走在延伸至小山丘的楼梯上。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来电通知。
一看发现是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喂?」
『你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是茉莉小姐,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也是,她有无数次偷看我手机的机会。
「那个……就是……」
『为什么不听我的指示?现在马上回教室去。』
我在石阶上停下脚步。
「那个,因为发生了一点麻烦事……隔壁班算是有危机,所以我去帮忙……」
『嗯~』沉静的嗓音传来,我感觉沉静嗓音的另一头包含一些怒气和烦躁。『不管怎样都不能听我的命令吗?』
「不、不是这样的,因为有时间限制,只剩不到十分钟……我得抓紧时间。」
『是喔,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反抗我了?』
「我不、不是要反抗……」
『立刻回去,这是命令。重新开始监视蟑螂男。』
「那个……那个……」
我紧握住手机,看著社团教室。
姊,我该怎么办?
我的确没有要反抗茉莉小姐的意思。反而只要是她想做的,无论多无理取闹的命令我都想听从。她可以命令我,就算只有一点点,能帮到她的忙我就会很开心。
她对我发号施令这件事,就好像是我能待在她身边的一个理由。无法待在任何人身边、无法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我,唯一的存在空间;唯一一个能让我待在那里、让我放心的理由。
所以,我不想失去。
不想破坏。
但是……
但是……
小西同学说她很不甘心。
不要说c班了,d班也没有我的生存空间,所以我能帮上忙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无法好好说明、无法好好回答。
只不过,大家一起为了女仆咖啡店努力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中。d班的同学们应该也一样付出很多心血,为了这两天,拚命地、乐在其中地,大家才能一起完成一件事。
「茉莉小姐。」
我的手指紧紧握著手机坚硬的机壳,吐了一口气,走上石阶,抵达社团教室门前。
「对不起,但是没有时间了。等到了一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也会继续观察蟑螂男,任何命令我都听。」自己说出口的都是示弱的话,我不禁感到很羞愧,开始透露一些内心话。「话说回来,反正蟑螂男不是黄昏才出现吗?我到一点之前有一定得做的事,一点之后就自由了。茉莉小姐,蟑螂男的观察真的这么重要吗?从一点开始就得一直做吗?」
依据茉莉小姐的指示,监视本来就是从一点开始,为什么她要这么生气?我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觉得不合逻辑又不合理,莫名其妙。
我对著手机宣泄自己的不满,不过,我也很害怕茉莉小姐会怎么回应我。我不需要你这个不听命令的家伙了──我害怕她会这样告诉我。一阵沉默,茉莉小姐什么都没有说。我觉得通话会就此中断,她也许会从我眼前消失,虽然我话说得很不客气,内心却害怕失去。
『你这家伙现在在哪里。』
「我在社团教室前面。」
又是好几秒钟的沉默,些许的杂音,耳边再次响起她的嗓音。
『跪下。』
「什么……?」
『只要你跪地求饶,这次我就放你一马。』
我拿著手机无言以对,我眺望著远方的废墟大楼,她正在看著我吗?
『怎么了?』
「那个……」
我环顾四周,不能说是空无一人,这里位在高处,不知道会被谁看到。
但是……
「好。」
我低声呢喃。嘴唇异常乾燥,说出来的话也非常小声,我跪在地上,做出平常抬头看她时相同的姿势。
「对不起。」
头低低地、嘴唇有些不甘愿地用力。
电话另一头似乎有些动静,那是无奈的叹息声。
『好了,结束后立刻跟我联络。』
通话结束。
真丢脸。被女生呼来唤去,还无法反驳,甚至被逼著跪下。即使如此,乖乖照做的自己真像个笨蛋。甚至还觉得「结束后立刻跟我联络」这句话很温柔,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我站起来打开社团教室的门。刚刚意外地花了不少时间,只剩五分钟了,真的来得及吗?
铁门很轻,一打开有些许尘埃的气味。
走廊笔直地延伸,两侧有几个小房间,感觉一个人也没有。
然后──
「欸欸……?」
我一个人放声大叫,无法置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丽丝消失了。眼前的光景和我的幻想很类似。
爱丽丝脱下的衣服掉落在走廊上。
黑色发箍、围裙洋装、白袜。
脱下衣服,消失在仙境中了吗?
面对眼前的一片散乱,我呆站了好一段时间。
6
「你这家伙,记忆力真的很好啊。」
抬起下巴、冷冷地眯著眼的她讶异地说。
这里是废墟大楼的五楼,有张床的茉莉小姐寝室。她坐在古董风格的老派椅子上,用疲惫的眼神看著我。
「为什么你不能把这么好的记忆力用在念书上呢?比起消失的爱丽丝,这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呢。」
话说得很难听。室内只有窗外照射进来的夕阳,光线昏暗,我乖乖地维持端正坐姿,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那之后,我把服装交给赶过来的牧田同学。牧田同学一脸困惑地说:「果然是被偷了啊,但是穿著偷来的衣服到底有什么意义……」戏剧表演的时间虽然比表定的晚了一些,但幸好前面魔术社的表演有些延迟,所以爱丽丝的服装顺利赶上。之后我才联络茉莉小姐,坐在女仆咖啡店监视蟑螂男,直到被赶出店里为止。结果,蟑螂男一直到五点也没有出现,第一天校庆结束的同时,我回到废墟大楼向茉莉小姐报告。
「但是那个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偷的也不知道,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非得穿著偷来的衣服,消失在社团教室也很奇怪……」
社团教室是一栋小建筑,所有的房间我都看过一遍,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牧田同学之后马上从后门进来,但也没有和任何人擦身而过。唯一没有看的只有洗手间,那个女生脱下衣服之后躲在洗手间吗?为什么?而且她有可以换的衣服吗?我和小西同学看到爱丽丝的时候,她的确是双手空空,应该没有带可以换穿的衣服。难道是放在社团教室的某处吗?
从更衣隔间的密室把衣服偷走,又从社团教室这个密室凭空消失的变装少女。这整件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先别说这个了。」茉莉小姐却对爱丽丝的本尊是谁毫无兴趣的样子,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旁边的抽屉,用明快开朗的声音说:「要给你什么惩罚呢?我帮你想了很多呢。」
「什么?」
我维持端正的坐姿,注视著她穿著毛背心的背影,她的外套丢在床上。
「真是捡对了,而且也还能用,为了以防万一我有准备齐全的道具,放心吧。」
她从抽屉里拿出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黑色厚重的金属块。握在她白皙纤细的手中,优雅的食指彷佛沿著金属块的轮廓笔直伸长。
「那个……」我为了确认而发问:「那是什么?」
「手枪喔。」茉莉小姐没有转过来,若无其事地说:「你这家伙,看了还不知道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话说回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茉莉小姐举起手枪,左手也放了上去。她用左手拉了一下黑色恐怖武器的上端,沉重的金属声响起的同时,圆筒状的枪身若隐若现。
她转身面向我,像猫一样眯起双眼。
「站起来。」
当我还在讶异中,她站在我的眼前。抬头一看,茉莉小姐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冷淡,嘴角微微上扬。视线往下看是百褶短裙和微微泛红的双腿。我无法站起来,努力把眼神从大腿移开,抬头看她。
轻轻举起的自动手枪。
「可能会有点痛,做好准备。」
她斜眼看著我。接著茉莉小姐将双唇凑近枪口,湿润的粉红双唇吸附似地贴在骨感的线条上。不吉利的吻。
「站起来。」
嘴唇离开了手枪。我的身体好像被催眠一般,不自觉地站起来。在枪口附近可看到茉莉小姐的唇蜜沾上的湿润痕迹,亮粉微微地发亮。
「不可以闭上眼睛。」
枪口、金色的金属、无底洞。渐渐接近的景象开始模糊,笨重的触感沉沉地压著我的额头。
「那个……」
这该不会是真枪吧?但就算是空气枪,这么近距离的发射应该会带来超乎想像的疼痛,我发现自己连呼吸也在颤抖。扳机、涂上淡淡樱花色的指甲,手指已经准备就绪。
茉莉小姐的牙齿若隐若现。
不可以闭上眼睛。
我眨了好几次眼,但却无法把眼睛闭上。接下来会发生的剧烈痛楚掠过脑海无数次,我不断想像,思考该如何面对现实。肩膀因为紧张而僵硬,明明可以逃跑,我却无法移动。
因为紧张让双脚动不了吗?
还是因为这是她给我的惩罚?
我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自己的呼吸声、呼吸的震动、混入其中的杂音。不属于我的律动,茉莉小姐的部分身体重量,透过手枪传达到我的额头上。被按压产生的间接外力接触,我没有碰触过茉莉小姐,虽说是透过枪身,这么近距离感受她的振动还是第一次。
手指正准备扣下扳机。
会有多痛呢?如果是改造手枪,我想起电视上播过、贯穿空罐的画面。
扳机即将要被扣下。
我闭上双眼。
紧咬嘴唇。
笨重的铁的声音。
弹簧跳起来的触感。
传达到耳朵深处的冲击。
额头微微地感受到震动,金属的震动。
我暂时停止呼吸。
不会痛。
我睁开眼睛。茉莉小姐的眼神依旧冷酷,她拿开手枪,用充满成就感的表情说:
「你以为会被击中?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子弹。」
我吐了口气,准备开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还在狂跳,我把手放在胸前,用眼神向眯著眼看似满足的她抗议。
「我……」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我真的吓到了耶!」
茉莉小姐耸耸肩把枪丢在床上。
「看到你恐惧的表情我就满足了。」接著她转过身去,看著窗边的望远镜。「要我说说你拚命追的爱丽丝吗?」
「咦?」
「要听?还是不听?」
「要、要听,要听。」
我慌忙地立正站好。茉莉小姐弯著腰,看著低处的望远镜。极短的百褶裙襬,从那里延伸而出的白皙双腿,如果我稍微弯腰,也许就看得见?因为眼前自动献上的臀部,我心中涌出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只有跳动的心脏,在透过手枪与她接触的紧张时间中留下余韵。
「为什么在不可能被偷的情况下,衣服会不见?只要解开这个疑问,社团教室的问题也自然会有答案。」
茉莉小姐光是听我的说明,似乎就已经找到答案。
「但是,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看四周。听她说话的时候,我多半是跪坐著,也就是说,这个情况下为了跪坐而弯腰,完全不会不自然。虽然与她的距离比平时更近。「因为……更衣室是用隔板隔间。最后用的人是小西同学,小幸同学表示那之后谁都没有经过,加上从十一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小幸同学也说没有人使用更衣室。」
「小西换衣服的时候是几点?」
「嗯……我不知道详细的时间,但是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为什么你这样觉得?」
「因为……十一点的时候,小有同学为了吃饭脱下服装,照小幸同学所说,最后用更衣室的是小西同学,所以就代表她是在十一点以后去换衣服的吧?」
我一边说明自己的想法,一边不经意地弯腰跪坐。我谨慎地抬头,用舔舐般的眼神观察正毫无防备地看著望远镜的她的双腿。
「你这家伙就对小幸的说法毫无怀疑吗?」
「你是说她在说谎吗?」
这样一说,岂不是所有人的证词都得怀疑。我彷佛在触摸珍贵的宝物般,慢慢将视线往上移,像是把喜欢吃的汉堡肉留到最后的感觉,一下子就吃掉太可惜了。这是为了报复她让我如此恐惧,我慢慢地抬高视线,沿著茉莉小姐的大腿内侧往上,百褶裙之中的秘密花园……
「不是的。」茉莉小姐抬起头转过来。「你应该只考虑小幸的证词,但是却掺入错误的事实,因为你加入了小幸没说过的事实,才会产生混乱。」
「没、没说过的事实……?」
刚、刚刚明明就要看到了!明明就要看到了!
她对望远镜似乎已经失去兴趣,伸直背脊讶异地低头看著我。
「假设你跟我说的是正确的记忆,小幸没有说小有在十一点换衣服,她完全没有说过小有换衣服这件事。」
「咦,可是……她明明说她为了吃饭在十一点把衣服脱掉……」
说这句话的人是牧田同学。
「小幸说最后使用隔间的人是小西,然后从十一点到十二点的时间,谁都没有用过,这句话也要一起考虑。从十一点到十二,包括小西,没有人在那里换衣服,小西是在十一点之前换衣服的。」
小西同学换衣服的时间的确是从「最后一个换衣服的人」来推算的,但如果是这样,小有同学是在十一点之前换衣服的吗?或是牧田同学在说谎?但是……
「但是,衣服被偷是事实,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可能被偷走啊。所以一定在哪里脱掉过衣服一次……」
「如果衣服本来就没有被偷呢?」
「这是,什么意思……」
「消失的不是爱丽丝的服装,而是小有这个演员。」
我呆呆地抬头看著她。茉莉小姐稍稍歪著头,很不可思议似地说:
「你这家伙……」
「嗯?」
「太近了。」
「对、对不起。」
我保持跪坐的姿势往后退,动作有些奇怪。
茉莉小姐坐在床上勾著双脚,也许是因为一直弯腰看望远镜看得累了,长时间保持那个姿势的确很伤腰。可恶,失败了,不该客气,应该直接看才对!
「那个,消失的是小有是什么意思?」
我畏畏缩缩地抬头问她。交叠的柔软大腿感觉也不赖,我一面假装沉思,一面偷看茉莉小姐的双腿,想著那之间好闻的香气可能会幸福得让我死掉。
「字面上的意思,小有穿著衣服消失了。牧田说她十一点换衣服的证词是假的,正因如此,小幸才说最后换衣服的人是小西,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没有人进到隔间。小幸本来就是这样说的:『小牧来找衣服之前,没有人经过。』小有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回来换制服,她就这样消失了。」
「这……」
「理由不难想像吧。小有不想站上舞台,甚至希望取消班级表演。她穿著服装消失无踪,也可以说她是逃走了。相反地,牧田无论如何都想让表演成功,发现小有失踪的人可能只有牧田。她以寻找消失的衣服来隐瞒小有不见的理由,一边用电话和简讯说服小有回来,最坏的情况,就算只把衣服找回来也好。如果小有不把衣服拿回来,不是准备跟你们班借吗?小有要是怎么样都不愿意回来,想必她也做好代打演出的准备吧。」
小有同学穿著服装跑走了,如果是这样……
「那我在社团教室看到的是──」
「她就是小有,所以她听到叫唤转头时,发现对方是小西才逃走了。」
「但这样的话,小西同学应该会发现啊……」
说到一半,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啊,对了!小西同学那时没有戴隐形眼镜。」
所以小西同学才以为小有是其他穿著爱丽丝服装的变装少女。
「牧田应该是说服了小有,请她至少把服装还回来。因此需要帮小有准备换穿的衣服,那是制服还是运动服我不清楚,她把衣服放在社团教室的洗手间,准备过去把换下的服装拿回来。但在那之前,你们也到达社团教室。」
所以那时候牧田同学才试图制止我,拖时间是为了不让我遇到小有同学,小有同学在社团教室换好衣服之后就从后门离开了吧。既然我看到了穿著爱丽丝服装的小有同学,牧田同学就乾脆把这次的窃盗事件变得更无解、更不可思议……
茉莉小姐坐在床上,双手往后伸展,保持消除肌肉紧绷的姿势,远望著天色渐黑的窗外。
「小有同学为什么要逃走呢……」
小西同学曾经说过:
『我知道小有很努力,所以不希望她的努力白费。』
「和同学格格不入,把周围的期待全揽在身上,玩笑话也当真的可怜性格──」茉莉小姐以说故事似的语气说著:「那一班本来是要做别的主题吧。因为没有抽中才变成要准备戏剧,同学失去干劲,可能也没有人想带头来完成戏剧的准备。也难怪服装和道具的准备会延迟,想演戏的高中生本来就很少。」
幼稚园、小学、中学……班上准备戏剧表演的机会虽然不少,但到了高中就几乎没有。觉得站上舞台很不好意思,也很少学生想做吧。
「所以说小有同学她……」
被赶鸭子上架。
全班同学把戏剧主角的位子硬塞给她。
「一开始,她误以为自己背负著全班的期待,所以可能很开心自己终于成为班上的一员。但是,到了当天、或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代罪羔羊。」
茉莉小姐说,小有的名字,汉字也许是写成有子吧,要说发音和爱丽丝一样也可以(注8),或许就因为这种小小的理由而被强押著当了主角。
她希望能帮到大家的忙。
希望能打破厚厚的一道墙,相信没用的自己也有做得到的事,希望这样一来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背负大家的期待,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低著头。
膝盖上的双手握得紧紧地,指甲陷入掌心。
乾燥穷酸的嘴唇颤抖著,寻找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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