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江茵是什么关系？”

明时毓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语速缓慢地开口问道。

“唔，”晚晚沉吟了一秒，“算是医患关系吧。”

明时毓眯了眯眼，“你找她看病？那你的父母是什么人？”

“喂，大叔。”晚晚挑了挑眉，“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咯，轮到你啦。”

明时毓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只好想了想她刚才的问题，“交往了多久……”

他一时也有些说不上来。

该从什么时候开始算呢？

从他们结婚？可是那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

从公开宣布恋人关系？可那时不过是为了平息绯闻，稳定股价。

明时毓突然发现，他跟江茵之间一直牵扯纠葛，却连一句正式的“在一起”都没有说过。

他们，根本就没有开始交往过……

“记不太清了，”明时毓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跟一个孩子如实说这些，只能含糊其词，“有些日子了。”

“记不清？”晚晚脸上写满了不满，“哪有人连交往多久都记不清的？你不会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吧！”

“不是。”明时毓当即否认，“我怎么渣男了。”

“不是渣男怎么连跟自己女朋友交往多久都不知道？”

晚晚眯起眼看着明时毓，“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江阿姨的男朋友，只是骗小孩儿的？”

“我当然是，”明时毓挺了挺腰板，“不信一会儿等她回来你可以向她求证。”

见晚晚一脸怀疑，明时毓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我们的交往情况有些复杂。这都是大人的事。”

“啧。”晚晚撇了撇嘴，“能有多复杂？你还能连自己哪天告白的都不记得吗？”

明时毓被她说得一阵心虚，他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告白”过呢。

“真的没有？”晚晚看他的脸色就猜到了答案，“那江阿姨怎么会答应做你女朋友啊。”

她双手撑在茶几上，探着身子看着明时毓，“你就是骗小孩儿的吧。”

“没有。”明时毓被那张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盯的发毛，“我们现在名义上的确是男女朋友，只不过，我也的确没有表白而已。”

“那就不作数的。”晚晚坐回沙发，抱起手臂，“没有告白，怎么能作数呢？”

“江阿姨这么受欢迎，说不定只是拿你当挡箭牌而已。”

晚晚一脸怜悯地看着明时毓，摇了摇头，“你也别太当真了。”

“她很受欢迎？”明时毓听到了晚晚话里的重点。

晚晚却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江阿姨人长得美，脾气又好。学历高，能力强，医术盛名在外。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很抢手了。”

晚晚一脸自豪地夸着自家妈咪，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国外？”明时毓开口问道，“你在国外就认识她？”

“咳，”晚晚突然呛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果汁喝了起来掩饰慌乱。

“所以，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明时毓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啊，”晚晚又喝了一大口果汁，含糊道，“我现在是雷世杰的徒弟。”

“易风堂的雷世杰？”

晚晚给出的这个答案，完全没在明时毓设想的诸多答案之中。

“你是易风堂的人？那你的父母呢？”

“大叔，”晚晚放下果汁，一脸探究地看向他，“你为什么总要问我的父母啊？”

“从咱们第一次在赛车场见面，你就一直在问我的父母。”

明时毓被她问得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失礼。

“因为你跟我长得很像，”明时毓也坦然地说出原因，“你真的不觉得吗？”

“唔，可能是有点儿吧。”晚晚不以为意，“可是就算我跟你长得像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我还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吗？”

明时毓被她直白赤裸地揭开了心中所想，反而有些尴尬起来，“如果你有父母，那就可以排除这个情况。”

“如果我没有呢？”晚晚进一步试探。

“那就有可能。”明时毓也坦诚地回答了她。

晚晚假装好奇，“那你觉得，我会是你跟谁生的女儿，又为什么会失散了呢？”

明时毓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听到晚晚的问题，他脑海中闪现出的唯一一张脸就是江茵。

可如果她是自己跟江茵的女儿，那为什么江茵当年会单单抛弃珩宝一个人，却带走了自己的女儿呢？

明时毓看着眼前健壮活泼的小女孩，难道只是因为珩宝天生身体不好？

明时毓摇了摇头，不再折磨自己的脑细胞，“那你到底有没有父母？”

只要知道了这个答案，那些假设不就自然不攻自破了嘛！

“嗯……”晚晚挑了挑眉，“我妈咪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个人信息。所以，无可奉告哦！”

明时毓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他刚想继续开口，别墅的大门处却突然想起一阵急促地“滴滴”声。

随着密码成功的提示，大门被猛地推开。

江茵疾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自家女儿，满脸警惕地看向明时毓，厉声喝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

明时毓和晚晚都被江茵的气场震住，一时间整个别墅诡异地寂静了下来。

明时毓看着充满了防御姿态的江茵，挑了挑眉，“我不能进来？”

没想到明时毓竟然还好意思反问自己，江茵反而噎了一下。

“这是我家，你，你没经过我同意怎么就能随便进来呢！”

江茵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怎么就莫名其妙说出了一股心虚的气势？！

“抱歉，江阿姨。”晚晚突然乖巧地开口，“这个叔叔说是你的男朋友，晚晚才让他进来的。晚晚不是有意的。”

“阿姨？”江茵愣了一秒，连忙收起了疑惑的语气，转了个弯，“阿姨没有怪你。没事的。”

说罢，她还一脸和善地笑了笑，摸了摸晚晚的发顶。

明时毓双眸微微眯起，琢磨着江茵刚才的态度。

充满审视的眼神，在她和她怀里的女孩子脸上来回梭巡。

这个叫晚晚的孩子，明明有着跟自己极为相似的五官，可无论柔和的面部轮廓，还是眼波流转的神态，却又都像极了江茵。

晚晚。

到底是什么，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