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军区医院。

再次踏进这块土地，还是熟悉的感觉，纪律严明，似乎泥土下的蚂蚁在见面时都要敬礼示意。

欧阳萧克三人来到负一楼的一间解剖室，里面坐着一位女护士，准确的说，能出现在这里的想必应该是位法医。

欧阳拓与张开达上前与那法医交涉，而欧阳萧克则一眼便瞧见解剖台上的那条断臂，虽说当时天色暗淡没看清，可他还是能够确定这就是李长寿的胳膊。

现在回想起来，昨夜的场面还是太过诡异。

从昨晚李长寿左臂脱落，到三人被带去火烈区派出所，再到现在站在解剖室查看解剖结果，前后不超过十个小时的时间，那也就是说在自己被送往警局的同时，这条断臂差不多也正在送往京都的路上。

完美的配合，看样子和我竞争的人，不只是眼前这两个男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幸好自己速度也不慢，欧阳萧克抬起手臂看看时间，此时，半夏也应该在解剖李长寿的尸体。

“小芳，有什么发现吗。”

张开达紧紧跟在那位法医身后，笑盈盈的，平日里邋遢的形象也焕然一新。

他脸上的胡须修理的井然有序，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有型，散发出淡淡茉莉清香。

不对，我们连夜驾车赶来，他哪来的时间捯饬形象的。

“解剖结果出来了。”法医把几张解剖报告单拍在桌上。

“根据断臂的尸检报告，伤口出血量不多，且没有血凝块形成……”

“你……你直接告诉俺们结果。”

“没有活体反应，断臂是人死后被切割下来。”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它……”原本满脸质疑的张开达，话说一半忽然捂住嘴巴，尴尬着摇着头。

法医目光斜视着张开达，眼神锐利。

“的确难以置信。”欧阳拓开口解释道。

“昨晚我们亲眼目睹这条胳膊被活生生撕扯下来，只是当时李长寿并没有叫喊，甚至连逃跑速度都没有减慢，这种伤势产生的疼痛感很难忍住。”

“眼睛可能欺骗你，但尸检报告不会，也许胳膊本就断了呢。”

法医收拾着刀具，“没什么事就走吧，还有很多尸体等着我呢。”

“打扰了。”

三人离开解剖室，坐上电梯离开。

“小克，你怎么看？”欧阳拓忽然问道。

“大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昨晚的事太诡异。”

“那是相当诡异啊。”张开达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

“没有活体反应？开玩笑，俺们都在现场，当然还有个黑衣人。那李长寿快的跟条疯狗似的，还有那胳膊，扑腾的像鸟翅膀一样，这能是假的？”

“叮”电梯回到一楼。

“哎，老张，那个叫小芳的法医不会是那位白月光吧。”欧阳萧克露出猥琐的表情，八卦道。

“不是。”

欧阳拓先脱口而出，直接否认。

“你怎么认识的？好啊，欧阳，俺就怀疑当初小芳拒绝俺是因为有个情敌，原来是你，你对得起俺妹妹吗？”张开达狠狠掐着欧阳拓的脖子。

“不是，咳咳。”欧阳拓急忙摆脱控制。

“当初你偷开心的花，结果害羞又不敢去送，前两次是不是你求我帮你送的，所以我和她见过两三次面。”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张开达一边道歉，一边轻轻拍着他后背。

“话说回来，你当初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大喊一辈子只爱小芳，现在怎么忘记誓言了？”

“哦？张哥还有这番故事？”

“去去去，什么叫忘记誓言了，俺一生只爱小芳，但天底下叫小芳的又不是只有一个人。”

欧阳萧克愣了一秒，内心直呼六六六。

京都东城区雨林街。

张开达驾车将二人送来此处。

“再见咖啡馆，哎呦，好名字。”

“叮铃铃！”迎客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老板好！”

吧台前的一位身穿旗袍的前台小姐姐笑着对张开达打招呼。

“老板？这家店是你的？”

欧阳拓有丝惊讶，上次来过一趟，不过当时对这家店并没有太在意。

百来平方的咖啡店，中式古典装饰风格。正中央挖了一块圆形池塘，用于种植荷叶荷花，环顾四周，墙角边、墙壁上、桌椅处，摆满了绿植鲜花。

“张哥，可以啊，环境不错，生意兴隆。”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俺们楼上包厢谈。”

说着张开达便领着兄弟两人上楼，欧阳萧克注意到楼梯口墙壁上的一句标语：

“我们没有WiFi，和你身边的人说说话吧。”

二楼一号小包厢里，三人席地而坐，服务员小哥端上几杯咖啡。

“开一家这样的店花费了不少吧。”

欧阳拓尝了一口拿铁咖啡，既有奶泡的香甜和酥软，又有咖啡本身的苦涩浓郁。

“俺俩多年的积蓄都用来给她治病了。开心离开后，上面拨了一笔抚恤金，俺四处拼拼凑凑买下这家饭店，重新装修后改成咖啡馆，近几年生意不错，规模也更大了。”

张开达面无表情，当初为了凑钱求了很多人，可再苦再难，他都没有选择向欧阳拓低头。

“开心一直想开一家已花为主题的咖啡馆，现在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老板，您的电脑。”服务小哥送进来一台银色笔记本。

张开达在桌上整理出一片空地摆放电脑，他输入密码，从文件管理处打开几组照片，然后把电脑推到欧阳萧克面前。

“小克，你来认一认，这是俺托朋友搞来的向日葵孤儿院受灾和失踪人员名单。”

欧阳萧克咽下口里的咖啡，装出镇定的模样，内心却激动万分。我靠，这都能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