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然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转出门就往城郊的破庙去。m.dermstem.com

白天这里几乎没人，只有一个瞎眼老乞丐在屋檐下晒太阳。

米悠然踱步上前，弯腰抱拳，“老丈有礼。”说完从酒灵手里拿过一锭银子，放在瞎眼乞丐手里。

接着问道，“最近有生面孔的外族人进京吗，特别是有钱的。”

瞎眼乞丐摇摇头。

“那有西北那边的客商吗？”

乞丐还是摇头。

“那有比较特别的人吗？”

乞丐想了想，“大概四五天前，有人在城门口见过两个人。是骑马来的，看起来像主仆。全身上下风尘仆仆，一看就经过长途跋涉。为首的那人生得倒是极好。穿一身玄色暗纹织锦斗篷，看起来不打眼。但那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跟着他的那人，身配双剑满脸肃杀。右手虎口、拇指、食指有茧。拇指上有一枚扳指，那是专门用来射箭的，是西北常用的款式。很是惹眼。”

其实对方很低调，只不过在遇人无数的乞丐眼里很打眼而已。

“那您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往皇城方向。”

米悠然点点头，“好，多谢老丈。”

骑马而来，说明轻装简行，也可能是一种出行习惯；穿得低调随意，说明这是常服，但又很奢华，说明身份尊贵；随从有肃杀之气，配双剑，随身还配戴射箭扳指。说明他会剑术，还常练箭，那多半是军中之人。

如此看来，此人可谓有财有权，还很有地位。米悠然深吸一口气，这水有点深啊……

回到车上，酒灵问米悠然，“小姐您找的人和这次的买卖有关吗？”

“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而已！”

米悠然歪在马车里假寐，不由又想起米天赐教自己向乞丐打探消息时说过的话。

米天赐说乞丐是分布最广的组织，他们接触的人多，哪怕是个孩子也极会看人，很少看走眼。只要事先弄清自己要问的问题，从周边开始问，然后汇总分析答案，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线索。最重要的是，还安全。

看来多半是了，西北军中之人。来头应该不小。粮食也不是运往安阳，应该是在安阳中转，运往西北都护府。

米悠然心里大概有谱了，只是交待霜掌柜这次要谨慎行事。管好金快来的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别的事不要多问，没事也别打听雇主的消息。

京城西北王府。君琰处理完桌上的文件，问旁边的初一:“金快来什么时候装货。”

正在帮他整理文件的初一头都没抬，随口回答:“回爷，后日一早。属下会亲自盯着他们装货。等到了历城码头上船以后属下就回转。一路由乙字部的人押运，到了阳城会由初八接手。”整个汇报过程手没停，头也没抬。

君琰对初一的随意态度早以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这两人正是米悠然打听到的那两个从西北来的人。西北王君琰，和他的随扈初一。

“爷，这几年风调雨顺，我们又不缺粮，犯不着这么远从京城往西北送啊。中州、青原、福原不都更近更方便嘛。”

君琰从案桌后走出来:“买这批粮食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朝廷对西北的态度，二是试探金快来的实力。”

“这试探朝廷属下理解，不就是看什么人在蹦哒嘛。可试探金快来，属下就不太明白了。”

“你对金快来怎么看。”君琰问。

“和金快谈合作是让陶管事去谈的。只知道金快来的掌柜是个女人，很有能力。金快来里不时有人走动，但其实是各司其职，乱中有序。”初一答。

君琰补充:“还有一点，短短五年，金快来几乎涉足大半个越国，他的运输网络遍布越国大大小小的城镇，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再想想，如果战时他们的运力要是用来运送军备可以节约多少时间。”

“爷，您的意思是想把金快来收为己用？可爷，您这样不怕引来皇上的猜忌吗？”

君琰缓缓转头看向初一，就好像初一说了个好笑的笑话一样。

初一赶紧走到君琰身边嬉皮笑脸的道，“您不怕，是属下怕，是属下怕。”

君琰声音平淡的开口，“本王不喜欢话多的人，你废话这么多是怎么混到本王身边的。”

“爷，您忘了吗？是您小时候自己挑的。”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真是……

“滚下去，完饭之前不要让本王见到你。”

初一心里默…王爷这不理人的毛病怎么说犯就犯呢？也不让人适应一下。

初一抓起桌上的两把配剑挂在腰上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初一转身后的背影，君琰十分忧伤。谁会相信堂堂西北王身边第一护卫是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