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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开阳说的谢公子已与自家督主断情,玉衡与天璇更是头疼;他们可是在京都便知晓两位主子的情意,自家督主已是对谢令子情根深种,如今竟是走到断情这一步,也不知督主醒来该如何。
果然,三日后醒来的督主验证了玉衡的担忧,从醒来之后,督主就一言不发,往日精光凝聚的凤眸涣散,只呆呆盯着帐顶;若不是玉衡几个一再打着谢公子的旗号劝说,督主怕是连水都不喝一口,更不提用膳与喝药。
玉衡看的清楚,他们提起谢公子时,督主的眼神会有片刻的凝聚,但很快便是黯然神伤,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眼看着主子一日比一日憔悴与清减···这怎么行,玉衡几个都急坏了,最后没法子去求了陈阶与谢九,请他们在督主面前提一下谢公子的情意。
哪知道陈阶不知是不是晓得了督主伤了谢公子,这人倒是会说,直把谢公子待督主的情意说的入骨三分,也是这时玉衡等人才知道谢公子当初寻到陈阶也是为了他们督主。
此时玉衡几个更有些惭愧,惭愧他们因为担心督主而揣测过谢公子,心里还骂过这人无情无义,怎的就不顾督主的安康,轻易说出断情之言伤了督主。
却原来谢公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为督主费尽筹谋,只为了保督主一世无忧···
他们几个都这般惭愧,更莫提督主,陈阶说的越多,督主吐血的次数越多···吓得玉衡慌忙将人送走;可莫要再说了,再听下去,督主还能有命?
没看督主又开始不要命饮酒了?
最后还是玉衡硬着头皮劝说,既然督主心里有谢公子,又这般为情伤神,不如早些调理好身子,去寻回谢公子!
还记得当时督主苦涩而笑,不···不能说是笑,玉衡觉得那更是督主的一种哭泣,令人揪心的疼。
“本督还有什么脸面去寻回阿月···因为我,阿月几次重伤···这一回···这一回更是我亲手划伤他的面颊···阿月怕是恨死我了罢···”
才会那般冷清疏离对待自己,那般清寒说出断情之言。
仰头又灌下一大口烈酒,只有烈酒划过喉咙的灼烫才能提醒陆寒尘他还活着;可是没有谢令月,他还如何活着,不若当时便再也醒不过来。
至少···梦中还有狼崽子的嬉笑怒骂,有狼崽子的拳拳情意,有狼崽子与自己如胶似漆的身影···
玉衡着急啊,笃定道:“正是因为督主亲手伤了谢公子,更该去寻他,找到人后督主便诚恳认错,任谢公子打罚···实在不行···”闭了闭眼,终是大逆不道又开口:“实在不行,督主跪下认错也可,总能打动谢公子!”
凭心而论,玉衡也知是自家督主对不起谢公子;谢公子那般的风华无双,竟是被督主亲手划伤面颊,还不知会不会留疤,生气也是应该的;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谁叫督主如此伤怀,跪一下怎么了,不见京都有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回家也跪着给夫人认错么,都是为了哄枕边人高兴。
意料之外,陆寒尘并不曾呵斥玉衡,凤眸反而亮起来:“你是说···只要本督舍了这身面皮,便能得到阿月原谅?”
玉衡挠头,那他也不敢打包票啊;这不是看督主日渐消沉,他才这般劝说么;眼见督主第一次满含期盼盯住自己,玉衡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哄劝。
“那是必然!您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除了陛下谁都没跪过···这般的诚意,谢公子还能不感动?”越说越是肯定点头:“再则,谢公子对主子您的情意,我们几个都看在眼中,他怎么舍得您真的下跪,督主只要做个姿态便好。”
哄自己的伴侣高兴,玉衡是真觉得这般没什么;且他也相信谢公子对督主的情意,怎么可能真叫督主给他下跪呢。
那人可是为了督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度外!
可算没有浪费玉衡这番拼死劝说,他们督主总算是振作了一点,按照大夫的嘱咐开始一顿不落的服药;亦主动问及肃州之事,连番见了陈阶等人,将一应事务吩咐下去。
又将押解叶天逸等犯人进京的事宜思虑妥当,交代给天权负责此事,回京后与天枢全权配合大理寺的人结案;又连着给帝王写了数道折子,将肃州贪墨大案详情奏禀,就连征西军在此案中的救援功劳也尽数上报,注意隐去了谢令月在其中的痕迹。
最后又单独写了一道关于镇北关军情的折子,言他知晓陛下亦担忧北疆百姓,恰逢他如今在肃州,距离镇北关只有两三日的路程,不若由他代天子巡视,再从肃州就近抽调部分粮草与药材送到镇北关,暂解危情,亦叫镇北关将士感沐天恩···
陆寒尘本没心思弄这些,就是他直接去了镇北关也无妨,最多是回京后当面与陛下请罪,被陛下冷落几日罢了;可架不住玉衡几个一再提及谢令月对他的操心与挂心,陆寒尘更是深刻体会到狼崽子的一番苦心,打着精神做好这些。
待到身子稍有好转,可以勉强下地了,这才令玉衡几个准备前往镇北关之事;他想得很好,狼崽子那般挂心镇北关那些将士,此时定然还在那里,即便要离开也是镇北关平安之后。
带病前往镇北关之事自然是被玉衡几个劝阻,督主的身子才好转一些,怎经得起长途跋涉,且镇北关如今那般凶险;怎奈陆寒尘主意已定,开阳私下对玉衡几个说,还是莫要阻拦督主,不然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倒不如叫督主找到人安心,才有了九千岁此一行。
哪知道他们还是来晚一步,谢令月竟是离开了镇北关,此时不知身在何处······
第 144 章
骑马随行的玉衡几个并不知道, 方才陆寒尘是强撑着,甫踏入马车,他便又呕出一口血。
不过是不想几个心腹再大惊小怪, 陆寒尘用帕子捂住;随手将沾了血迹的帕子扔在一旁, 右手抚上胸口艰难喘息;也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那夜伤心至极引出其他, 昏迷几日醒来后的陆寒尘就多了这个毛病,总觉喘息艰难。
想到与狼崽子的那些日日夜夜,想到狼崽子的音容,想到狼崽子的种种情意···心头更是闷堵, 难以呼吸;夜里在清寒的锦被内辗转反侧, 恍然以为狼崽子就在自己身后,他正被狼崽子紧紧抱在怀中···醒转后才知又是梦一场, 只余锦被冷寒入骨。
平复几息后,有暗哑的声音传出车厢。
“天璇你去征西军营地探查, 看···阿月是否隐在其中, 再注意寻找谢峰等人的踪迹。”若是连谢峰几人的踪迹也找不到,只怕狼崽子是真的去往他处。
“开阳着人暗中盯紧江越,看他的行踪是否可疑, 包括他的亲卫与心腹,一个都不落。”陆寒尘不信江越, 那厮对狼崽子动了心,怎么可能不问狼崽子的行踪。
叫人盯紧那厮,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另外, 着重打听这两日江越身边的亲卫可曾离开过镇北关。”这是陆寒尘忽然想到的, 假若狼崽子真的离开,镇北关如此凶险, 江越不可能不派人护送。
那厮最是会做表面功夫,这等时机定会在狼崽子面前表现一二;再想的刻薄些,陆寒尘确信江越会拿自己的言行在狼崽子面前对比,务必要让自己落个下乘。
原来还以为征西将军是个坦荡的,如今陆寒尘才明白,武将根本不缺心眼子,尤其是江越这种在皇宫长大的,怕是心肠都是黑的;是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倒是小瞧了那厮的心眼,白白中了他的算计,与狼崽子走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这几日本督不想在人前周旋,玉衡,这些事便交给你。”陆寒尘有自知之明,军务之事他绝不沾边;说是代陛下来巡查,那就做好巡查使者的本分。
有玉衡应付杨崇武等人足够。
何况他这般着急前来镇北关,是要找回自己的狼崽子···
到了镇北将军府,下马车的时候陆寒尘踉跄一下,身形不稳,玉衡当先上前扶住人,自然闻到了督主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娃娃脸当即苦下来,少不得语重心长。
“督主莫要着急,即便谢公子离去,也不过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我等仔细查探,定能找到谢公子踪迹···您先保重身子才是,否则···”这般憔悴的模样,如何继续找人;别没找到人,督主再倒下了···
挥手甩开玉衡的搀扶,勉强站稳,陆寒尘着急道:“给云州那边传信,叫他们注意崔府动静。”
陆寒尘亦收到了京都传信,狼崽子的人果然周全,瑾安郡主意外身故的消息硬是未曾引起一点怀疑;天枢都很意外,若不是知道瑾安郡主是谢令月男扮女装,又知晓人跟着督主来了肃州,只怕能吓个半死,饶是如此,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而天枢传信过来问询督主可知晓谢公子舍弃瑾安郡主这个身份,可需要他做些善后事宜;陆寒尘回信告知他已知情,叫天枢帮着善后扫尾,尤其不能引起帝王疑心,更要配合进京的谢家人行事,不能露出半点可疑行径,就在督主府设灵堂。
大抵是谢令月不忍伤及无辜,侍书几个的行动只是传出瑾安郡主坠崖而亡,尸身遍寻不得;可陆寒尘却知晓帝王疑心,便令天枢从诏狱找个身形接近的死囚,伪装成坠崖而亡的模样,就说锦衣卫寻到了人,棺材里总要有个人才更周全。
既是坠崖而死,自然面目被损毁;再有督主府的人与谢家人配合做戏,演个悲痛欲绝不成问题,想必帝王也不会多加怀疑一个身死的瑾安郡主;若真是魏国公谢楝嫡长子的身份,那才是麻烦,帝王如何都会猜忌谢家。
可见谢楝谨慎没错,当初之所以将谢令月这个嫡长子男扮女装,怕也是想到了不得已假死脱身;显然狼崽子比其父更有胆魄,从北镇抚司出来后就开始谋划后面这些事情,假死脱身更是早在计划中。
天枢还问询,京都流传督主与郡主夫妻情深,如今郡主意外身故,督主这个夫君是否归京;若是不回京,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与陛下是否会怀疑,便是在京都百姓中只怕也会又起传言。
狼崽子都不在身边,陆寒尘如今的心思都在寻人,哪有回京的想法;正好镇北关危急,他才与陛下上了折子代天子巡查。
大概一开始会有人怀疑之前的传言是否有误,待镇北关危急的消息传到京都,那时肃州一干人犯亦抵京,人们自然知晓九千岁便是想回京治丧也不可能;毕竟,九千岁一直是陛下的心腹重臣,向来以朝局为重,这等时刻自然是先忠君后私情。
而陆寒尘此刻想到的是,按照狼崽子的心计与安排,不可能一直叫谢家人在锦衣卫监控之下,此次离京的路上便是最好的脱身机会;上次在落云山看到的,陆寒尘确定那里是谢家人脱身后暂时安居之地,否则狼崽子不会设置那些重重护卫。
偏国公夫人崔氏又有了身孕,陆寒尘不信谢令月真的放心;若是他真的离开镇北关,最可能先去的便是云州,总要先见过爹娘长辈,叫他们安心后才会再离开。
因而陆寒尘才会这般吩咐,也是因为想到了崔氏的身孕,特意又下令,叫他们只能暗中盯紧便可,不可露面惊动谢家人与崔府众人;待到这边消息确定,谢令月确实离开镇北关,那么陆寒尘便打算再去云州,亲与谢家人与崔府长辈请罪。
当晚,又是辗转反侧的一夜,现实与他的种种臆想期盼交织,陆寒尘时时恍然,以为听到了狼崽子唤自己。
次日一早,刚喝过一碗药汤,天璇与开阳便进来禀报各自探查到的消息;天璇已在夜间探查过征西军所有营帐,包括江越的大帐,并未看到谢公子与其随从,身为大夫的谢峰亦不见身影。
而开阳探查到征西将军派了一队亲卫护送其幕僚回西疆,这位幕僚面上包裹严实,怕正是谢公子一行人;且他还探听到,实则这一行人并未前往西疆,只用了一日的时间,江越的亲卫便回了镇北关···只怕征西将军真不知谢公子接下来的行踪。
捂着胸口咳喘几声,陆寒尘面上更是青白一片,只有刚喝过药汤的薄唇殷红:“玉衡留下与杨崇武等人周旋几日,便说本督水土不服,需卧床修养几日,三日后找借口回京治病,路上尽量拖延;天璇与开阳即刻准备,启程前往云州。”
眼见督主面色难看,怕是昨夜又不曾安稳,天璇欲劝阻;左不过谢公子的亲人还在云州,便是迟几日启程也没甚么,督主实在需得修养几日;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康,天璇自然看不下去。
却被开阳暗中递眼色制止,明知督主如今焦心谢公子行踪,找不到人才更是难安;既是如此,还不如早日启程,早些寻到人,他们督主也可安心开怀。
此时开阳承认,唯有谢公子才是他们督主的良药;同时在心中暗暗祈求,只望云州之行莫要再落空,否则督主只怕是真的撑不住会倒下,那时才是不知该如何。
最早他们督主对蜀王的心思,开阳也是知晓的,所以听闻督主大婚,又与夫人情深意重的消息,他是半点不信;待人到了肃州,只看督主的模样,眼神都在谢公子身上,便知兄弟们传来的消息是真的,督主对谢公子移情。
梅园一战,开阳亦看清了谢公子待自家主子的情意,觉得更好,督主总算是认对了人,认对了情;可如今···这都是什么事啊,谢公子被督主伤心断情离开,督主则如行尸走肉,再不见从前的狠戾张扬。
关键督主的身子原本就满身旧伤,这一回伤了心,吐血昏迷,还引出所有沉疴;行动迟缓些不说,开阳总能闻到主子身上的血腥气,怕是背着他们不知咳血几回,如何不忧心如焚。
两人出去准备一应事宜,天璇还抱怨开阳不该拦着自己,督主的身子才是最紧要的;实在找不到人,反正谢公子的亲人在云州,到时扣住人,就不信他不回来···
开阳瞪了这人一眼,很不想承认他与自己同为督主心腹。
本就是督主惹了谢公子发怒,还伤了人,才会到这一步;好家伙,天璇这是生怕督主还不够焦心;这是什么烂主意,真要如此做了,只怕谢公子再不会原谅督主。
原本还有一丝挽回希望,若是折腾没了,不说督主能不能挺过去,就是他们几个也别想好过,因而他正色警告这人。
“这种烂点子最好莫要在督主面前提起,更不要私自行动,否则···兄弟们也救不回你!”
之前的摇光是如何死在督主剑下,还不是自作主张惹怒了主子?天璇当时也在京都,竟是半点不长记性,敢有此等想法!
第 145 章
前往云州的路上, 尤其是过了肃州地界之后的路程,陆寒尘更是心潮起伏,想起来的都是当初与狼崽子一同往云州的经过。
那时谢令月的伤势还不曾彻底痊愈, 陆寒尘时时陪他在马车内;便是忍着疼, 狼崽子也要将他拥在怀中,更不提之后两人还在马车内的欢愉···陆寒尘回忆中的两人, 只要在一处必然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狼崽子从不让他身单影只。www.chunmeiwx.com
可如今偌大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便是难以喘息,身上疼痛···再无人嘘寒问暖, 轻柔帮他按摩两鬓, 给他揉捏腰身缓解疲累;更无人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声音里都是无尽的欢喜与满足···
束发松散半靠着车璧, 凤眸黯然;短短几日功夫,九千岁的身形更是消瘦, 墨色常服松松垮垮裹着身躯, 本来紧裹着的狐裘从肩上滑落亦不曾察觉。
那夜昏迷之后再醒来。陆寒尘已是想过不下几百遍,狼崽子为何就能那般风轻云淡说出断情之言;想到心间发疼的时候,亦后悔当时为什么会愣怔如泥塑, 他应该不顾狼崽子的意愿,将人抓回来, 锁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啊···
镇北关未曾寻到人,却听开阳禀告了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们对谢家人的牵挂与惦念,也因此, 陆寒尘总算明白了些谢令月为何定要亲往镇北关, 更是对自己那几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才会逼的狼崽子断情···
如今寻不到人, 又落得满身旧疾复发,病痛缠身,陆寒尘竟有种自己活该如此的快意;狼崽子之前曾说过,是他仗着狼崽子的情意有恃无恐,是他享受着狼崽子的情意却从不曾正视过那人真正的内心,是他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
如此时时刻刻的心间折磨,上一刻还在质疑与怨恨谢令月为何就能做到这般风轻云淡;明明是他说特意为了自己而来,是他说余生都要牵紧自己的手,是他说要给自己余生所有的甜···
陆寒尘永远不会忘记中秋灯会那一幕,狼崽子叫自己在花灯上写下:揽月应同尘,携手成钟情···
下一刻就是铺天盖地的悔意与愧疚汹涌而来,江越不曾说错,狼崽子是因为自己才一再重伤,最后自己甚至亲手在他面上划下一道伤口,恐怕自己带给狼崽子的只有灾祸···
又忆及狼崽子的生辰是元宵节,不久前他还在筹划回京后便开始准备,要给狼崽子一个最盛大的生辰礼;叫所有人都看到他对狼崽子的情意,知晓狼崽子是独属于他陆寒尘的天上明月。
如今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找不到狼崽子的恐慌···种种心绪轮番折磨着陆寒尘的心志,再有旧疾复发,偏他还连日奔波寻人,根本想不起顾及身体,竟是快速消瘦憔悴下来。
眼看距离云州越来越近,陆寒尘再想不起对狼崽子的怨恨,只希望这一回莫要再扑空;想要看到狼崽子光风霁月的笑意,想要看到他高挺隽秀的身形,更想被那人抱在怀中,俯身在他耳边呢喃“哥哥”,话音里流转的都是那人的缱绻深情···
一路上,幸亏有开阳时时叮咛,拿着谢公子说事,才能劝解陆寒尘潦草用些膳食,不然这人怕是早撑不住彻底倒下,还如何能如现在勉强着赶路。
如此过了两日,终于进了云州城,开阳请示要不要先去定下客栈,这一回总不好还住在崔府罢;陆寒尘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些,吩咐直接前往崔府,还令天璇提前去递拜帖,姿态定要诚恳低下。
正要落下车帘,凤眸微凝,沙哑声音传到开阳耳边:“那边的应是卫昭与崔砚,去请他们过来,本督有话要问。”
九千岁这一行人进城,自然引起了不少街头百姓的注意,然他们是便装出行,再加上肃州惊变的消息已传到云州,还真没人想到马车里坐的的是九千岁,这些精悍随行之人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而正在逛书铺的卫昭与崔砚也是这般认定,并未注意这边的动静;还是开阳过去请人,卫昭先认出他,惊呼一声。
“吆,这不是九千岁身旁的大红人开阳么,怎的不在肃州伺候你主子,竟是来了云州?”
开阳苦笑着说了来意,并未提及他们是来寻谢公子的;崔砚并无什么神色变化,倒是卫昭挽着袖子当先直奔马车,嘴里还愤愤道:“小爷没功夫找陆寒尘算账,他倒是主动送到跟前了,既是来找骂的,小爷还客气个什么劲儿!”
背影怒气冲冲,连遗落在崔砚这里的大氅都忘了披,可见他是真的气急。
站在一旁的崔砚微微摇头,眼里闪过笑意;难怪表弟认下卫昭这个弟弟,还带回来给长辈们见过;少年虽冲动了些,待清尘的真心却不比他少,值得表弟为他筹谋这些。
眨眼的功夫,卫昭便拨开挡在车门前的天璇,直接爬进车厢内,张口就是质问:“陆寒尘,你对我九哥做了什么!”
卫兰陵带卫昭离开肃州时本欲直接回京都,卫昭却担心他九哥去了镇北关的安危;可又不得不听九哥的话,便缠着卫兰陵折回云州,一是告知崔府长辈,九哥虽然与陆寒尘一起处置了肃州贪墨大案,当时亦危机重重,可九哥是谁,安然无恙,也叫长辈们不必挂心。
二是他自己担心九哥在镇北关的安危,又想起还有几处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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