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药效的关系，林漫漫昏昏沉沉。

还没想起来顾景琛的女朋友是谁，她就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早晨醒来时便看到顾景琛凌晨回的信息：我这表现的还不明显？

林漫漫看着信息，云里雾里。

想着，确实是表现的不明显呀？

分析来去，林漫漫给这条信息定了性：顾景琛不想和自己有交集，所以才主动结账，不想欠自己的人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漫漫被工作忙的焦头烂额。

直到有一天早晨睡梦中的林漫漫被断断续续的痛感叫醒。

站在洗手盆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牙疼而肿起的脸颊，以及因为疼痛折磨，一夜没睡好，产生大大的黑眼圈和蜡黄的脸色。

林漫漫后知后觉地想起，顾景琛跟自己讲的那句‘你的蛀牙已经挺严重了！’

有些懊恼起来，怎么工作一忙起来，就把自己的事情给忘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林漫漫无心工作，赶紧给领导发了信息，说明情况请了假，赶去医院挂号看牙。

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挂号的时候专门给挂号的护士说，要挂刘医生的号。

这样就不会再跟顾景琛接触了。

谁知到了诊疗室，却被分诊的护士告知，今天有一个医生请假，预约就诊的人又太多，所以今天只能按照顺序，随机分配医生。

林漫漫叹了口气，坐在候诊区，低头看着手里的号码单。

犹豫着是离开换家医院呢？

还是在这里碰碰运气？

也许排到的就是刘医生，也说不定呢？

疼痛的牙齿也时刻在提醒着林漫漫，不能换医院了，换了医院重新排队，那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了。

林漫漫决定留下来，碰碰运气，并且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不要轮到顾景琛。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林漫漫的祈祷，眼前候诊的只剩下一个女生，按照顺序，她的医生是顾景琛，自己的医生是刘医生。

林漫漫慢慢放下心来。

上天呀，你还是爱我的！

林漫漫看着顾景琛往护士台走去，知道他是要安排下一位病患进入了。

心里有些庆幸，谁知前面的女生突然说肚子疼要去厕所。

没等林漫漫同意，就抽走了她的号码单，并将自己的号码单放在了林漫漫的手里。

走时还对着目瞪口呆地林漫漫说着：“我的位置让给你了呀，等我回来，我用你的号码。”

这一切太突然，林漫漫低头看着手里的号码单，在心里腹诽着：

我都还没同意呢，你怎么就把我的号码单拿走了？

这是什么边界感？

自己到底是什么运气呀？

是该佩服自己呢？

还是佩服自己呢？

要不要下去买个彩票？

心里盘算着，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不想让顾景琛给自己治疗呢？

在想到办法前，她看到刘医生的患者起身。

林漫漫激动地眼睛都在发光，兴奋地用拿着号码单的手敲着护士台的桌子：

“护士，护士！刘医生的患者走了，我去那个位置。我原本就是那个位置。”

顾景琛看着林漫漫的反应，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你不要激动，小姐，你仔细看下，那个患者是站起来拿手机呢，他还没治疗完。”

护士好心得解释道：“我们顾医生的医术也非常好的，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

林漫漫还想挣扎，可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景琛，感受到了他眼睛里的冷漠。

他一定是听到了刚才自己的话吧？

林漫漫尴尬的都要用脚在地上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只好认命地朝诊疗椅那边走去。

谁知传来顾景琛的声音：“你是有选择医生的权利，如果不喜欢我，不用躲，直接讲清楚。”

呃……

这话说不出来哪里有点怪。

两个人的对话，让周围的护士和患者都往这边看来。

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了，毕竟林漫漫是最讨厌成为人群中的关注点的。

“哪有，哪有。喜欢喜欢，麻烦你帮我治疗吧。”

说完这话，林漫漫歪头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感觉更不对了。

可是牙齿传来的痛感，让她没有精力多想了。

直接走过去躺在就诊椅上，等着顾景琛过来。

刚躺下，眼睛上方就出现了顾景琛的眼镜，两个人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虽然整个房间里都是消毒水或者医疗器材的味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漫漫好似闻到了顾景琛身上特有的香味，分辨不出是什么香水，又或者是体香？

林漫漫记得顾景琛是有轻微的洁癖的。

打完球，其他同学们不管不顾直接跑去吃吃喝喝。

但顾景琛总是要去冲个凉，去去汗味再回来参加同学活动。

所以那时候的自己，总是幻想着顾景琛的体味是什么味道。

谁知年少时没有完成的梦想，居然在今天实现了。

顾景琛看着魂游太空的林漫漫，有些无奈。

好似学生时代的她，就不好好学习。

虽然每次见到她都是拿着书，好像是在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可是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瞄向别处，根本就不在书本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走神的坏习惯，一点都没有改变。

“嘴巴张开。”

“啊？”

林漫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张开了嘴。

“是这颗牙齿疼么？”

顾景琛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好像两个人是陌生人。

他这是怎么了？

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哪怕是不想和自己产生交集，也没必要对病人这么冰冷吧？

对待病人难道不应该用一颗温暖的心么？

林漫漫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因为张着嘴，没法说话，只能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是上次那颗蛀牙疼的，要检查看看是否触及到神经了。”

顾景琛缓缓地讲解着林漫漫牙齿的情况。

“那我开始治疗了？“

“嗯。“

林漫漫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一个羽毛飘落在顾景琛的心尖上。

有些痒，想用手把它拿开，可是又太过想念这种感觉，只好忍受着痒意就任它落在心尖上。

林漫漫的胆子很小，对痛感的接受程度很低。

小时侯每次治疗牙齿，总是疼的死去活来。

可是很奇怪，虽然顾景琛语气、态度都很冰冷。

自己却没有在治疗当中感觉到疼痛。

以至于，有闲心在治疗的途中，仔细打量起顾景琛。

他和学生时一样，干净的脸庞，自信的态度，淡淡的神情。

要说和高中时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多了一些成熟和稳重，以及多了一副眼镜。

林漫漫又琢磨了一下，也许这份成熟和稳重就是这付眼镜所赋予的。

真的好羡慕他，人到中年，还能保留少年感。

怪不得，顾雨桐说他有众多追求者。

这样的样貌、气质，没有追求者才怪！

在吐掉口里因治疗产生的口水漱口时，顾景琛淡淡地说着：

“我中午12:00下班。”

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说几点下班？

林漫漫眼珠子左转右转，这是在跟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