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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人道长安似弈棋 > 第51章 旧事

第51章 旧事

作者:鱼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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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凉殿中,郭钶听安义方说要请许玉蕊来,一时心中不能平。m.zhhrzx.com

一来她怕许玉蕊不肯入宫,二则是倘秦毓此毒难解,岂不连累许玉蕊,但眼下没有办法,秦毓虽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些天倒也给她带来一些短暂的幻觉,望着这张脸,不得不产生一二舐犊之情。

“许神医向在玄都观中为人施药治病,今日皇子中毒,断无坐视不理的道理。”安义方见郭钶犹豫,急忙道。

郭钶自然知道许玉蕊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无论病者是富商大贾还是皇亲国戚,她皆一视同仁。十年前李宥毒发,也是如此,她知道许玉蕊医术了得,夤夜与兄长商议,送李宥出宫去玄都观,后来的事……却始终是她的梦魇,故而今朝只有请许玉蕊来宫中,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为秦毓看病。

郭钶打定主意,对着殿前侍奉的杨知恩道:“你去将此消息知会圣人,让圣人下谕请许神医来宫为皇子诊治。”

杨知恩领了命就匆匆出去。

其实凭她贵妃的身份,此事原不须知会李淳,但郭钶已习惯大小事情皆报由李淳做主,从不僭越一步——她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

紫宸殿中,李淳已经歇下,倒并非是他有意忽视李宥,柳泌来勘察、诊脉,一通闹过,已是疲乏至极,自然忘记了尚有一个三皇子犹未醒来,孩子太多,便是如此,李淳自找出理由解释,不肯承认是父子情薄。

他耷拉着眼皮坐在床榻上,听见杨知恩的话,忽然道:“许神医?”

“玄都观女冠许玉蕊。”杨知恩道。

李淳对许玉蕊这个名字颇有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于是问杨知恩道:“此人是否曾在太医署中?”

杨知恩入宫时日极短,对此一无所知,只得求救般的眼神望向站在床帐后的杨玄悠。

“圣人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这玄都观中的女冠。”杨玄悠出言替他解围道:“奴记得永贞年先皇病笃,即是她进宫为先皇诊病。”

“彼时亦是民间传闻,说此人医术名冠天下,德宗皇帝曾有意招揽进太医署,奈何这许玉蕊不愿侍奉皇家,也就作罢。”

金顶床帐中传来一声嗤笑,李淳揭开帷帐,双脚踩到地上,脸上神色不无恼怒:“倘她真有过人之医术,何以先皇还是上仙宾天?”

这话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杨玄悠顺着他的话道:“依奴看,此人不过徒有虚名,怕进了太医署被人戳穿腹内草莽。”

李淳伸手要水,杨知恩急忙递上桌上已温好的茶碗,他喝了两口才道:“既然贵妃有意,便让她进宫一试罢。”说罢,叫人来更衣。

他虽不爱李宥,但也须装出一副关怀模样。

杨知恩叩了头就领口谕去了。

杨玄悠看着李淳更衣,心知他要去含凉殿做戏,故意漫不经心道:“奴记得三皇子十年前即中毒一回。”

李淳也想起来,当日郭钶在广陵王府大闹,因李淳生性风流,常往府中带来历不明的平康女子,厌倦了再将人送回去,郭钶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涉李宥,她再不能退让,定要他给个交待,查出落毒的凶手,否则就要与李淳和离。

笑话,从来只有皇孙休妻,岂有王妃要和离的道理,李淳当日就要治她以下犯上的罪,奈何其时郭暧与升平公主尚在人世,郭钶有人撑腰,丝毫不怕,径自收拾了东西搬回娘家,而他的父亲,顺宗李诵,竟要他亲自去郭府请人回来,免得事情闹到德宗皇帝那里,父子面子上皆过不去。

往事历历在目,李淳思想起那时郭钶的嚣张跋扈,自己在郭府的低头央求,就气上心头,将刚穿好的常服又一把脱掉,向杨玄悠道:“你替朕去看看三皇子。”

杨玄悠领了命就去,偏还要问一句:“圣人可有话要奴带到的?”

李淳思索一阵,淡然道:“就说家宴上所有菜肴朕已命医工勘察,并无任何落毒迹象,请贵妃放心。”

这无疑是在答郭钶十年前之问,当日查不出凶手,郭钶一口咬定是他王府中的嬖妾落毒,谋害皇子,要李淳遣散府中姬妾,李淳人在郭府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虽遣走府中嬖妾,此后却在平康坊中赁了别院藏娇,依旧夜夜春情散不休。

……

郭钶听着杨玄悠说圣人已命人去请许玉蕊,点点头就要回去,杨玄悠却拦住她,将李淳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她不想李淳竟恨至于此,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可不顾……皇帝子嗣众多,死一个郭家子孙不算什么,他或还要额手称庆。

秦毓仍在昏迷之中,腹内灼热却四肢冰凉,一时如坠冰窟,一时如在火炉,他梦见宁远山就站在火炉旁,向他说这是试炼,凡鲤鱼跃龙门、野鸡变凤凰,都是要脱一层鳞、扒皮抽筋,才好浴火重生。秦毓想这不是宁远山能说出来的话——果然,眼前人的面貌霎时变成了郭钶,他浴火在丹炉中,想叫她一声母亲,却说不出话,只能一滴一滴像鲛人饮泣般落着泪。

李甯坐在含凉殿的床榻上看他,见有泪水从秦毓眼角滑过,也难过起来,拿衣袖给他擦了,转头去看郭钶:“母亲,阿兄怎么在哭。”

郭钶的眼神落到秦毓脸上,见他眼圈红红,也心下不忍,跌坐到床边叫道:”阿宥……“

秦毓醒不过来,他虽然能听见郭钶的声音,却睁不开眼睛,费劲全身力气也不过是动一动手指。

郭钶握住他的手,试图暖热秦毓手心的冰凉。

秦毓仍是止不住地流泪,泪水多到濡湿枕头,郭钶看着绣枕上一片水痕,眼底渐渐浮上恨意,她虽贵为太子妃、贵妃,但折节伏低许多年,从未敢对李淳有所管束,只望他能顾念一丝父子亲情,不想他至今愈发变本加厉,对他们母子毫无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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