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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子,孙睿整个儿趴在地上,似乎是去感受来自大地深处的声音。
他的表情是那样虔诚,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绵延不绝的气息,这气息迅速扩展开来,就像狂风一般自山谷里刮过,令草木伏低,簌簌抖颤。
剑之将出。
回到小木屋时,孙睿鸣已然恢复了平静。
“你的包袱,已经整理好了。”董小南轻声道。
孙睿鸣点点头,迈步跨进门内,提起桌上的包袱,转身出了门,从董小南身边走过。
“睿鸣。”
孙睿鸣转头看她。
“我在这儿,等你。”
“嗯。”孙睿鸣点头,“我知道,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女子倚在门边,看着心爱的男子一步步走远,她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他的,因为他有一颗旭日般朗冽的心。
这颗心,不容许他就这样一生平凡。
或许天地间的奇材,都有他们独特的遭际,使他们可以和寻常人分别开来。
孙睿鸣的脚步迈得快极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往后看。
此一去山长水远,或许再回来时,再不能同昔日而语。
邯州。
黄土连天。
只能看见遥遥远几棵树影。
风一吹起来,卷起无数的沙砾儿,直往人脸上扑。
康河王领着士兵们,正在按照图纸上的规划,按着一条条壕沟。
“这里,这里,这里。”
“殿下,睿鸣来了。”康河王听见这话,赶紧把手里的图纸交给代世容,自己从壕沟里跳起来,大步走向孙睿鸣。
“睿鸣兄,可把你盼来了。”康河王一把紧紧握住孙睿鸣的手,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
“怎么?”
“没事,”孙睿鸣立定,举目朝四周看去,但见整个浩大的工程已经建起了十之四五,不由点头,“看来,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
“是。”康河王点头,“很顺利。”
“朝廷方面可有动静?”
“现在各地乱军四起,朝廷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理会我们。”
“话虽如此说,但最好还是
密切地关注着,万勿有失。”
“我知道。”康河王点头,“咱们筹划已久,岂容有失。”
两人肩并着肩,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午间,各路头领齐聚,孙睿鸣细看,见倒也是一班英雄豪杰,各个器宇轩昂。
吃饭时,众人交流了自己的看法,康河王一面仔细听,一面在心里细细地筹划着。
午后,康河王让代世容去监工,自己和孙睿鸣走进新修的碉堡中。
“未知殿下,打算用多长时间,将整个邯州开发出来?”
“这个,”康河王微微沉吟,“本王已然算过,三年时间足矣。”
“三年时间?”
“怎么?睿鸣兄可是觉得太长?”
孙睿鸣摇头:“勾践伐吴,足足准备了二十年,而殿下要做的,岂是伐吴那般简单?”
康河王点头,眸中闪过丝毅然:“本王已经仔细想过,倘若本王有生之年不能完成鸿图大业,尚有儿子,儿子不成,尚有孙子。
孙睿鸣闻言不由失笑:“殿下此举,可与愚蠢媲美了。”
“难道这争夺天下,不是与愚公移山相同吗?大景皇室毕竟在这片土地上经营了数百年之久,根基深厚,岂是寻常几支军队便可以撼动?”
“殿下有此雄心壮志,霸业可成。”
“本王也这样想。”康河王点头,“所以,本王一不会焦,二不会躁,只是用心经营。”
“此来成事之正道。”
“怕只怕,底下的人等不及。”
“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哈哈哈哈。”两人相对大笑。
继而,孙睿鸣正色道:“不管外头的人如何鼓噪,殿下您却必须定心定志,否则小不忍即乱大谋,咱们好不容易规划出来的格局,转瞬便会被毁掉。”
“自来败事容易,成事艰难,也是这个缘由。”康河王点头,“本王如何不知?”
孙睿鸣定睛看他。
“殿下,殿下。”一名头领忽然匆匆飞奔而至,“有人马来投。”
“多少?”
“三千。”
“哦?”康河王怔了怔,“领头者
是谁?”
“河西陈千云。”
康河王微怔:“这个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怨不得你不知,”孙睿鸣在一旁道,“此人名气虽大,然而才具却疏,领着队伍在朝廷军队手里接连吃了败仗,此际定然是走投无路,故此才奔此处来。”
“照你这么说,该当如何?”
“陈千云自己虽没什么本事,但手下几个将领,却是王爷用得着的人才。”
“哦?”康河王顿时来了兴趣。
“王爷不妨设宴款待,仔细观察他们的动静,再作计较。”
“好,”康河王转头对亲兵道,“你且引客人入内,安排人马休息。”
亲兵去了。
康河王才对孙睿鸣道:“今天晌午,我们且去会会他们。”
两人并肩一起出了碉堡,至前帐,却见一列长长的人马正从新开挖的壕沟上走过。
“人数果真不少。”孙睿鸣利目一扫,心中已然有数。
夜间,营地中央架起几个巨大的火堆,竖着架子,架子上挂着大铁锅,士兵们将一块块宰割好的肉块扔进锅里,任沸水将其煮熟,阵阵肉香在空中飘散开来。
空地中央摆着数张桌案,康河王一方人马,陈千云一干人马皆列席。
康河王举起手中的酒碗,朝陈千云示意:“今日有幸与将军见面,请满饮此碗。”
众人一齐举碗,将酒饮尽,康河王又令人满上。
座上诸客都是打刀光剑影里走过,最是热血豪情,此际抛了俗套,露出真性情,各个热血澎湃。
康河王与之应酬,孙睿鸣却在旁冷眼旁观,他深谙那但凡有真本领的,表面上均是声色不动,断不会将这眼前的短暂兴衰,或者荣辱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陈千云索性脱掉外袍,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道:“不是我陈千云说句不怕死的话,这九五至尊,凡有本领者,皆可做得?难道咱还怕他一个黄口小儿不成?”
康河王执樽不语。
陈千云仔细看他面色,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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