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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几个族老们互相窃窃私语,声音很小。www.pantays.com
“这次要是这樟庄的小妮子不答应我们的诉求严惩工作组,退回那些我们被分出去的田,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只能不好办了。”
其中一人恶狠狠道。
几人都露出不可名状的表情。
“你是说,让阿豹他们几个下山?”
“不然呢?一开始樟庄搞出一个什么【乡组会】也就罢了,毕竟要把姚春厚这个【啬夫】搞下去,可连我们这些地方的三老也用那些年轻的狗崽子们取缔了!
老哥哥们,这还有王法吗?他【乡组会】是什么狗屁官府?管治安、缉捕盗贼也就算了,居然还强行夺人田地,这不是妥妥的强盗吗?”
“可是人家手里也几百号人呢,阿豹他们在山里窝着也就七八十号人,不好对付阿?”
“先别急,看看情况,要是她不答应,过几天镇上有个大会,到时候她就带二三十人来。”
“行啊,到时候这里的石灰、皮革、农具器械什么的产业,还不得都归了咱们?”
“太顺利了。”
这是苏嘉珮从决定开始发动社会变革,重新建立政权以来展开各种行动后的真实感想。
除了姚春厚和其他个别地主,她几乎没遇上什么像样的反制与抵抗。
这固然和许多田地归属本来就是樟庄名下有关系,但碰到这些宗族的族田时,竟也意外地顺利和通畅。
那些看起来就很古板保守的老头子们,在得知自己还能保留祖宅和每人三亩地后,也没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这让她不禁生出错觉: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田产这种东西不是特别在意啊?
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段日子她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像是一块石头悬在心头之上但迟迟未落一般。
堂下这个有些头秃,长了一大块癞子的男人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低眉顺眼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乡镇社交里充当小透明或者被沦为嘲讽对象的角色。
但他此时的话却有些惊到了苏嘉珮。
“你仔细说!”
“是!”见这位传闻中的女庄主并没有像他之前听说的那样凶神恶煞,阿桂心神稳定不少。
“我要揭发,就是我刚刚说的那几个族老,他们对咱们分田工作组的工作有怨气!”
苏嘉珮笑了,“你们工作组出了这样的纰漏,人家对你们产生不满不是很正常吗?”
“哎呀!”阿桂此刻有些痛恨自己不会说话,他急忙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几个对【乡组会】不服,还想着回到之前嘞。”
“哦?”苏嘉珮来了兴趣,但眼下众人皆在围观,不便与此人窃窃私语,只好正声道:“大声点说话。”
“阿?啊啊?是是。庄主老爷,王、杨几家的族老非议【乡组会】,这是大逆不道!”
阿桂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涉及到一些禁忌用词他倒是很清楚。
空地里,听到阿桂胡乱揭发诬陷他们的几个老头险些气成脑溢血!
这个阿桂!居然还真的要背刺他们!?
“李老哥,你看看你李家出的‘好子孙’吧!”
阿桂的大伯涨红了脸,气得拎起槐木拐杖跑过去要狠狠打向他。
阿桂吓得闪到一边,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迅速架起长枪,拦住了李氏族老。
“苏庄主,老夫今天要行族法,教训一下族里的不肖子弟,请你不要阻拦了!”
王、杨氏的族老在后面也目瞪口呆,李老哥今天怎么这么勇?不是说好的先在她面前委曲求全、虚以为蛇吗?
“这位大爷,你这是滥用私刑,是不作数的,再说了,李桂犯了什么错,你要惩罚他?”
阿桂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解脱出来,看着这个他从小就害怕和畏惧,腰板总是挺得笔直的大伯和族长,他也惊奇地发现:
即使是这个自己看起来非常厉害的人物,却还是要强压怒火,在这位年轻的女庄主面前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
“李桂不服族老教化,顶撞族中长辈,这是其一;他还胡乱攀咬,诬陷,这是其二;
我李氏族法行使家法纵规,与外人无干,这是其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使要干涉,也得是官府下场。
乡里的事务,一般都由啬夫、里正、三老这样的人物协商处理,你们搞得这什么【乡组会】,不伦不类,居然还搞什么分田分地,更是恒古未闻的恶事!
岂不知田产归属早有名分,各有所得,在县府那里也是有田契证明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分我李家的田土?”
李桂的大伯一口气将自己这阵子忍受的怨气与怒火倾泻而出,丝毫不顾虑任何可能对他产生的不利影响和后果。
看起来,他的愤怒与不满确实已经到达了一个无法再继续积累下去的顶端和边界了。
李桂大喜,大伯居然敢公开发表自己的不满意见,这不是纯纯的反动举止和言行吗?苏庄主和乡组会一定会把他抓起来咔嚓掉。
所谓咔嚓,就是在公审大会下公开处决犯人时发出的快刀斩骨之声。
乡村里是个缓慢而又枯燥的社会,每个人都极度缺乏娱乐,在小的时候,阿桂的父亲就曾带着他和二哥一起跑到怀县县城,看人犯被刽子手处决。
“李开山,你有什么想法?”
苏嘉珮询问的人是之前在路上打劫过她的胖子李勇的父亲,他是碧樟镇邻镇碧台镇李氏宗族的族长。
“庄主,这种老头,这么大胆,敢攻击咱们乡组会和您做出的政策,真是该杀!”
在苏嘉珮发展附加产业和大力开展士兵下乡援助乡亲活动的过程中。
特别是儿子李勇跟着同伴去了樟庄,进了战地医疗救治培训班以后。
李开山就已经下定决心带领族人跟随苏嘉珮了。
这个碧樟镇的李氏族长他认识,两家是在五十年前分的宗,如今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支家族了。
所以,他大可不会为了这么一点淡薄的血缘关系来给这人说点什么好话。
何况如果真的像此人所说,自己好不容易分到的田地,岂不是又变成了泡影?
他可不想给别人当庄户!
在这种意义上,莫说是同宗,就是一家兄弟,也得拼个你死我活。
苏嘉珮爽朗笑道:“大爷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挺逗。”
周围人都发起笑来,被庄主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挺惹人发笑。
李桂的大伯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对方这种没把他当回事的态度更加激怒了他。
“你们才是大逆不道!”
“大胆!”
郭莱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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