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宁换好衣服后，黑着脸坐到一旁。√

她身上这件裙衫有些短小，应该是凤凰的。

陶辛然也悻悻然坐在对面。

“那个，我，我又不知道你在外面换衣服。”他吞吞吐吐说道。

顾家宁紧抿着唇，“你给我闭嘴，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

“是你自己要脱的，又不是我让你脱。”

一道冷光瞥来，陶辛然住了嘴。

半响，他又道：“那解药呢，你把解药给了我，我就走。”

顾家宁从怀中摸出一个蓝底白边的小锦囊，递给陶辛然一颗褐色的药丸，面无表情道：“记得用温水送服。”

陶辛然接过往嘴中一丢，拿过桌上的茶水灌了两口。

“还好还好，温的。”还自顾自说道。

她起身就要出门，身后的陶辛然“哎唷”一声，捂着小腹蹲了下去。

他极快地反应了过来，指着走到门外的顾家宁骂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回眸一笑，“放心，多拉几次，毒也就解了。”

陶辛然表情痛苦，十分猥琐地抱住自己的屁股，飞快地推开她冲向楼下。

顾家宁好心提醒道：“可别拉在裤子上了。”

回房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出门遇到了满脸喜色的凤凰。

凤凰一把将她拉住，神情激动道：“小宁！我赢了！我终于赢了青儿那个贱人！”

“恭喜姑娘。”她低头笑道。

“这一次，多亏了你，小宁，你放心，等我做了下个月的头牌，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凤凰的话才刚说完，后院茅厕中走出一道佝偻着背的身影。

“你这个蛇蝎女子！你怎么这么歹毒！”陶辛然夹紧双腿骂道。

凤凰被突然冒出的陶辛然吓了一跳，“琴师，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又来了！”陶辛然来不及回答，急匆匆地再次返回茅厕。

凤凰转头看向顾家宁，“这是怎么回事？”

她神情淡漠回道：“大概是琴师自己吃坏了肚子吧。”

“哦，那好，我先去忙，你照看好他。”

“好。”顾家宁笑眯眯道。

就在陶辛然拉了十几次粑粑之后，他终于满目忏悔地推开了丫鬟门，顾家宁安然靠坐在床榻上，正眉眼温顺地低头翻看着一本书册。

陶辛然夹着腿，一扭一扭地来到她的面前，“小美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看你换衣服了，求求你别让我拉了，我屁股好痛啊！”

她抬头凉凉望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让你拉的，是你自己非要用茶水代替温水，管我什么事？”她无辜道。

“我......”陶辛然动了动嘴唇。

下一秒，他一把抱住顾家宁的脚，“呜呜，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快救救我吧！”

顾家宁脚下蹬了几脚，脸色微怒，“你给我放开！”

陶辛然缩回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小宁，小宁不好了！”突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小花呆呆地看着眼前姿态奇怪的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陶辛然半个身子趴在床榻上，而顾家宁又窝靠在床，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你们这是？”

顾家宁坐起身来，“什么不好了？”

小花一愣，想起正事来，“凤凰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前院时，花妈妈早已经叫了城中的大夫来，说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满堂的宾客还没有散去，稀稀拉拉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愿多靠近，生怕惹祸上身。

顾家宁刚一摸上凤凰的脉，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人群中从来。

是个白须老者，她情不自禁地念出两个字，“白叔。”

来人猛地向她看来，见脸与印象中的人像相差太大，才低下头继续查看凤凰的情况去了。

白叔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便也没有在意。

顾家宁也没有再出声，安静地看着老者按住了凤凰的人中。

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会让她感觉如此亲切？

凤凰醒后，顾家宁陪伴在床侧。

“小宁，小宁。”凤凰叫了两声她也没有听见。

猛地一推，她恍然一惊，左手捂住脑袋，那里疼得好像快要炸开。

“小宁你怎么了？”

疼痛只是一刹，好似只要她不再努力的回想与那老者有关的事，脑袋便不疼。

顾家宁摇摇头，“我没事，倒是姑娘你，好点了么？”

凤凰看上去气色恢复了许多，但还是有些虚弱道：“好多啦，兴许是我方才在台上太激动了。”她解释道。

顾家宁心思不在这里，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出去了。

一直到睡觉前，她的脑中反反复复一直闪过一张脸庞。

朦朦胧胧，却又看不真切。

她该不会是病了吧？

说病就病，因为一夜的翻来覆去。

第二日的顾家宁果真病倒了。

陶辛然自以为在红花楼中躲过了一劫，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查这里，便在这里包下了一间房，专门点了顾家宁去伺候他。

花妈妈红着一张老脸，“哎哟，真是不巧，那宁丫头今日病了呢，要不客官您再重新点一个姑娘？”

“病了？该不会是假意推脱吧？不行，我就要她！你把她给我叫来，本大爷有的是钱！”

陶辛然掏出凤凰昨日结给他的五十两白银，往桌上一放。

花妈妈眼睛一亮，“那行，那我再去后院瞧瞧，客官您稍等片刻。”

“去吧去吧。”

陶辛然在屋中准备了许久，仍不见人上来，于是干脆摸下楼到院子的丫头房去找，反正他熟门熟路地来过不止一次。

角落边，一卷暗红色的被褥中。

不时有咳嗽声传来。

顾家宁因为发烧，耳力也有些下降，故而那陶辛然走到眼前了，她才掀开被头。

“你怎么还没走？”她问。

被子里的她，脸色一如平常，但说话的声音倒是带着几分虚弱。

陶辛然左右转了几圈，“你该不会是不想伺候我，所以就装病吧？”

回答他的只有几声咳嗽。

“诶，你这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陶辛然伸手就要去掀开被褥，顾家宁比他更快一步地伸手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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