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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娘当年和睿雪有个——”秦明伊话说至一半，缕荷忽然在门外通报，“姨娘，侯爷来了！”

“嗯！见过了，见过好多回了……”秦揽月尚自沉浸在下回碰到楚尧玦自己应该怎样用她娘的话嘲笑楚尧玦的幻想中。&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睿雪的儿子了？”秦明伊若有所思。

“好孩子……”秦揽月念叨着这三个字，心里却差点笑翻了，楚尧玦要是知道她娘是这么评价的他的，估计得瞪好长时间的眼睛。

秦明伊一怔，“你说的是大越太子？我这些年也没少听说那孩子的传闻，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结果却见到了个少年老成的冰山姑娘？哎哟娘，你还没见政宁她哥哥呢！我都有些怀疑这么两个性子迥异的真的是打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吗？”秦揽月翻着白眼说道。

她正想着，却听见秦明伊继续道：“今日见到政宁，我总有些不能相信她是睿雪的孩子，我一直以为睿雪的女儿应当是个率真纯粹的娉婷可人儿……”

秦揽月点点头，一个人的性格形成是和他所成长的环境密切相关的，并非父母是什么样性格，子女就是什么样的性格。

秦明伊略一思索，“睿雪生的美丽无比，容色不下于我，当年也是曜都颇负盛名的才女，是难得的才貌双全的佳人。若单说容貌，政宁和她当真是极像的。只是若是性子……她幼时活泼纯真，爱说爱笑，这一点政宁似乎是与她没有相像之处，只是后来如何，我就不得知了。”

她手指点着桌面，发出邦邦的声响，“那……政宁和姬睿雪像吗？”

在黄梨镇的时候上官霁浔提及淑裕皇后也是如此说法，当时秦揽月思及楚尧歌异于常人的性子还有些疑虑，而近日她娘也是如此说法，那楚尧歌好好的一个大姑娘长成了冰山是另有缘由咯？

“她当然是做了皇后，她本就是明王正妃，理所当然的是大越皇后……只是我后来再没有见过她，我来大燕那一年，她的儿子刚出生，那孩子一出生就被陛下立为了储君，想必陛下对她是极其看重的。”

“那姬睿雪后来怎样了？”秦揽月问道。

秦明伊皱着眉头长息一声，“他们就这样拿睿雪做了弃子，只是后续的发展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前太子欲逼宫上位，结果手底下出了叛徒计划败露被诛，牵连了其他两个皇子都贬为庶人，剩下的皇子尚年幼。而也就是因为前太子谋逆之事，先帝一病不起，大越朝堂一时间人心惶惶，最后，明王从封地赶了回来稳住了当时的局面，先帝驾崩后顺应大势登位，也即是现在的大越帝君建乐帝。”

“得！后面的不用听也猜到了。”秦揽月撇嘴，“于皇帝来说，秦家‘贡献’了一个女儿，挽救的却是皇家的颜面，秦家这马屁拍的还拍出雷锋的风范了！可是于明王来说，这个王妃却是自己微末困顿之时秦家的施舍，更何况这个王妃还不是秦家本家的小姐，他要是能对姬睿雪好就怪了！，而对秦家来说……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水还泼了个远，秦家人当时心里想的肯定是，明王成不了气候，姬睿雪这一嫁出去，估计一辈子都再不会回曜都。就算她走大运回来了，她也还是秦家的女儿……这一着棋走的实在特么的好，你落魄了那是你倒霉，你富贵了还得感谢我秦家，啊呸真是不要脸透！”

秦明伊见秦揽月秒懂了便也不在解释什么，“后来过了三天，果然没有哪个贵族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明王为妃，先帝因此大发雷霆……这个时候，秦家便瞅准了时机，‘无私贡献’了一个明王妃出去，当然也不会是秦家本家的嫡小姐，于是这明王妃的差事便落在了睿雪身上，她容色出众又颇负才名，嫁出去既不会辱没了秦家的名声，而将她的宗碟迁入秦家，姬睿雪改名秦宓，秦氏小姐的身份也不会配不上皇子……”

秦揽月听着“啧啧”的叹，这皇后好生厉害的手段，明面上听起来为明王选妃是皇后仁慈，顾念着自己即将前往封地的庶子。可是明王身份尴尬，他是皇子，却不受皇帝宠爱。哪家贵族舍得将自己家的嫡小姐嫁给他，跟着他去封地受苦，可若是庶小姐，又配不上亲王正妃的身份。一来二去，明王若是娶不到正妃，丢的便是皇家的脸，皇帝肯定会越发厌恶自己这个儿子。若是选到了，也得了各家贵族的不待见。这翻过来倒过去都是好处，皇后的算盘大的可真是好的很。

秦明伊却接着道：“当年还是明王的大越帝君，因为出身不高因此并不受先帝看重，就连他的爵位，也是她母妃在朝殿前跪了两个个日夜才求来的。好不容易才得封亲王，封地却是大越北部靠近西齐的荒蛮之地沙漠……时明王尚未娶正妃，先皇后便在明王出曜都的前些日子，提议在曜都各个贵族官宦世家小姐中为明王选妃！”

“娘？”秦揽月轻轻唤了一声，她听的出她娘话语里的复杂情愫，秦氏是她的家族，是曾经给她一切尊荣身份成长乃至生命的地方，而如今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想必真的是失望透。

“你说的对！”秦明伊面上神色淡了些，风平浪静的道：“表面上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内里的污秽。”

秦揽月听着挑了挑眉，“出色的孩子要养在秦家，秦家定然不是心善才替姬家教导这些孩子的吧？”

“其实……在嫁进大越王室之前，她是不叫秦宓的，她姓姬，叫睿雪。姬家祖先因为曾受过秦氏的大恩惠，便自愿并入了秦家，因此姬姓女儿男儿凡有出色者，便都是养在秦家，这也是我与睿雪自幼相识的原因。”

“没事。”秦明伊伸手将秦揽月拉到自己跟前，“我和秦宓，也就是政宁的母亲，是打小相识的。她虽说是我远方表姐，而是其实年纪比我只长两个月，因此私下里我都是直接叫她名字的。”

“您要是不想提及就别说了，我知道不知道无所谓！”

秦明伊唏嘘一叹，“我就知道你会问，只是这件事情……”

“嗯！”秦揽月走过去坐在架子旁的椅子上，斟酌半饷，最终直截了当的问：“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楚尧玦她妈……不是，他娘有关系？”

听见秦揽月的声音，秦明伊回过头来，“政宁走了？”

“娘？”秦揽月推门进去，看见她娘正坐在窗户边，一手支着下颌，偏过头去望向窗外，窗边架子上一盆兰草葳蕤凝碧，垂下柔韧叶条，她的容颜掩在一片疏落的绿里，似乎交织成难以言明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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