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像是放在油锅中煎炸一般疼痛难熬。这时，那臭老头慢悠悠走了过来，“小伙子撑得住不？”

郝仁实在没力气和他贫嘴，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惊扰到奶奶，“没事，你让我躺一会儿。”

“小伙子啊，我看你骨骼精奇啊……”

“……你又要卖武功秘籍么？我身上一毛钱都没了。”郝仁苦笑。

“不是，上次那样说是诓你，这次是真看出来了。可你这又不像是天生，反而像是有奇遇。”老头蹲在他边上，沁人心脾的臭气几乎要让郝仁窒息，“你可遇到过什么奇珍异兽？”

“老人家你莫不是小说看多了？这世上能有什么奇珍异兽啊？！”郝仁虽然痛得快要昏厥，却还是忍不住吐了个槽。

“很多啊，比如青龙啊，朱雀啊，玄武你总该见过的吧？”

“如果你是说花鸟虫鱼市场里那种巴掌大的巴西龟，我还真见过不少。”

“算了，这话先不表，”老头摸出一个布包，“我看你疼的厉害，给你扎几针把。”

老头说着就把布包一铺展，露出里面有大有小有粗有细的灸针出来。郝仁看着那钢钉粗细的针，身上的疼痛都被吓退了一半。

“喂！你这真的不是半吊子的江湖郎中么？你不是卖武功秘籍的么？还会针灸？！”

“嘿嘿，行走江湖身上没几样绝活怎么吃饭？”老头双手各持数针，“我这针法不说天下第一，治你这一身伤痛还是绝对立竿见影的。”

他话还没说完，双手闪电般下针取针再下针，便已经扎满郝仁全身。不说别的，就这惊为天人的手速不去打职业联赛还真是可惜了。郝仁对他会针灸的说法也信了几分。

老头施完针，又细捻轻弹，神色认真复杂。“嘿！奇了，你这灵气不在内里，反而是从这指尖发源，流入你四肢百骸。才有的这强健筋骨的功效。你这手指可触碰过什么奇特的生物？”

“应该……没有吧。我记得不太清了。”郝仁仔细回想。

“对了，小伙子，我给你的那本《江湖醉》有没有好好研习啊？”

“那本漫画书？看也看不懂。”郝仁动了动身体，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老头开始从他身上拔针，还仔细地引出他的淤血，“这样吧，我收你做徒弟，我教你那上面的内容，可好？算是你今天维护老朽的谢礼了。”

“师父？可是您会武功吗？”郝仁哭笑不得，你刚才被踹那一脚不疼吗？

“那些个后辈不懂事，老朽怕出手没个轻重，伤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老头看郝仁不信，一边收针一边伸出左手，竖起一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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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掰这根手指试试看，尽管用力。”

郝仁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捏住那只瘦竹般的手指，用了用力。

纹丝不动。那根手指如同铁棒一般，完全掰不弯它。

“现在信了吧？”老头收回所有的针。

“信了，师父在上，恕徒儿无法一拜。”郝仁有些虚弱地坐起来，身上痛是减轻了不少，可还是没什么力气。

老头扶起他，叮嘱了两句回家如何调养，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有空会找他去某个地方好好开发一下自己身上的潜能。

郝仁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开门，看见电视机前的奶奶已经睡着了。

他关上门，蹑手蹑脚地想溜进卫生间。

“你今天又跑出去吃屎了？身上又脏又臭。快去马桶里把自己冲干净吧！”奶奶的声音吓得郝仁一激灵。

“……在路边的垃圾堆摔了一跤而已。”郝仁快速地溜进了卫生间里。

“林老头，你说的可都属实？”装饰古雅的大堂之中，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品茶。

“庄主，我说的句句属实，这叫郝仁的小伙本是个平庸之辈，却不知为何指尖有一晕灵气，浓郁无比。想必是有过奇遇。”

“奇遇倒不重要，既然有这现成的，不如就直接收进来吧。”

林老头激动地搓手，陈年污垢在双手间掉落，无比恶心。

“庄主，你是说要收他进来？好啊，有这庄中奇药秘法，必能把他培养成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中年男子放下茶杯，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先收进来。”庄主不置可否，“话说林老头，这五年为何你一直不沐浴更衣？印象中你可是个超级洁癖啊。”

“确实，前三年简直要命，后来也就习惯了。只不过是故人的一个玩笑约定而已……那故友嗜酒如命，我和他赌拳，我赢了，他五年不沾酒；他赢了，我就五年不沐浴。这五年之期也快到了。”

“有趣。”庄主笑了笑，便起身入了内堂。

白夜凌躺在沙发里，脸色阴狠，腿脚却不住地颤抖。

光头壮汉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吞云吐雾，眼睛像是一口深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妈的！今天真是见鬼了，那小子真邪门，伤那么重居然还能那么狠！”壮汉摸摸自己的光头，右手一拳敲在沙发边上。

“少爷，还搞不搞那个小子了？”一旁的管家战战兢兢地问。

“这口气老子一定要出！”白夜凌腿虽然还在抖，但眉眼间的狠劲还是不差分毫。

“我说兄弟，你这会算是遇上硬茬子了，打我怕再多的人也打不怕他。要不要我找几个不要命的弟兄真把他给做了。”

白夜凌深吸一口气，他倒不是怕杀人脏手，他家的产业繁荣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阴暗往事和森森白骨。他是烦恼那郝仁和罗月华的关系，他郝仁要是出了事，罗月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她父亲又正好是那个铁骨铮铮的罗正明……那个他白家打点了十几年也没有搞定的公安局长。外面又说这老家伙对女儿极其溺爱。

白夜凌烦恼地拾起手枪，扣动扳机。空膛的手枪发出咔咔的声音。

“林子，那小子和罗月华的关系非常好，罗月华她爸也是你的老对头了。而我们现在还不能和那个老东西撕破脸皮。等到我们把莫家的产业也收到手，关系网全部通好再把那个老头给拽下来。到时候老子要玩死那个混蛋郝仁。”

林子摸摸光头，“你说的那些什么狗屁关系网老子懒得去搞，要是你能把罗正明搞下来，到时候老子亲自把那个臭小子做了，给兄弟你出这口恶气！”

一旁的管家也凑过身子，“少爷，既然您说要收莫家的产业的话，那为何要拒绝那莫家小姐的好意？有了她我们接手莫家岂不易如反掌？”

白夜凌打开枪膛，填了一颗子弹然后将转轮拨起来，又猛地合上。

他拨开后面的击针，将枪口管家腰上，扣了一下扳机，击针咔哒作响。显然是没有碰到那六分之一的子弹。

“少爷……少爷我错了！我不该多嘴！”管家吓得大汗淋漓。

“那个莫青思长得虽然不错，但是老子不喜欢她的矮。而且她性格那么霸道，老子小时候没少吃她的亏。再说了，老子拿下莫家产业当然要靠老子自己的实力，和她相好以后圈里的人不要说我吃软饭了？”

“是是是！！！少爷说的对！”

“还不快滚？还想试试运气吗？”

管家屁滚尿流的跑了。一旁抽烟冷笑的林子幽幽说：“兄弟你可真他妈是个狠人，万一打着了岂不是要溅你一声血？”

白夜凌打开枪膛，取出那枚子弹，“上没上膛我一听就知道，吓唬吓唬那个多嘴多舌的玩意罢了，省的他一天到晚在我爸那里告我的刁状。”

“这颗子弹，老子一定亲手打进郝仁他脑袋里！”白夜凌将子弹放回桌上，黄铜弹头在灯光下闪着阴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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