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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夜空的云朵散去,她仰面就着清辉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忽然觉得心安。
他眼中的疼惜,是为了她么?
来到石桥头的药坊,公子白上前敲门,胭脂忙拉住他的手腕:“你忘了?我那株千年人参就是从这家骗的!”
若是被掌柜看到她,还不立即再给她帖一张御妖符?
公子白却温声道:“别怕,银子我已经付讫,还用仙术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他们不记得你是妖。”
正说话间,药坊的门开了,掌柜夫妇果然已不认识她了,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屋里。二月春寒,她裹着他的狐裘歪在榻上,感觉暖和得紧。
掌柜为她打来热水,赞道:“娘子好福气,你家相公真会疼人,抓药这种事都要亲历亲为。”
她挑眉,抬眼望见公子白手执一豆灯火,站在药斗子前辨认着药材,如墨长眉俊美飞入鬓角,忽然心念一动。
她问掌柜:“你认识我们?”
“娘子说笑了,前几日你还从我这里买了一株人参,是你相公用一匹五花马抵的。”
哦,原来他用仙术修改掌柜的记忆,偏偏留下了“那是我相公”这一个片段。
胭脂将脑袋往狐裘里缩了缩,偷偷地笑了。
【柒】
喝下他烹的汤药,身子果然好了许多。当然,这也因为他在药里加了不少仙力。
晨光微熹。胭脂睨了一眼微白的窗纸,对公子白意有所指地道:“我,不想回去了。”
他波澜不惊地问:“那我把真正的淑妃送回皇宫?”
她被噎得张口结舌,半晌,还是不甘心:“你怎么不问我的去处?”
“问你?”
“问我不回宫,要去哪里啊?”
“好,那你不回宫,想去哪里?”
她脱口而出:“在你身边,与你偕老到白头。”
公子白愕然,然而眼眸里的热度是一点点升了起来。胭脂欣喜,上前:“公子白……”
他恍若梦醒,忙后退一步,冷道:“你可记得你还要修仙,而我是司情天君?”
“那又如何?”她愣住。
“修仙之人,不可轻易动了凡心,”他道,“我是司情天君,只司情,不用情。”
胭脂并未料到,被他拒绝后的心竟是这般冷,冷到寒意遍布全身。她踉跄几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只司情,不用情!难怪我天资这般肤浅!”
她念动御风诀,乘风刮出了药坊,顺便拿走了药柜上的一支上等老参。反正他还有狐裘可以抵债!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胭脂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站在云端哭起来。
回了宫,她化作琳琅的样子,躺在牙床上装病三天。期间皇上来看,她懒懒地起身,被他一把扶起:“爱妃身体不适,休要多礼。”
皇上还带了太医来瞧,胭脂忙念了个障眼法的诀。妖,是没有心也没有脉搏的。
太医诊完脉象,恭谨地说出了一些症状,然后挥笔写下药方。不用说,定是世间最珍稀的药材吧。
可是不知为什么,胭脂总会想起那一晚,公子白执着一豆灯火为她亲自抓药的情景。
原来心病,是用最珍稀的药也治不好的。
熬了几天几夜,她终于忍不住,使人备了轿辇去了冷宫。又一次站在合欢树下时,心境已是不同。
“还有一个多月,合欢花就该开了。”她喃喃地说。
语毕,另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花开了又如何?”
她遽然抬头,看到公子白立在合欢树桠上,风姿超凡,而自己身边的宫女都如木头一般僵住。
好厉害的定魂术。如果时光也能从此凝结不往,该有多好。
“合欢花开,仙根便会生成,我从此可以和你平起平坐。”她始终忘不掉被他拒绝的挫败。
他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怒气。这些日子她在做什么,他心里了如指掌。当今皇上沉迷炼制丹药,她在旁边指点一二,颇得圣意。
于是一句嘲讽就这样脱口而出:“你还想着成仙?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这皇宠。”
胭脂凄然一笑:“你以为我在乎皇上?”
“难道不在乎?”
她不答。那个将合欢逼死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
他也默然,眼里的伤痛渐盛。
“就因为容貌相同,你当初才不忍杀我?”她哑然失笑,眼睛里带着泪光,“我猜,这伤痛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合欢?”
公子白缓缓地点头:“合欢是我的青梅竹马,你……和她生前的面容一模一样。”
他还未得道之时,就已经认识合欢。但他是蜀山道士,她是贵族之女,两人无法结合。最后,合欢被选为秀女。临入宫前,合欢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想做一名宫妃,享尽荣华富贵。
于是,他心如死灰,彻底断了情。
虽然早已猜到这答案,但胭脂的心还是如坠冰窟。果然是合欢,果然是爱而不得,果然是拿她当爱人影子的戏码。
原来,他不是不用情,而是情已用尽。
【捌】
回了宫,一个小宫女奉上汤药,跪地道:“娘娘,皇上特意嘱咐过,要娘娘喝药。”
胭脂接过来,一语不发地将汤药倒入雕镂花盆里,用小花铲撅了几下才解气。
喝药喝药,都看不出她好好的么?
宫女们惶恐地跪了一地,她也不喊起,就那样斜躺在美人榻上描画着十指蔻丹。到了掌灯时分,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谄笑着进来禀道:“娘娘,皇上今儿晚上在重华殿办宴席,要您去呢。”
胭脂这才懒懒地起身,让宫女们伺候梳洗,到了重华殿。彼时皇上已经在上座,见了她,宠溺地道:“爱妃,坐朕身边。”
“皇上,这不合礼制,臣妾惶恐。”胭脂推辞,心里忍不住厌恶。
“无妨的。”皇上伸手来牵,不容她置喙。
胭脂无奈,只得坐了,强打精神看起歌舞。一个歌女身着红绫,舞姿飘逸,边舞边唱着一首《江城子》:“吐尖绒缕湿胭脂。仙家说有瑞云枝。向道相思,无路莫相思。枉绣合欢花样子,何日是,合欢时。”
歌声曼妙,让她醉了几分,又记起了公子白。皇上瞧她出神,将一杯酒推至她手边:“爱妃,今夜良宵,先与朕共饮一杯吧。”
她谢了恩,举起酒樽,仰头将一杯桂花酿尽数饮下。一线清凉入喉,她顿觉几分恍惚,目光旁移,竟瞅着殿下宫柱后站着一人,甚是眼熟。 此时,歌舞骤停。
醉眼朦胧中,那人从宫柱后步出,一步步走上殿阶。胭脂定了定神,才认出此人竟然是曾为自己诊治的太医!
她一悚,回头发现皇上已经离座位十步开外,正一脸恐惧地望着自己。
“国师,快收了这个妖孽!”皇上脸上的宠爱神色全无,指着自己的手颤个不停。
太医……竟然是国师?
胭脂知道不妙,正想念诀,身体却瘫软在地。不好,刚才喝的酒里有玄机!
她心中悲愤,看着国师执剑一步步逼近。只听他道:“你这妖孽,假扮淑妃,我为你诊脉的时候就已经探知你的底细!”
什么?
胭脂只觉得浑身冰冷。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露出了马脚呵。
皇上早就怀疑她的身份,所以才请国师假扮成太医,探一探她的虚实。在确定她是妖的时候,命人每日奉上一碗掺了雄黄的汤药。可惜,她是树妖,不肯喝药,私底下也不会吃宫中的膳食,所以皇上才会想出宴席劝酒这个招数。
是她资质不够,总是识不破人间的这些弯弯绕绕。
剑声破空而来。
胭脂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利剑,闭上了眼睛。
“公子白……”
【玖】
胭脂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锁妖链锁在宫柱上,身边空无一人。
大殿里一片狼藉,薄帷如孤魂,被夜风吹得飞来荡去。这场景恐怖至极,她忍不住挣扎起来,但锁妖链随即发出刺目的蓝色幽光,如蛇一般缠上她的身体。
锁妖链上有涣魂咒,以她的功力根本就抵挡不住。很快,胭脂的身体就如同火烧般煎熬,渐渐变成了一缕轻烟。
千钧一发,公子白从殿门外飞入,一掌劈开锁妖链,接着盘腿而坐,伸掌用自己的仙力定住胭脂的妖灵。
“集中精力吸我的仙力,否则你的妖魂将永无再生之日!”他向她吼,眼眸里痴狂一片。
她幽幽转醒,低头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苦笑:“公子白,这一次,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合欢?”
他不语,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于是她终于绝望。
罢了,同样的问题,问一千遍也是同样的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一群人忽然涌进大殿,为首的正是国师。“司情天君正在凝聚妖灵,正是仙气最弱的时候,快将他拿下!”国师狰狞的面孔在面前晃动。
原来他们是将她做饵,引公子白上钩!
胭脂急道:“公子白,别管我了,你快走!”
“我若离开,你立刻魂飞魄散。”他摇摇头,继续为她灌入仙气。她气结:“你是为了合欢,又不是为了我,何苦这样!”
“我是为了你!”他吼道,眼神无比笃定。
胭脂怔住。
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国师在他身旁作了缚仙大法,用缚仙绳紧紧捆住。
胭脂哭哑了嗓子,但是一切已无转圜的余地。
【拾】
胭脂被关在宫室里整整三天。宫室的四角都贴着御妖符,她逃不出去。
第四天早晨,宫室的门终于开了。皇上站在门口,得意地看着她:“爱妃,朕想和你做个交易。”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清楚我这张脸,我不是你的爱妃!还有,快放了公子白,否则私扣上仙,你罪该万死!”
皇上丝毫不以为忤,道:“我知道,你是变作合欢的样子。”抬手一扬,一幅画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
胭脂展画,看到画上之人正是公子白。
“这是合欢收藏的画!他和我的宫妃有私情,早违反了天条!我扣了他,又如何?”皇上道,“若不是从合欢宫中发现这幅画,朕怎么舍得将她打入冷宫?”
胭脂寒声问:“那你想怎样?”
皇上眯着眼睛看她:“我要你帮我挖了他的仙根,然后我们一起成仙。”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没有选择。”皇上道。
胭脂凄然大笑,笑出了眼泪。
“好。”
胭脂被押着走进法场。公子白被锁仙绳困住,坐在法场中央,盯着她道:“你来了。”
他仿佛已经洞悉自己的目的。
胭脂走到他对面坐下,低声对他道:“等下我使用一个障眼法,交出一株仙根,他们必定会认为你仙力尽失,对你疏于防范。到时候,你一定要逃。”
他微微一笑:“好。”
胭脂这才安了心,在国师的念诀声中,开始运行法术。
法场开始运作,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犹如醍醐灌顶。胭脂猛然睁开眼睛:“公子白,够了!”
公子白淡然微笑。“胭脂,拿着我的仙根和仙力,去替天行道。”
国师察觉到异样,起身拔剑奔来。胭脂遽然回身,快速地念出一个杀诀。料想不到的是,那平常的杀诀竟有非凡的杀力,皇上和国师瞬间口吐鲜血,瘫软在地上。
身后,公子白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仙力的上仙,只有死路一条。
胭脂忙不迭地从袖中拿出那株仙根,哽咽着道:“公子白,你快吃,这是我种的仙根……”
他轻轻地别过脸去。
“胭脂,”他轻声说,“我们之间有一个,必须应劫,灰飞烟灭。”
什么?
胭脂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骗人,都是骗人的!我改了司情簿,才应该应劫!”
“傻瓜,司情簿本来就是注定要被改掉的,”他无力地笑了笑,“合欢续缘,续的不是她和皇上的缘,而是你我的情。”
在胭脂的惊诧中,公子白强撑着力气,缓缓说出了关于合欢的一切。
当时,直到做了司情天君,他才明白合欢只是他命中注定的情劫,注定不得善终。于是愧疚之情让他夜不能寐。
玉皇大帝得知他动了凡心,勃然大怒。各位神君苦苦相劝,玉皇大帝才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原来,合欢的魂魄在树上缠绕了几日,一半魂魄被阴差索去,一半魂魄依附在合欢树上。所以,胭脂也代表着公子白的另一个情劫。玉皇大帝承诺,只要他能收了胭脂的妖魂,度了这次情劫,就可以继续做司情天君。
而她无意中修改了司情簿,也续了她和他之间的情缘。只要他能将那情丝斩断,只要这世上再无合欢的一丝痕迹,那么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上仙。
可他明知道那不过是一缕魂魄,就是下不了手。
还是因为忘不掉吧。忘不掉一颦一笑醉春风,到最后一花一叶皆卿颜。前世他给不了她幸福,今生他愿意用一切去祭奠。
“胭脂,你终于可以成仙了。”公子白淡笑着伸出手去,轻抚她的脸庞,苍白的脸色无损他的丝毫风华。
“不,我不要成仙!”胭脂心神俱裂,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公子白,我只要你……”
可是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声。公子白的身体,渐渐透明,最后在她的泪眼中,幻化成烟。
【尾声】
四月,合欢花开。
人人都道,那宫里的合欢树,已经成了合欢仙。只是,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合欢花的颜色再也不是往年的妖娆艳丽,而是如雪般洁白。
就好像是,有人一夜青丝如雪。
也好像是一句承诺——与你偕老到白头。
花间一山鬼 文/木头弦
1
即墨养了一只小山鬼。
这只山鬼是即墨在窗外抓到的,据她说,她是来报恩的。只是小山鬼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报恩的样子。
不过她很好养,所以即墨就当自己养了一只宠物。
即墨每天早上都要练剑。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的时候,即墨的晨练就开始了。
即墨练剑的样子非常帅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举一动都带着光亮。
即墨家里的小妖精们都趴在围墙上唧唧喳喳:“公子好帅啊!”
“好有仙气!”
“哎呀,帅死了!”
……
小山鬼也掐着隐身术在偷窥。呀,上踢的动作好帅!呀,后翻的样子好帅!呀,摔倒的姿势也好帅!
小山鬼爱屋及乌,觉得即墨做什么都好看。小山鬼白嫩的小脸红了。
即墨长剑离手,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怔忪的目光黏在那朵一闪而过的云朵上。那上面是——
站起身后,即墨召来了小侍:“你去沐家问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小侍出去了,即墨也收起长剑离开。
小山鬼在他身后咬着指甲,这是即墨一百年来第一次没有练完剑法,他怎么了?
小山鬼偷窥了即墨一百多年。
一百年前即墨还是一个清秀的妖族少年,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清俊的即墨公子。小山鬼沮丧地看着自己肉肉的小手掌,但她却一直没有变回一百年前的模样。
想到这里,小山鬼不由得有些恨族长,她明明早已成年,但却因为他又变成了幼生态。但想一想,又不是那么恨了——若不是族长,她也不会遇到即墨。
小山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开隐身术后又变得活蹦乱跳。她飞回即墨的院子,在即墨走进的一瞬间欢脱地扑了上去:“即墨即墨,你回来啦!”
即墨就蹲下来,把她抱了进去。
端出一碟梅花糕,一碟桂花糕,小山鬼坐在他怀里啃梅花糕把糕饼屑弄得他全身都是。即墨把饼屑弄干净,把桂花糕送上:“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小山鬼顿时瘪了嘴,她可怜兮兮地说:“即墨,你嫌弃我了吗?”
“没有啊。”
“怎么没有!”小山鬼愤愤地指控,“今天你回来了没对我笑,我吃梅花糕吃噎到了你也不给我喝酸梅汁,以前你都会帮我把酸梅汁准备好的……你肯定是嫌弃我了!”
呵呵,原来是少了她的酸梅汁啊!
即墨取来酸梅汁给小山鬼顺气,小山鬼气鼓鼓的,却痛快地一饮而下。即墨迟疑了一下,说:“小山鬼,我给你找个女主人吧?”
小山鬼顿时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2
每个少年的心中,都藏着一段美好的初恋。初恋的美好在于,它停留的时刻永远纯真美好。
即墨的心里也藏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他永远记得沐娆被迫离开时,从云车的窗户里伸出脑袋,含着泪水对他挥手:“即墨你等我!我会回来,你等着我回来找你!”
那时,即墨很想把沐娆拦下。他想对她说,不要去学什么妖术了,你就在这里,以后我保护你。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觉得没有谁有资格阻拦别人去努力,即使是以爱情的名义。
但现在,她回来了。
即墨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那个他思念了百年的妖。她眉目中带着倔犟,总是不服输地什么都要和他比。即墨淡淡地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次,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他好看的眉眼里凝聚着坚定的光。
这道光芒太过坚定,小山鬼死死抓着即墨胸前的衣服,难过地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不要哭,她才不哭咧。
第二日,即墨去了沐家。
沐娆说:“好久不见。”即墨也说:“好久不见。”
沐娆一身红衣,行动爽利。是记忆中的眉眼,记忆中的倔犟表情。
即墨贪婪地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
小山鬼牵着即墨的衣角,站在一边心里微酸,他从未这样看过她……
即墨跟着沐娆进了屋,小山鬼独自失落地站在青石小路上。
这也是即墨第一次留下她一个人。
晚上即墨抱着小山鬼回家,微笑着说:“小山鬼,她一点都没变。”
小山鬼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哦”了一声。
即墨又说:“小山鬼,让她做你的女主人会很好的,对不对?”
小山鬼没有出声,一动也不动的,即墨猜,她是睡着了。
从那天起,即墨每天都会出去找沐娆。他不再练剑,也不再喂小山鬼吃梅花糕,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小山鬼戳了戳自己瘪瘪的肚子,蔫蔫地对自己说:“这样很好,我早该减肥了。”
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即墨沉着脸回来。他不再出门了,也不出去练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理。
夜里小山鬼溜进他的房里,问他:“你怎么了,沐娆不想做我的女主人吗?”
问这句时,小山鬼心里很挣扎,她从心底抗拒着“女主人”这三个字。
而即墨也没有回答她。
他挣扎了好久,低声对她说:“小山鬼,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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