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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合 一

作者:大红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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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入宫可还顺利?”

“孩儿一切都好, 皇伯还问起了您...”

说这话,三个人一同进了府。

陆燕芝默不作声的跟在一旁,生怕再引起注意。

但看着周记淮和周重邛说了几句话后就将头偏了过来, 一副要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陆燕芝心下警铃大振。

她头皮紧绷的飞快的抢先开了口,:“大...大郎, 你今日入宫也辛苦了,和你父亲说说话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马上看向周重邛,:“殿下, 今日我没有午睡,如今觉得乏困的很,想先回去休息。”

周重邛点了点头,:“去吧。”

陆燕芝闻言如蒙大赦般冲着周记淮点了点头,随后立即转身欲走。

“母亲早些回去休息,您要注意身子...”

我的天爷, 她记得男主也不是如老夫子那般的小古板,不用这般守礼吧。

你大男主的霸气侧漏, 高傲冷清呢。

救命。

陆燕芝红着脸僵直着脖子又点了点头。

她没等周记淮的话说完, 就由夏露和春红一左一右的搀扶,主仆三人脚底抹油般飞快的溜了。

看着倒腾着两条腿,只恨不能多生出两只翅膀般仓皇而逃的陆燕芝,周记淮嘴角都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重邛看着陆燕芝离去,随后他盯着周记淮,淡淡的说道,:“王妃新入府,她年纪小, 脸皮薄。”

所以你就不要逗她了。

“她经历的事情少,行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淮儿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

“当然,若她确实做的不对,到时我会亲自罚她,给你一个交代。”

周重邛深知逗弄陆燕芝是件多么令人身心愉悦又快乐的事。

但陆燕芝是他的夫人。

旁人那些逾矩的想法最好想都不要想!

周记淮慢慢收敛了神色,他低垂着头拱了拱手恭敬的道,:“父亲言重了。”

微妙的气息一闪而逝。

随后,周重邛笑着拍了拍周记淮的肩膀,:“今日入宫的时候不短,到书房来,我们父子说说话。”

“是。”

周记淮抬起的脸上也有些了笑意。

***

荣正堂

陆燕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乱蹭。

刚刚还在马车上她瞌睡的不得了,恨不得翻身倒头就去睡,可这会儿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之前她看时,文中最重要的是男主和女主之间的感情戏及对手戏。

男主相貌英俊才智超群,女主前期翩然若仙,后期进府后那就是画龙点睛般的贤内助,和府里的一众的女炮灰斗智斗勇。

而背景板的作用就是推动一下剧情。

原文中男主的父亲并没有娶亲,就是纯纯的一个金手指和铺垫的大挂。

可她横插了一杠子,阴差阳错嫁进府导致如今剧情走向了诡异的地步。

要是周记淮对她不屑一顾或者视若无睹陆燕芝都能接受,可他...

嗷嗷嗷!

他好意思叫的出口,她不好应声啊。

怎么就到这一步的?

明明文中男主翩翩有礼又进退有度,没有将所谓的伦理这般看重,刻板成这个鬼样子。

陆燕芝神色凝重的坐起身。

莫不是男主...坏掉了?

一个坏掉的男主她该怎么应对?

陆燕芝对周记淮的态度甚至也不敢十分的强硬。

朝堂上的事她打听不到多少,但按照原著的尿性,男主要是登基了,所有人都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

等等,要是她不会因为各种意外死掉,这样的日子岂不是有数十年的光景?

过了好些时候,周重邛走进屋掀开床帐时,就成功收获了一条扭成麻花的小夫人。

周重邛乐了,他笑着看向陆燕芝,:“夫人这是?”

却不妨陆燕芝起身跪在床榻上,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谁能拒绝小夫人的投怀送抱?

周重邛的手从帐子上滑落到陆燕芝的头上,他慢慢的摸着陆燕芝的乌发,含笑的问,:“怎么又在撒娇?”

陆燕芝的右脸紧紧贴着他的腰腹,:“殿下,你要好好吃饭。”

“好好锻炼。”

“好好养身。”

“要长命百岁。”

“恩,怎么突然想说这个了?”

你看吧,就说他的夫人总爱想到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

再说他又不是如夫人一般吃个饭喝个汤还要人哄。

陆燕芝仰着头看向周重邛,目光里甚至带上了哀求,:“您一定要活的长长久久的,然后送走我。”

让我死在殿下前头。

周重邛的脸黑了。

他难得失态的伸手捏住了陆燕芝的嘴,第一次厉声斥责她,:“陆-燕-芝!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屋外本来还笑眯眯和夏露说着话的李公公笑容僵住了,二人紧张的对视一眼,随后立即到了门口。

他们屏住呼吸听着里头的动静随时准备冲进去。

夫人如今还怀着孕,要是王爷在气头上作出什么举动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屋内,泪水顺着陆燕芝的眼角不停的往外流,她生的那么美,神色哀婉凄美。

她哭起来也是无声地,只有眼泪盈满了眼眶,如露珠般滚落。

周重邛的心像是被紧紧攥了一把。

她快乐的时候叫你也活像是泡在蜜罐子里,飘飘然不知西东,她难过的时候又苦又涩,叫你满心仓皇。

一时高入云端,一时如坠地底。

哪里能拿捏的住她?

被她拿捏还差不多。

周重邛松开了捏着陆燕芝的手,他揉了揉她的脸颊两侧。

“这世间还有许多风景,不同年岁的四时四季你还没有看过,三餐饭蔬还有许多滋味你都没有尝过...”

听着周重邛的话,陆燕芝埋着头紧紧闭着嘴。

她不敢说话了。

生啊死的这些事情,在现代她们可半点也不忌讳。

半夜矫情e的时候,听个歌在看个悲悲戚戚的朋友圈,眼泪哗啦啦的流,只恨这世间少生了一个忧郁的李白。

但第二天一早,还不得边后悔边肿着脸跑去上班?

刚刚她也只是一时想不开嘴上痛快而已,凭她拉拔着不要脸碰瓷上位的手段,哪里是肯轻易去死?

再者她还活的好好地,又不是现在就去死。

但显然,周重邛当真了。

看陆燕芝低着头‘执拗’的一语不发、丝毫不为之所的模样,周重邛默了默。

他的夫人没有安全感,也确实不能闲着。

周重邛慢慢的拍着陆燕芝的背,:“将全部希望只是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件很难以捉摸的事。”

夫人这般依赖,真的是很能满足人某些不可言说的掌控欲。

但这不是正常的状态。

比起她在笼中挣扎的奄奄一息,撞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他还是更喜欢她的夫人得意的翘着尾巴,自由的在枝头跳跃,抖擞着翅膀高高兴兴高唱的模样。

“如今既然回过门了,夫人从今往后就踏踏实实的待在府上做秦王妃。”

本来还要准备几日的管家事宜直接被提前了。

“今晚夫人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府上的嬷嬷和大小管事就会过来拜见夫人。”

“府上的其他事宜也会慢慢的交到夫人的手上,一时做不好也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还长,总有能熟能生巧的一天。”

这次换作陆燕芝脸黑了。

上辈子早八晚十一,加班加到翻白眼还要陪着笑脸满足甲方那该死的五彩斑斓黑的要求。

累的和牛马的一样的陆燕芝如今只想过些富贵迷人眼的快乐生活。

哪想到她发一次疯,这样叫人唉声叹气的日子就又降临在了她的头上。

看陆燕芝霎时就被这‘好消息’分去了心神,没有寻死觅活的劲头,周重邛放下了帘帐。

他朝着外头唤了一声,:“李湛德。”

“王爷,”李公公推开了门,他身后跟着夏露,两人一起利索的进了屋,等着秦王吩咐。

“你去吩咐下去,叫各处的管事和嬷嬷备好账簿,明日一早就到王府来,等候夫人传唤。”

这意味着什么,府里的人都清楚。

李公公清楚府上的事迟早都是要交给王妃的,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这才过了三回门的日子,不,今日还没过去,王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掌管府上中馈的权利交到新夫人手上。

就这两日,光他看见的秦王抱起陆燕芝的场景不下十次,瞧着就和抱只猫一样顺手且轻松随意。

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爱不释手。

昨日还堂而皇之的放纵了新夫人对大公子的下马威……

想到这,连李公公都不经疑惑看了两眼周重邛,难不成真像外头人说的那样,他英明神武的王爷色迷心窍了?

这老东西想的什么周重邛一眼就看来了。

一个个都是闲的,全都给他忙起来!

“本王看你也胖了些,明日一早跟着淮儿同去,去校场!”

从前李公公那也是能上马弯弓的人物,但到了京城这半年着实松懈了下来。

他苦着脸正要讨饶,就见王爷摸着手里的扳指。

李公公霎时精神了,:“王爷放心,奴才明日一早一定到。”

“若王爷没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先下去通知各位管事、嬷嬷了?”

“去吧。”

屋里有王爷在,一般的时候就不用丫鬟,夏露又跟着李公公一同退了出去。

待出得门,李公公看向了夏露。

夏露从前就是秦王府的人,所以李公公说话也随意些,:“你这丫头倒是半点不惊奇?”

闻言夏露挺了挺胸膛,她可是亲眼看着夫人大发神威的模样的,这点场面算什么,小意思。

“这有什么,以夫人的能耐,迟早的事。”

“嘿,”李公公原地跺了跺脚 ,:“一个个的,这都吃了什么迷魂汤了。”

前脚这吩咐才传出去,后脚临渊堂就收到了消息。

张南神色匆匆的进了院,就看见了吴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棋盘。

周记淮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这是今日在宫中没下完的那盘棋。

“公子,王爷下令要府上的所有管事和嬷嬷...”

周记淮摆了摆手,他伸手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下完,他的头都没抬,:“是府上的事宜要交到王妃的手上了吧?这事我知道。”

“您知道?!您知道还这么...”优哉游哉的模样?

“她是我的嫡母,是父王迎娶过门的妻子,这府上由她管理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看周记淮毫不勉强,甚至还带着笑意的模样,张南的眼睛都要瞪的脱眶了。

他哆嗦着嘴皮子,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凉透了。

完*了,公子也他娘的栽了!!!

这位陆氏女莫不是狐狸精成了精怪混入了人间,还是蛊王成了精,这么会下蛊?

“王妃的手段如此刁钻,心机比天还高,公子您...”

她不是。

从前周记淮也是流言蜚语听得多了,难免对陆燕芝先入为主。

但如今他更信自己看见的。

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她。

“张南,以后将目光放在府外吧。”

“可是,公子...”张南尤不死心,还要说什么,就听周记淮淡淡的问他。

“府上如今一共就三个人,非此即彼,你是要我放下所有的事,就待在府上一门心思的去和一个内宅妇人去斗吗?”

“允文允武,我比她能选的路多了去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南还能说什么。

他就是不服气,公子所有该有的利益他半点也不想让给旁人,但周记淮的吩咐他又从不会违拗。

张南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吴默沉默的看着,直到门被重新关上了,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公子,那是王爷的夫人。”

周记淮握着棋子的手倏地收了回来。

“我知道。”周记淮说完,将手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这京中规矩太多,我就是看她恨不得将头缩在桌子底下紧张的样子觉得有趣而已。

我看您是不知道。

吴默盯着脚边的蚂蚁,:“她是王妃。”

院内沉默了片刻,周记淮平静的问道,:“吴默,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因为他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

扎的又快又狠。

“知道。”

吴默拿脚画了一个圈,看着里头的蚂蚁到处乱转,他闷闷的道,:“您该娶亲了。”

一颗棋子从棋盘上掉了下去。

吴默弯腰捡了起来,他放在了棋盘上。

“不是那。”

“哦,”他听话的换了一个位置,:“您娶个聪明些的,和您有共同话题的。”

“您也就不用一直自己跟自己下了。”

“我只是觉得下棋有意思,谁跟谁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倒是。”

吴默点了点头,:“我小时候也觉得天上的太阳有意思,恨不得日日都看,结果日头最毒的时候去直视,眼睛险些都要被烧坏了。”

“您瞧,小时候的我不分轻重,太阳她高高的挂在空中,不吝光芒,可若是异想天开的想靠近,只是光强了一些,就叫我吃足了苦头。”

他看向了周记淮,:“现在想想,这世上有意思的东西多了去了,何必自讨苦吃去追索一个注定得不到结果的东西?”

“伤人伤己。”

“不如换一个?”

“公子您觉得呢。”

周记淮看着吴默,往日里风光霁月的周公子这次没有笑。

院中静谧了半晌,直到周记淮移开目光,看向了棋局中做困兽之斗的黑子 , :“我心中有数。”

吴默慢慢的吐了一口气,刚被盯着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就是怕您太有数了,压的越狠反弹的越厉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靠近。

您如今只是觉得有趣,焉知来日呢?

国公爷一开始还不是只是觉得人可怜?

但这些话吴默都没说,他沉默的看着周记淮下完了棋。

晚间,郁闷的陆燕芝不一会儿就捧着肚子结结实实的睡了过去。

就算天塌下来了那也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陆燕芝没心没肺睡得快,但周重邛却一时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轻轻的揽着陆燕芝摸着她的肚子。

白日里她泪眼涟涟的模样在脑海上闪现。

这或许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重邛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了起来。

翌日一早。

一直记挂着事的陆燕芝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移开了。

她连忙伸手扒拉住了人的衣带,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周重邛看人困顿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放低了声音,:“可是吵醒你了?时间还早,夫人再睡一会儿。”

陆燕芝拽着周重邛的胳膊顺着力气爬到了人怀里。

她的头歪在周重邛的肩侧,声音又困又娇气,:“殿下这会儿是要去晨练吧,也带我去。”

叫她也吸收吸收精神气,好应对接下来那叫人头晕眼花的账本。

周重邛一只手将人直接抱了起来,闻言,他挑了挑眉,:“真要去?”

陆燕芝拱着手拜了拜,:“求求殿下了。”

一会儿她表现的积极阳光些,再好好的吹捧一番殿下。

最好能哄得殿下心花怒放,大手一挥延迟她接手王府庶务的日子,再不济也多留下几个老嬷嬷辅助。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乖巧听话又倒霉的可怜夫人被累死吧。

“好,那就去。”

周重邛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将人抱进了净室。

***

京郊,梨园。

在长乐伯畅想中,本该大红大紫、唱响大江南北的戏班子并没有爆火。

这个发生过许多贵人踩踏事件的地方被视为晦气的地方。

不过几月的光景,这就已经从当初的花红柳绿,富贵吉祥,变得杂草丛生,生出几分荒凉来。

早上的雾气还没散开,一队人影就出现在了梨园,直奔西楼去。

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福宁郡主在护卫中走向了后侧的西楼。

上了二楼,就能瞧出这的别有洞天来。

猩红色的毡毯从从拐角处一直延伸到了房间。

楼梯口的朱红色的扶手上挂着件赤色鸳鸯的肚兜,地上散落堆叠着几件华服和戏服、鞋袜...

福宁郡主嫌恶的一脚踢开这些衣裳,走到了里间的房门处,她停住了。

她冲着房门扬了扬下巴,身后的侍卫就上前砸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里头响起几声尖叫来,很快,两个侍卫就架着长乐伯世子出来了。

到了门口,看着福宁郡主,长乐伯世子哼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身后两个侍卫放开了人。

他靠着门框,身上吊儿郎当的挂着件紫袍。

衣裳大敞着,上头满是吻痕,掐痕和抓痕。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原来是福宁郡主啊,这一大早有何贵干呐?”

福宁郡主皱着眉道,:“朝二,你先把衣裳穿好!”

“嘻,这一大早的,郡主就大驾光临。“

“先是气势汹汹的砸开门,将我硬生生从温柔乡里拖出来,然后站在这又埋怨我。”

长乐伯世子说着,嬉皮笑脸的靠近福宁郡主,

“这么大火气,怕是憋坏了吧,早跟你说了,不然跟我试试,保证您舒舒服服的如坠云间。”

福宁郡主捂住了口鼻,喝骂道,:“滚开!”

长乐伯世子的眼底泛着青黑,他眼神阴郁了一下,瞧着叫就吓人。

福宁郡主半点不惧,她瞪了一眼人,:“怎么,你是想对我动手?”

长乐伯世子阴郁的神色瞬间消散,他哈哈笑着说道,:“我哪敢啊,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系着衣袍的衣带。

“疯疯癫癫的,你是不是又吸五石散了?”

“助助兴而已,郡主不妨来试试?我这可有全京城最好的货。”

“吸吧,吸吧,迟早吸死你。”

福宁郡主骂了一声,懒得再和他废话,:“夏初的那场宴会上,你办砸了的事,如今...”

闻言,长乐伯世子瞪大了眼,:“那日可是你亲口允诺我有好东西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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