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还有些雾蒙蒙，并非是什么好天气，芍药和竹莲望着仍旧紧闭的房门，颇有些无奈的对视一眼。&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夏夜爱睡懒觉的习惯，是整间太子府都知道的，若是她没有醒过来，暗卫连轻功经过，也都小心翼翼，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还未起？”北堂明月一身青衫，手中摇着那把羽扇，眯起眼睛的走到院外。芍药和竹莲回头，略微有些惊讶的想要回答，却看到北堂明月抬起手，示意她们不用出言，“我就坐在这处，去给我倒杯茶吧。”

昨夜，经过暗卫那档子事情，夏夜很晚才入眠，让她多睡一刻，也算是好的。

槐树下，淡白色的花瓣随着风慢慢落下，有几瓣甚至讨巧的落在了北堂明月肩头。一人，一茶，一树，任凭谁看到，也都是会默默感慨下的画面。夏夜伸着懒腰，从房门内踏出，看到那道人影，却是不由得蹙起眉头，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说道：“今日真是命不好，第一眼就看到讨人厌的家伙。”

“我……能听见的。”

北堂明月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角也轻轻抽动，脸上尴尬溢于言表。

府外，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元青牵着马，等候多时。夏夜简单的将一头青丝挽在头顶，随意的用一根翠玉簪子将发固定，此行理应要有些敬畏之心，可偏偏夏夜特意选择了一条火红色的罗衫裙，看上去张扬又妖艳，眼眸中更是有着不屑一顾。

“果然，南渊国的太子出行就是要有排场。”

夏夜被芍药扶着坐在马车上，调侃的说道。北堂明月歪头，眼眸中有着戏谑，明知不问道，“为何这样说？马车不过是普通的，从外看，与北昭国境内官宦人家的并未有什么不同。”

“车内燃着的沉香木，马车的轮轴都是用纯金锻造，更别提前面元青策着的是千里良驹。若是没猜错，车内之所以这般透凉，这木质下面包裹的都是玉吧？”夏夜抬起手，轻轻的摸着内部的车壁，盯着北堂明月，“这些，还不算是炫耀排场么？”

北堂明月弯起嘴角，有些赞叹。

这些细节之处，他都已经吩咐人，做到极致隐蔽，毕竟在外，不能太过招摇。可偏偏被夏夜只一眼就看破，“你倒是有些见识！”北堂明月说罢，看着夏夜一袭红衣，问：“你不敬神佛？”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人都跪在佛像面前三叩九拜，求心中所安，求得偿所愿。可若是真的有神佛，那些在坊间乞讨的人，那些只因是女子就在十岁被卖到青楼任人宰割的丫头，那些真正可怜的人，却未曾见过有善果。就算真的有，也不过是受人香火，有些本事的罢了，我又没有求于他，为何要敬畏？”

这些话，夏夜说出来自在，可听着的人心中未免还是有些震惊。

“你呢？你信那些？”夏夜盯着北堂明月，倒是有些好奇。

“我信，事在人为。”北堂明月看着已经在面前的山门，轻笑着，说：“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言行还需要稍微注意些，怕失了分寸，多年未见灵空和尚，他倒是一个能够谈得来的人。”能够让北堂明月敬重的人，自然是有些本领的，夏夜也是掀起裙摆，稍微扶了扶头顶的发簪。

刚刚踏进山门，就能够闻到空气中的香火味道，浮在空中的烟雾，忽然让这里有些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意味。耳边响起的木鱼声，让夏夜的心里一顿，总觉得心口有些压抑。“你脸色有些不好，路途劳累？”北堂明月用手轻轻扶着夏夜的腰，这般亲昵的姿态，让路过的小沙弥也是满面通红，心中默念了几句清心，绕道离开。

“无妨，可能不太习惯这里吧。”

夏夜摇头，见到是北堂明月，有小和尚引着他们二人绕道后院，“方丈已经在此等候。”小和尚说罢，未做片刻停留就离开。一处并不起眼的院落，房内忽然响起中气十足的一声，“到，为何不进？”北堂明月哈哈大笑着，率先进门，看着盘坐着的灵空和尚，说：“为何不出去迎接我？”

“今日，若没有你身后这位姑娘，我怕是连你都不会见。”

灵空抬眼，盯着一袭红衣的女子。四目相对的片刻，夏夜忽然不知为何，感觉到灵魂深处的颤抖，和尚的眼睛似乎能够将自己看穿般，让人有一丝自然的敬畏。“哦？你们旧相识？”北堂明月疑惑的蹙起眉，回头看着夏夜，她说并非见过，更不知道灵空。

“太子殿下可否出去，让我与姑娘说两句话？”

这样的言谈，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是以为登徒子。可灵空和尚慧明在外，北堂明月也没有再多问，退出了房间。夏夜站在门口，并未靠近，两人默默无言的很长时间，灵空忽然开口，道，“虽说姑娘也并非自愿的抢夺，可毕竟占了位，弱不能替她了却生前事，总会对命格有碍。”

“既然已经死了一次，又何惧那些？她的事，为何我要替她做？”

夏夜心里一顿，看来他的确能够窥探几分天机，可到底知道多少，又能看破说出多少，还需试探、

“姑娘不用试探我，今日你我见面，皆是机缘与安排。此生两命，所遇何人，皆是安排，有因有果。姑娘是你，你也是她，姑娘心中应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灵空和尚说完，倒是合上眼眸，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她生前未了心愿是何？”

灵空和尚说的倒是没有错，这几日，夏夜并非是嗜睡，而是深夜之时，总能听见耳畔有隐约的声音，仔细分辨却又消失不见。

“姑娘身上杀戮气息太重，她不敢靠近，今夜便凝神静气，她自然会来。”

一缕幽魂，没有了栖身之所，在这段时日一直想要靠近夏夜，是何等的可怜。看灵空和尚并不打算再睁开眼的样子，夏夜也没有追问，只是轻轻颔首，算作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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