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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几日的雪, 天气就没有晴朗过。
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呼朋唤友的结伴而行去赏初雪景色的少年郎和贵族的小姐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静默的待在府中,等待这一次的清算结束。
这几日, 京中的朱紫门贵中不时就会传来士兵的呼喝和啼哭声。
以前一个个锦帽貂裘的贵人们如今都哆嗦的跪在冷风中, 身后是一群执戟的看守的士兵。
这些年朝中靠着长乐世子暗中资助、银钱打点爬上去的人不少, 又有苏府的暗中背刺...
‘卖人就要卖个干净’。
能藏起来的人一律都藏得严严实实, 其他稍微有点不干净的人都被苏府打包‘卖给’了怀康帝。
宫里怀康帝身边有个苏府的五姑娘,宫外秦王府有个苏府的大小姐。
前有苏府的跪地泣叩, 后有献缴所有‘脏银’并将长乐世子挖了空。
苏府里其他涉事较深的人苏府也没保,全部都写成了一道折子献给了怀康帝,诚惶诚恐的等待怀康帝最后的处置。
结果就是苏府保住了,即便死了不少的人, 瞧着元气大伤却还是保住了。
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护城河的水都被染红了。
......
秦王府
“参见王妃。”
堂下, 两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姑娘给陆燕芝见礼。
“快起来。”
“谢王妃。” 玥秀和玥岚两姐妹顺势起身。
虽说谭青苑的这件事过去了,但陆燕芝还是低调的见人,屋里只有春红和夏露陪着。
如今这两人倒是很好分辨了, 陆燕芝惋惜的看着玥岚脸上的伤。
玥岚极其的果决和对自己狠心, 其他的擦伤倒是好了许多,但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戳伤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疤痕。
尽管陆燕芝的眼神收的快, 但玥岚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陆燕芝眼里的惋惜和自责。
想想今日王爷让她们来的目的, 玥岚爽朗的笑了起来,与那日在谭青苑的尖酸刻薄不同,她笑起来竟也带着几分英气, :“王妃不必为我们可惜。”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前我和姐姐就是为着这相似的特殊性被收入教坊司。“
“来的嬷嬷也给我们姐妹教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都是些在榻上的......‘奇巧淫技’。”
一旁的玥秀看着玥岚,玥岚拍着她的手, 转头看向陆燕芝,:“所以府上嬷嬷有意试探的时候,我就一口应允了下来。”
“如今王爷肯护我们平安,不必为这容色烦忧,是好事。”
陆燕芝看着玥岚,玥岚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凭我们姐妹的身份,了不起被抬成姨娘,或者因着稀罕性被转手送出去,这在教坊内是司空见惯的事。”
“如今不必使尽浑身解数的争宠,不必防着那些‘贵人’老爷的新花样和大妇的折辱...”
“我们姐妹求仁得仁,还能全身而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旁的玥秀用帕子沾着眼角,脸上却也满是笑意,她在一旁点着头。
“你们准备去哪?”
“回王妃的话,我们姐妹准备去江南。”
这次说话的是玥秀,她眼里泛着光,:“路引和住处已经打点好了。”
“今日我们姐妹来就是向王妃请辞的。”
这么快,陆燕芝倾身向前,:“如今天寒地冻,路上也难行。”
“何必在此时赶路?若是吹了风着了凉不是小事,不然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你们再走?”
玥岚看着陆燕芝担忧的神色,对着她宽慰的笑了笑,:“不瞒王妃,我们姐妹实在是...等不及了。”
“从宫里一同到王府的其他姐妹都被王爷给您祈福的名义放了出去,如今府里就只有我们姐妹二人还留着。”
“这是我们期盼多年的夙愿,猛地成真了,反倒有些不踏实。”
“现在能走了,我们就想...立即动身。”
“哪怕早一刻也好。”
看着玥岚和玥秀眼里的光亮,陆燕芝不再说什么,只怕如今天上下刀子都挡不住她们二人离开的决心。
她撑着自己酸软的腰,转头看向了春红,她心领神会的离开了,不一会儿,春红手里就捧着两个大荷包走了进来。
不等玥岚和玥秀推辞,陆燕芝轻轻的道,:“快带着吧,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们孤身在外,能有富足的钱财傍身是好事,银子永远都不嫌多,你们带着这些,我的心里也踏实些。”
“只是财不露白,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玥岚和玥秀对视一眼,两人起身谢过陆燕芝。
临走前,玥岚看着陆燕芝,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我在酿酒上极有天赋,宫中的那些珍品方子我都有抄录,等我们姐妹安定下来,就会酿酒为生。”
说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陆燕芝的肚子,:“什么时候王妃得空,就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好。”陆燕芝应允了下来。
陆燕芝挪着自己到了窗边,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出了院子,便是冷风呼呼,也挡不住她们二人脸上的笑意。
夏露关切的瞧着陆燕芝,如今王妃的心思细腻,偶尔一点小事也会让她出神的静坐许久。
陆燕芝摸着自己的脸,心头庆幸和秦王阴差阳错的缘分。
这辈子她是休想这么轻松的跑路了,带着这张脸,去哪都别想安生,浓妆艳抹的遮掩是个办法,但总有个万一.....
若是想一劳永逸,除非她肯画花两侧的脸颊,对,只画花一侧都不行,因为另外的半张脸能遮住...
“王妃?”夏露看着陆燕芝怔怔出神的神色都觉得心慌,:“您的身子重,不然先坐下。”
若是王妃好端端的只是见了个人就出了其他事,王爷能用刀尖戳死她。
脑子放空的时候果然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对于如今在富贵窝窝里躺平的日子陆燕芝没有觉得什么不满。
什么‘虐恋情深’,‘甜心娇妻带球跑’都滚到一边去,她可不愿意搞这么一出。
陆燕芝无言的揉了揉额头,:“我们去书房吧。”暂时还是让充沛的知识填满她的大脑。
等到了书房,看着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迹,看了两页就觉得头疼的陆燕芝歪在榻上。
此刻她无比想念自己的‘秦王’牌点读机。
堪称‘哪里不会点哪里’,不仅有催眠的模式,还有‘剧本教学’模式,你想象不到的花样,他都有。
陆燕芝捏着书开始盘算,如今最大的‘Boss’长乐世子已经倒了,如今就只等王爷收拾了边关和周记淮...上位。
怀康帝不会允许她离京,但周记淮呢?
陆燕芝瞧着父子两的关系极好,周重邛也是一心一意的为他儿子铺路,到时候,他爹要带着媳妇去边关,周记淮能拦?
那肯定不能啊。
陆燕芝开始笑了,到时候离开这京城,去和王爷过二人世界,哦,不对,还有小包子。
那时候,周记淮已经是皇帝了,他爹的爵位肯定不会要,陆燕芝决定厚着脸皮讨下来,废话,秦王的爵位不留给他的崽要留给谁?
和主角团离得千八百远,还能避免她生下来的小崽子成为‘打脸’神器——
她爹是王爷,她哥是皇帝,这身份,啧啧,谁敢欺负她?
这开局可她优秀的多啊,但随后陆燕芝就脸色凝重的从小榻上坐起来。
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将孩子养歪了,若是和福宁一般,那才要命呢,毕竟皇位上的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又不是她亲爹。
只看长公主,她还是怀康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天家无情啊,这些个帝王一个比一个心狠,想想原著里恭候府的下场,还是悠着点好。
......
临渊堂
苏琳琅尽量心平气和的看着给她把脉的平嬷嬷,旁侧是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出的盼锦和掩月。
周记淮从大考之后,再到去南阳之间也在府上住了一段日子,两人也曾有过鸳鸯交颈的时刻...
平嬷嬷从前的时候就是宫里的医女,宫里头有御医,但除了皇帝,更多是的还是宫妃,这些宫妃到底还是有不方便的时候,就靠医女了。
平嬷嬷在宫中近三十年,近四十岁的时候出了宫就被请到了苏琳琅的身边,如今算来有五年的时间了...
她们一家子数十口在她还没出宫时就已经都在苏府上做事。
苏琳琅出嫁后,她也就跟着一同到了秦王府。
看着苏琳琅稳重中勉力忍却仍透着焦急的神色,平嬷嬷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苏府的‘贵人老爷们’们也真是追名逐利蒙了心。
好端端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非要拿药养着,就为了人一进府就能早早的怀孕,诞下麟儿。
苏大小姐还是好的,府上的‘老爷们’好歹还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
可那位五姑娘,就活脱脱的.....还在府里的时候平嬷嬷提着心,生怕那日听见人暴毙的消息,毕竟因着她的身份,她也不得已沾了手。
可就这,这位五姑娘还不节制,入宫还铁了心要了许多的药,只怕吃不死自己。
这种事哪有这么勉强来的?
越是急躁越是不能称心如意。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比她的大孙女年纪都小...平嬷嬷瞧着,五姑娘只怕都活不过三十岁。
若是侥幸真的身孕,能怀住的可能比芝麻粒还小,就算宫里面的御医全力保着,只怕落得一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平嬷嬷收回了手,迎着苏琳琅期盼的神色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看着苏琳琅眼里一下灰暗了下来,平嬷嬷于心不忍的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宽慰她,:“夫人的身子健健康康的,您才新婚不久,郎君又时常不在府上...”
“如今郎君待您极好又没有其他的通房,夫妻恩恩爱爱的...您有身子是迟早的事,这种事急不得的,您千万要放宽心啊。”
苏琳琅挺着腰背坐着,她看了看满眼关切的平嬷嬷,点了点头,:“我知道,多谢嬷嬷,也辛亏有你陪着,我才能安心许多。”
平嬷嬷笑着摇摇头,:“夫人何必同我这般客气,您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用,必定能看着您的孩子平安出生。”说完,平嬷嬷就收拾着脉枕。
苏琳琅捏着自己的手腕,‘不经意’的问道,:“嬷嬷瞧着王妃如今的怀相...”
平嬷嬷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小箩筐里,上头是些用来遮掩的绣活儿。
毕竟频频诊脉的名头不好听,苏府和平嬷嬷也无意将自己会医术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闻言,平嬷嬷随口道,:“王妃餐食上也没什么偏颇,辣也食得,王爷没什么表示,也不叫府上的议论...”
平嬷嬷的声音不由的放低了些,:“可但我瞧着王妃其实还更喜食些酸咸的东西,肚子尖尖,十有八九是个男儿。”
盼锦皱了皱眉,:“只是王妃身边的人准备的多是些粉白的东西,说是要给肚子里的小郡主用...”
平嬷嬷笑了笑,老神在在的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在宫里头伺候了多少年?”
“先帝爷在的时候,我就在宫里头了,那个时候宫里还不似这般...子嗣艰难,我侍奉过多少妃嫔的龙胎,瞧过多少的意外数都数不清。”
“王妃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忌讳。”
平嬷嬷认得藏元,不,换句话说,藏元还是个萝卜头一样三寸丁的身材跟着藏老御医学医术的时候,平嬷嬷就已经在宫里站稳脚跟了。
以藏元的医术,平嬷嬷不信他瞧不出来,那这么巧妙的在不经意间的遮掩,就是王妃的意思了。
秦王妃的名头平嬷嬷也听过。
心思缜密的‘手段人’就是多疑,哪怕秦王府上没什么姨娘小妾,王爷爱的跟什么似的,可王妃却还是会下意识的防范。
直到稳妥的生下这个孩子。
大着肚子的得意和夸耀不算什么,安安稳稳的生下来才是本事。
像是随口过问的一句闲话,苏琳琅听过也没追问,她笑着让掩月送送平嬷嬷。
等人都离开了,外头暗沉的天色印在了苏琳琅的脸上,她看着盼锦,:“去给府上去消息。”
“两件事。”
“曹嬷嬷身上的消息我要尽快知道,我不喜欢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神神秘秘’的在我身边一直待着。”
“第二件事,秦王妃的胎相极好。”
苏琳琅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平嬷嬷就是在这把脉,又破碎了她的希望,:“常听人说肚子里的孩子会吸福,府上已经有了一个待出来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就不肯来了。”
“王妃怀着的,还是个男儿。”
“再有三四个月,这个孩子就会出生了,这孩子能保住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苏琳琅看着盼锦轻轻的说,:“周郎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但秦王妃是个不安于室又不择手段的人。”
“我怕秦王走的早,生出不该有的波折来。”
“毕竟她的年岁比我还小,又是个生的宛如妖精般的女人,若是她再有一个不该有的孩子,只怕将来我的那个位置也坐不稳。”
苏琳琅看着盼锦,:“祖父和父亲要做的事从来都不肯知会我们这些儿女,可我是苏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的事,府上也连累到了我。”
“事到如今,府上能指望的,也就是我了。”
“我风光了,苏府才能风光,我要是倒霉,苏府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苏琳琅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一个有孕的秦王妃我已经很不愉快了。”
“若是宫里头那个不知尊卑的卑贱之人肚子里再有个什么东西,又生出觊觎的心思,甚至叫府上也生出二心来...”
“我保证,所有的人都不会痛快。”
“是,”盼锦的神色沉沉,:“这话我一定会带到。”
“姑娘不喜欢的,不会在这世上留着。”
......
乾辛殿
怀康帝和周重邛的面前摆着一桌酒,怀康帝脸上一片绯红,而周重邛也已经吃了不少,吃的两眼发直。
“你这酒量。”
怀康帝笑着拍了拍周重邛,嘲笑他,:“从前在宫里就是三杯倒,就是到了边关也喝不过人家,如今就长进了这么一点点。”
说着怀康帝伸手比划了一个小指节,:“就这么多,不能再多了。”
“淮儿也是,和你的酒量一样差。”
说着怀康帝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大婚的时候,朕还纳闷他怎么‘千杯不醉’呢,原来是给自己的酒里面偷偷的掺了不少的水,后头就直接喝的是水。”
“你们使得心眼都一样...”
“哈哈哈,你才回来多久啊,他跟着你学坏了,真是......”怀康帝拍着桌子笑着,桌上的酒杯被震的直跳。
周重邛抱着酒壶,先是嘿嘿嘿的笑着,随后脑子里反应了过来,他摇着头,:“没有,没有的事,臣弟的酒量很好,才不和他一样掺水。”
“嘿,你看这人。”怀康帝指着周重邛朝着王公公笑着,:“他还不承认。”
“没有,没有。”
周重邛喝糊涂却也透着‘聪明’,他连忙举着酒杯敬向了怀康帝,:“臣弟再敬您一杯,恭贺皇兄您...扫清御宇,平定这万世太平。”
“这杯酒也敬你,没有你鼎力相助,哪能有如今的太平?”
“我和皇兄是兄弟,护着哥哥,是应该的。”
怀康帝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有,直接饮尽了杯中的酒,他放下杯子,定定的看向周重邛,:“这天下,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记淮很好..”
“皇兄也很好,将他托付给皇兄,我也放心,只是...”
怀康帝举起酒壶给周重邛亲手倒了杯酒,轻轻的问道,:“只是什么?”
周重邛转头看向了窗外,宫灯印的外头的雪白茫茫的一片,他抱着酒杯,有些怅然的道,:“只是下雪了,臣弟...要回边关了。”
“王妃她身怀六甲,臣弟,臣弟...”
怀康帝的眼睛眯了眯,随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看向周重邛,:“只是边关不易...算了,你这般牵挂,可有想带她一并去边关的意思?”
周重邛的心脏骤然停了一瞬,他几乎是飞快的翻身跪倒在了怀康帝的身前,他涨红着脸就要叩首谢恩,却看见怀康帝不停的摩挲着手里的玉佩...
有那么一瞬间,周重邛的心是真的凉了。
他的皇兄若有了主意,一定说的是将她带去边关,而不是问他想不想。
他想不想?
他想。
可他爱重的王妃,就成了他的软肋,但他若不是这般明显的欢喜,却又镇不住那些流言蜚语和投过来的觊觎。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到了现在,也还是止不住的试探。
腰腹处传来疼痛,‘疼’的周重邛忍不住落了泪。
他抬头看向了怀康帝,:“她怀胎...怀的不易,禁不起颠簸了,将她的安危托付给皇兄,我在边关也能无后顾之忧...”
怀康帝伸手去扶他,周重邛却不肯起,他跪在地上看着怀康帝,:“无论如何,都请皇兄一定保住她。”
“臣弟这一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人,孩子...以后还会有。”
“只要她还在。”
“你...”怀康帝震惊的看着周重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晋朝皇室的铁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要保住的都是皇室血脉。
“皇兄,臣弟求您了。”
怀康帝默然了片刻,若是一个帝王,这般喜爱一个女子,这个女人活不长,后宫也容不下她。
但周重邛是个王爷,只要他不肯,谁也管不到他的后院去。
或者说,这样手握重兵的王爷,才更令人放心。
他看着红着眼似乎含着流的周重邛,点了点头,:“朕答应你。”
周重邛顿时喜出望外的叩头谢恩,:“多谢皇兄!”
“起来吧,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臣弟没有。”
......
喝的烂醉如泥的秦王殿下被送出了宫,只是这一次的王公公有了经验。
他直接选了八个大力的太监抬着轿撵送秦王到宫门口的马车处,随后几人齐心协力将人安稳的送上了马车。
驾车的还是王公公的熟人李公公,两人寒暄完,孙青和长缨护卫在一旁,马车晃悠悠的朝着秦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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