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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人民广场已经近在眼前。www.boshuoge.com
郑飞这次真沉不住气了,这一晚上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对方是不是在耍自己?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仅溜掉的“小兔子”是高手,连这个中年男人也是高手啊。不能再托大了,郑飞赶紧给治安大队大队长打了电话,让对方火速支援。
中年男人停在了广场对面的马路边上,随即一拐弯朝着沿街的门店走去。
郑飞一直在后面跟着,倒要看看对方搞什么名堂。
中年男人走到一家门店跟前,伸手摆弄了几下,卷帘门唰一下打开,随即屋里的灯也亮了。他抬脚走进屋里,转身要把卷帘门落下去。这时候郑飞出现了,抬手抵住了卷帘门。
“你……你要干什么?”中年男人既吃惊又意外地问道。
“不干什么,想找你谈谈。”郑飞冷冷地说道。是时候跟对方摊牌了,即便没有顺藤摸瓜找到窝点,通过审讯也能从对方嘴里得到一些线索。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赶紧出去,不然我报警了!”对方竟然提到了报警。
郑飞冷笑了一声:“呵呵,报警,好啊,你现在就报。”
中年男人真就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郑飞差点被气乐了,心说这家伙心真够大的,现实版的贼喊捉贼啊。他不想再跟对方费口舌,当即就出手了,三下五除二把对方给治服,冰凉的手铐锁住了双手。
警笛响起,110指挥中心的警察到了,很快治安大队的警察也到了。小小的商铺门口聚集了二十多名警察。
郑飞简单地跟同行们做了解释,110指挥中心的人首先撤走了。治安大队的人接手了这件案子。郑飞作为当事人和同行,参加了案件的初步调查。中年男人随即被带到了治安大队接受审讯。
面对办案人员的审讯,中年男人很快交待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姓名张福山、年龄36岁、籍贯郡侯县本地。张福山对昨天晚上去洗头房的事情供认不讳,因为被郑飞抓了现行,不承认也不行。但是说到盗窃团伙,张福山一口否认,说自己就是正经的个体户,经营着一家电脑耗材商店,从来没干过盗窃的事情,更没有参与什么盗窃团伙。
郑飞和办案人员自然不会相信张福山的一面之词,尤其是郑飞,亲眼看见那个女贼把盗窃的好几部手机交给了张福山。张福山对此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不认识什么女贼。不管办案人员如何审问,他就是不肯承认。
面对张福山的百般狡辩,郑飞和治安大队的警员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直拖到了早上七点多。看来只能用证据说话了,这家伙就是块滚刀肉,不拿出证据他是不会认罪的。
经过简单商议,大家决定兵分两路,第一小组搜查张福山的店铺,希望能找到那几部手机;第二小组走访张福山店铺周围的商家,摸清他的底细。
就在郑飞准备跟随治安大队一起行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三冢乡乡长王世诚打来的。
“老郑,你在哪里,赶紧回乡里一趟。”王世诚的语气很急,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
“王乡长,我现在在县城呢,手头上有一个案子。”郑飞回应道。
“先把案子放一放,赶紧回来,乡里出大事了!”王世诚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好的王乡长,我马上回去。”郑飞只好离开了治安大队。他是三冢乡派出所所长,辖区内发生了大事,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赶回去。
在回三冢乡的路上,郑飞的电话就没断过。有乡党委书记曹辉打来的,有派出所值班民警打来的,还有副乡长陈刚打来的。意思几乎都一样,催促他赶紧回去。
通过连续的手机通话,郑飞大概知道了发生的大事是什么:一个外号“老倔驴”的老人上吊死在了,就在距离乡政府不算太远的一棵大槐树上,死者家属怀疑另有隐情,死活不肯把尸体抬走,还纠集了几十个村民把乡政府门前的道路给堵了。眼见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乡长王世诚要求郑飞赶紧回乡里维持秩序,防止意外事件发生。所谓“乡里”指的就是乡政府。按当地的习俗,人们习惯上把乡政府称为乡里,把去乡政府办事称为去乡里办事。
郑飞不敢耽搁,马上抽调派出所警力驰援乡政府。
……
郑飞风风火火赶回乡政府驻地,老远就看见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人群乱哄哄的,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或许是哭的时间长了,声音有些嘶哑,嘶哑中透着悲凉和愤怒。
郑飞暗自皱眉,心说事情不好办啊。这里距离乡政府大院不过二百多米,事情如果闹大,难免会被波及到。乡政府是一方净土,偏偏附近发生命案,难免有“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嫌疑。
死者外号“老倔驴”,人如其名,脾气古怪得很,乡里的干部提起他没有不头疼的。他的死无疑是一颗炸弹,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轰动。
郑飞走到人群边缘,打算挤进去查看情况。
村民们见警察来了,并没有什么惧意,也没有让路的意思,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死者为大,他们自认为是占理的一方。
几个乡干部见郑飞来了,便劝说村民们让一让,给郑飞打开了一条通道。
郑飞顺势挤进人群,看见一个老者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旁边还跪着几个人,应该是死者家属。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郑飞俯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死者嘴巴微张、面色青紫、喉咙处有明显的勒痕,符合上吊死亡的特征。隐约之间,郑飞发现死者的手背上好像有外伤,出于职业敏感性,他不禁拿起死者的手仔细看了看。
死者手背和手臂的位置各有一处伤痕,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很明显,应该属于擦伤性质。郑飞面露沉吟,既然死者是上吊自杀,外伤又是怎么来的?出于职业习惯,他顺势拿起了死者另一只手……
“你要干什么?住手!”死者家属对着郑飞怒吼。
郑飞眼里闪出一缕异色,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不简单,有必要好好查验。所以他没有把死者的手放下,而是撸起了死者的袖子。
另外几个死者家属见郑飞得寸进尺,有些气急败坏,干脆是直接动手了,推推搡搡把郑飞撵到了人群外面。
农村里讲究死者为大,对死亡存有极大的敬畏之心。在死者家属看来,郑飞乱动尸体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也是对死者家属的侮辱和挑衅。要不是看郑飞是警察,估计家属们就直接动手了。
见郑飞被撵出来,几个随行的警员赶紧问怎么回事。
郑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内心深处,一丝疑虑始终萦绕在心头。他是干刑侦出身,对待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存有警觉性。
郑飞再次跟村民交涉,要求查验尸体。
这下彻底惹恼了村民。
“怎么,要抢尸体吗?告诉你,没门!”有村民警告道。
“对,没门!”有村民附和道。
“警察来了正好,乡里出了人命,让他们解决吧。”人群里有人说道。
“对,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算完!”又有人附和道。
“必须马上解决,不然就在这里搭灵堂!”有人说道。
“对,搭到乡里去!”又有人附和,言辞有些激烈。
郑飞不想激化矛盾,也就没有硬来,他马上安排警员拉上警戒线,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现在是大白天,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光天化日,看热闹的人会越聚越多,局面也会越来越难控制。警戒线拉好以后,郑飞嘱咐干警们务必严防死守,看热闹的人一律驱散。
就在郑飞部署警戒的时候,乡政府的几个工作人员凑了过来。他都认识,有乡里的副书记梁志博、副乡长陈刚、乡办公室主任郭佳盛,还有不少其他干部。
“老郑,你可算来啦,大家都指望你呢。”副乡长陈刚说道。
郑飞并没有回应陈刚的话,因为对方话里有话,指望他实际上就是把责任推给他,这个“高帽”他万万不能戴。
“究竟是怎么回事?”郑飞问道。
“护冢村的老吕头儿,昨天夜里上吊死了,就在那。”陈刚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
“就是外号‘老倔驴’的那个言访户。”郭佳盛补充道。
郑飞看了看大槐树上挂着的绳子,问谁了解详细情况。
包村干部王亚朋讲述了事情经过——
老吕头儿是昨天下午来到乡政府的,王亚朋负责了接待。这老头很倔,没人陪着不行,他发起飙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吕头儿到了天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出于路上安全考虑,曹书记特意做了交代,留老吕头儿在乡机关吃晚饭、过夜。一开始老吕头儿答应了,谁知道后来又变卦了,突然要起身回家。以他的倔脾气,谁敢拦着?王亚朋好心要送他,还被臭骂了一顿。当时才晚上八点多,不算晚,只能由他去了。谁知道他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出门以后竟然上吊了。
从早晨发现尸体开始,老吕头儿的家属们就开始闹事,一口咬定死因跟乡政府有关,要求给予赔偿,否则就不收尸。谁家还没有几个亲戚朋友,老吕头儿的家属们纠集了好几十人聚集在现场,坚持要向乡里讨要说法。到现在已经僵持了两个多小时……
“曹书记和王乡长都在县里参加招商大会,只能由咱们几个处理这件事了。”副乡长陈刚补充道,他的话有把大家拴在一起的意思。
郑飞直皱眉,这种事处理起来最棘手不过,人死了,并且还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更要命的是这里距离乡政府咫尺之遥,难免会让人产生联想。事情一旦被发酵和夸大,肯定是一条爆炸式新闻,光是舆论就能把乡政府给吞了。外商还在县里考察呢,各路记者齐聚县城,如果他们听说这里发生了重大新闻,几十分钟就能赶到。一旦出现什么大乱子,书记、乡长都得受处分,甚至撤职也不是不可能。
对待这种事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安抚好死者家属,短平快地处理掉尸体,不给舆论发酵的时间,然后再利用时间把事件沉淀下去。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跟死者家属打交道很考验办事者的智商和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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