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言与女子面对面而立，顾家宁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只看得出，站在他对面的女子，神情似乎很是激动。

女子拉住他的手，却被他拂开。

“师兄，你为何一定要对我如此狠心？”

清清月光下，顾家宁看到了女子秀丽的面庞。

是她！

是那个带人夜袭鱼村的女子！

虽然顾家宁只在那夜与她遥遥有过一面之缘，但她绝不会认错！

此女现下换了一身洁白的绣花长裙，一朵怒放的芙蓉花开在腰间，同样是白色，江晋言的白衣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她，则穿出了另一种世家小姐的贵气。

忽然，女子抬起头来，像是注意到了这里的视线。

顾家宁先一步将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江晋言也不再沉默。

他声音不大，可不知怎么，却偏偏能入她的耳。

“师妹，该说的，那夜我都与你说清楚了，师妹还是不要将过多的时间耗费在我的身上。”

“师兄！”青岚拉住江晋言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有了她，我心中再装不下第二人。”江晋言身姿缥缈地扬起衣袖，乍起地晚风吹开青岚的手。

“可是师兄，她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农女，她根本配不上你！”青岚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江晋言脚步一顿，“只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再叫我师兄了。”

青岚的身子向前一软，扑倒在地。

“师兄！”

“吱呀”一声，江晋言推开门。

顾家宁背对着他，坐在桌边。

闻声转过头来，“她是谁？”她声音异常冷静的问。

江晋言面色如故，没有半点起伏。

在她的身旁坐下。

“无量山庄大小姐，和我师出同门。”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完美。

完美到顾家宁从中挑不出任何刺儿来发难。

她站起身来，“我困了，你出去吧。”

说着便走向床，脚下蹬了蹬，放下床幔钻了进去。

“你今夜还要喝药的。”他不紧不慢地搭了一声腔，坐在凳子上没有动。

顾家宁能从床幔后看到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这幅不冷不淡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憋着一股闷气。

伸手将床底的鞋子摸出来，对准桌上的油灯一打。

“扑”地一声，火红的灯芯被鞋拔子打断，屋子里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黑暗，将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放大到格外清晰。

江晋言没有动。

她还是能大概的看到凳子上的黑影，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坐姿没变。

“你这样我怎么睡觉啊？”

江晋言道:“闭着眼睛睡。”

她冷哼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屋子里这么大个男人在，我怎么睡得着？”

他不吭声了。

顾家宁连续翻了几个身。

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窗外有一道女声传来，“师兄，你睡了吗？”

青岚不知道屋子里有女子，所以探身打算从窗口跳进来。

谁知，下一秒，顾家宁“啊”地叫出声。

将趴到窗口的青岚吓得脸色青紫地退后了几步。

屋子里有人！

而且还是个女子！

这是青岚的第一反应。

“师兄，你！”窗外的美人泫然欲泣，已然带上了哭意。

江晋言却依旧不慌不忙地抱紧怀中的人，沉声道：“夜已深，师妹请回吧。”

“混蛋！”顾家宁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浑身都被钳制地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扬起头来，看着他咬牙道：“你怎么不告诉她进来瞧瞧？瞧瞧她的好师兄都在干些什么禽兽不如的好事？”

一时沉默。

随后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她还想骂人，却被他俯身吻住。

“唔！唔唔唔！”

“闭上眼。”趁着他说话的间隙，顾家宁猛地吸了两口气，“王八蛋——”

接着，再次被吻。

他的唇不似想象中那样冰冷，相反地带着一丝他身上罕见的热气，似乎是要一点点地将她融化，她僵硬着后背，挥舞的手脚慢慢松弛了下来。

江晋言翻身将她压下，冰凉地手指捧住她的双颊。

细细麻麻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双唇，像是亲吻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儿。

渐渐地，顾家宁闭上了眼，有些沉醉地忘了自己是谁。

“师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窗外的青岚见屋中静谧许久，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彭”地一掌打碎窗户，跳了进来。

一阵急切地脚步声正在向床榻方向走来。

顾家宁“刷”地睁开眼，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一些，喘着气道：“有..有人......”

嘶哑的少女嗓音，让想要靠近地青岚脚步一停。

青岚捂着唇，无法想象往日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师兄，终有一日会睡在其他女子的身旁！

“师兄......”青岚哽咽着唤道。

大半夜的，这么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哭声凄惨地站在床边，任凭谁看了都会吓一跳吧。

顾家宁推搡着身上的人下去，压低了声音道：“看你干的好事！”

江晋言沉默着，轻轻在她滚烫的耳尖上咬了一口，随即含住了不松口。

“啊......”她惊讶出声。

床上传来一阵衣衫摩擦的声响。

青岚不敢再往前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杀了那个躺在江晋言身旁的女子！

是谁！

到底是谁！

青岚双目猩红，泪水横流地站在原地，手指一根根地接连攥紧，仇恨和嫉妒蒙上了她的双眼。

“师兄，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句话，伴随着青岚手中的剑光落下。

还好江晋言更快一步地将顾家宁抱紧，破门而出。

青岚脚步踉跄着追了出去，站在院中左右环视，“师兄！师兄！”

尖锐刺耳地声音穿透了整个夜空，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杨家院子的人耳中。

那些因为感染了瘟疫，被江晋言安置在另外一间小院的人们，在听到一阵发狂地哭喊声之后，身边沉睡的孩童忽然做噩梦般惊醒了，一个个扯着嗓子哭叫着。

偌大个杨家，整整一夜都笼罩在孩童和女子的哭声中。

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句嘶喊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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