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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昭是跟着大长公主一同离开的，宁焉还在和高氏说着话，小皇帝就乖乖的坐在那。

宁焉与高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二人忽然齐齐扭头看向了宁息。

“你过来！”宁焉身后的嬷嬷发声。

宁息看了看四处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她，便起身走了过去。

“民女宁息拜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宁焉眉目冷淡的看着叩拜在地的宁息，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孤听说了你的事情，是个可怜的，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家里人呢？”

“回太后的话，民女是跟郡主一起来的。”宁息垂眸，不去看宁焉的神色。

“哦……”

宁焉淡淡的应了一身之后，又扭头与高氏说话，完全没有让宁息起身的意思，也似乎是忘记了她这个人。

高氏皱眉，悄悄的扯了扯宁焉的衣袖，宁焉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

她这是有意折辱宁息。

宁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心中虽有怒气，但也强忍着仔细的想了起来。

现在的宁焉是站在宁家大房的角度来出气的，因为宁息是宁家二房所出的。

想通了这一层，宁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嘲讽。

宁家大房与宁家二房闹翻天是为了她，受罪的也是她。

当真是坏事全让她给碰上了。

这样一想，宁息心中的那股气就顺了。

不气不气，这是宁焉在给自己出气。

……

姜云昭跟着大长公主后面进了屋，浅笑问道：“大长公主寻云昭，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沉声问：“云昭，你故意带人来，是为了什么？”

姜云昭扶着大长公主坐下，笑的十分的温婉。

“我觉得她有趣儿，就带过来给您瞧瞧。”

“怎么个有趣法？”

“我觉得她很像椒椒，一举一动都像，您若是想椒椒了，可以让她来给你解解闷。”

大长公主的脑海里面瞬间浮现出了那双充满了孺慕之情的眼睛。

是啊！

长相上毫无相似之处的人，在望向她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是椒椒在看她。

“自从椒椒去了之后，您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她若在天有灵，定然是希望您能够安度晚年。”姜云昭握住大长公主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

大长公主这些年也帮了她不少的忙，虽然宁椒已经离世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总不能一直受困于过去。

她发现了宁息，特意带过来，只是希望大长公主能够走出悲痛而已。

“你真是个好孩子！”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红了眼眶。

纵然身为尊贵的大长公主，这一生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求而不得。

早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又失去了最为疼惜的孙女。

生死之事，她早已看淡，但是仍然有太多的放不下。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椒椒就是椒椒，谁也代替不了的，我又何必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情，你带着她回去吧！”

姜云昭迟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真的不要见一下吗？前几天，她来观中寻我，我煮茶给她喝，她同椒椒一样，不要茱萸，今天宴会上，我夹了一块荷叶芙蓉糕给她，她吃了一口就没有再动过……”

听见这，大长公主眸光微动，心中又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但是姜云昭不待她下决定，已经给了伺候她的人一个眼神。

正是盛夏天，衣裤穿的极薄。

下面的地面又十分的硬，宁息只是跪了一会儿，腿就已经没了知觉。

听见姜云昭的丫鬟说祖母要见她的时候，宁息心中一喜，知道是成了。

反倒是宁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看向宁息离去的背影，目光阴翳。

寻了这么久的机会，她终于能够单独的见一见祖母。

宁息压下眼中的泪意，任由姜云昭的丫鬟扶着她走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

本来想要好好说话的，一条一条的例举出来，但是看到祖母的那一刻，宁息一直紧绷的心防猛然崩溃，泪雨滂沱的扑倒在大长公主的膝盖上，哽咽道：“祖母……”

她这一身祖母，直接把大长公主和姜云昭叫的有些发懵。

“我何时……是你的祖母了？”大长公主有些不虞，想要推开宁息，却被宁息抱的更紧。

宁息怎么可能撒手，仰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大长公主苍老的容颜：“祖母，我是椒椒啊！”

姜云昭的脑子里面也是“嗡”的一声，但是她的反应更快，揉了揉太阳穴，连忙指挥人把宁息拉开。

“祖母，我是椒椒，我没死，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了宁息！”

宁息毫不拖延，直接一口气就把事情给说出了口。

大长公主瞬间浑身僵直，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宁息。

姜云昭也吓了一跳，直接走上来要把宁息扶起来：“胡说些什么呢，子不语怪力乱神。”

经过了最初的激动，宁息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目光坚定的望着大长公主。

她现在，必须取信于祖母，取信于众人，向大家证明自己是宁椒。

否则这事情太过离奇，一不小心就会被当做骗子，或者是被当做疯子。

“祖母，我是椒椒！”宁息又重复了一遍。

关于她作为宁椒的二十年的记忆里，有太多庞杂的记忆。

大长公主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经历了最开始的冲击之后，冷厉道：“既然你说你是宁椒，你如何证明！”

宁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痛苦道：“那天是姐姐的封后大典的前一天，辰时不到，我就得了姐姐传召我入宫的旨意，被带到了留香殿，我胃口不好，每餐都会吃些山楂糕开胃，所以我吃了一块山楂糕，半碗杏仁粥，吃食里面有毒，是牵机，剧痛无比，手足相就而死。”

那样的疼，无论她在殿中因为疼痛而如何的嘶吼，求助，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她死的时候，一定很难看，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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