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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沛此时忧心忡忡,对于缙王朝的风云局势,她之前一直坚定地以为,太平盛道才是硬菜。m.zhaikangpei.com
即便宁县发动叛乱,有人冒充皇室,苏嘉沛也不过笑笑而已,民间叛乱这种操作她在故纸堆里看多了。
那陈胜吴广还直接用扶苏的名义起事呢,清朝还有不少造反人士把戏服藏好并宣称是天帝所赐,让底下人去挖结果被发现上面有某某戏园字样的笑话呢。
一县之地的叛乱,又没提出什么均田的主张和口号,只是一个劲宣称自己是正统后裔,即使进攻的路线抄袭了缙朝太祖赵元璋夺取南京后北伐的路线,也不太可能复制这份成功。
苏嘉沛从来就没担心这个问题,她一直努力在准备和应对的太平盛道带来的【青巾之乱】。
这个组织虽然称不上严密,但也有明显的层级划分,涉及到诸多州郡,不少士人也认同它“敬天保民”的理念,甚至也加入了信徒之列。
而且,在人均神棍的大缙人眼里,青天的公信力可能比目前没啥作为的朝廷强得多了,至少符水人家是真的给啊。
先别笑,别管有没有用,但至少是太平盛道从他自己那里给了老百姓东西,算是付出,就算治不了病也不至于加重病情害死人;
而官府在老百姓的眼里,可能就是一直在索取,从未有关爱,在面对权贵和百姓之间灵活的法律底线足以让许多人对缙王朝失望透顶。
而时不时传来的天降雷霆劈死不孝子的消息则更符合老百姓对于青天的期望。
因此,太平盛道在短期内的动员能力绝对不是小小的宁县之乱可以比拟的。
百姓们一直在找机会,将积压了长达百年的愤怒倾泻!
在苏嘉沛的想象中,大缙王朝已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堤坝,无数的官吏和豪强就像筑在坝体内的蚂蚁,疯狂蛀空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实体。
而太平盛道的出现,无疑是堤坝出现裂痕的开始,愤怒的激流将不断冲击缝隙,直到这裂隙彻底崩坏为止。
现在,苏嘉沛又看到了新的变数——吴王。
她不由得恼怒自己过于依赖原有时空的历史,以至于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认为东汉末年的故事大抵就是缙朝末年的翻版。
宁县之火尚未熄灭,青巾之乱即将到来,吴王又借助着皇帝兄长不顾朝中大臣阻拦而发下来的诏令,如今名正言顺地调兵遣将。
要不是以苏木钧为首的幕僚群体集体劝谏,吴王可能还真的想直接摊牌了,不装了。
吴王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但任凭是谁眼睁睁地看着主宰天下的位置,只差一步之遥时却又失去了的话,估计十个有九个都会一辈子郁郁不振。
只是他太兴奋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东园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鞘却不这么认为,与料想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吴王仅仅派出了几千人去平叛,即使算上后勤、民夫后合计四万多人,也只不过明面上号称五万人马而已。
“也不知道这五万人马是诈宁县乱贼还是来诓朝廷的。”
袁鞘以共同参与平叛的名义被康煊皇帝派往荊州东侧与吴州交界处。
那天皇帝在面对丞相请求辞官的情境下,硬是坚持通过了让吴王平叛的朝廷谕令。
袁鞘虽然渴求立功,但没过多会还是反应过来,作为皇长子的拥趸,应当留在洛京内紧盯储位继承才是正事,怎么能贪图一时的功业呢?
然而,在这位御极天下三十年之久,一直与世家士族反复拉扯的皇帝面前,他袁鞘虽是出身于五世三公的家族,也不好对抗皇帝的意志。
康煊皇帝在丞相田汾面前故作老态,以示风年残烛、寿祚将尽之意,让一直习惯了皇帝的强势一面的老丞相也不得不退让了几分。
最后,皇帝不着痕迹地提了几句《左传春秋》经义的事情,还说他袁鞘当年就是凭借攻读这部经义做的经义郎。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明白了过来,皇帝是效仿【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刻意纵容压抑了几十年之久的弟弟吴王,试图拔除这只趴在大缙王朝身上吸血的巨虫。
并且,皇帝还表示,杭嘉郡以后会专门由朝廷收回管理,设立部门机构处理贸易诸务。
主管财政钱粮的大司农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他可是听说吴王借着杭嘉港和洋番做生意,积攒的财富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
想到这么一大块蛋糕却吃不到,大司农对于已经逝去多年的缙桓帝有些抱怨。
然而,他却忘了一个重要的点,在吴王赵璞就封以前,江南之地虽然富庶,但从来都是遵照祖制,片板不允许下海的。
这是因为缙朝中间一段曾短暂被一个叫刘莽的人窃据帝位过十年,而刘莽就主张大开海禁。
而随着缙光武帝赵秀重新光复缙朝江山,刘莽的那些政策也就被反向操作了一波。
比如刘莽一年印了不同的钱币,给一些地名恢复到上古时期的名字,还动不动给乌鞑人的诏令中公开宣称他们是未开化的野人之类的操作,都被光武帝赵秀一一反向改正了过来。
因此,史书是这么写的:
莽窃据神位十有一年,屡发乱政,擅开边衅,一味法古,九州生民苦之久矣;遂有青眉、赤林军起。
而帝时为地方宗室一子弟,由是忿民之苦,即号召之;
且天下黎民受莽之累而怀缙,闻有缙室重得天命之人,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矣。
帝咸集俊才,涤荡四海,澄清宇内,自践祚以来,政令每与莽反之,臣民闻此拨乱反正之举,无不额手称庆,夹道称颂。
以当时天下的残破程度,缙光武帝赵秀下令海禁客观地说没有问题,第一要务是恢复农业生产,哪有多余的资源用来加工出口呢?
况且当时东瀛国多有海盗袭扰临海,听说缙朝内乱,来打砸抢的倭寇人数短短十几年内翻了十几倍,所以禁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就这样,袁鞘被康煊皇帝一脚踢到了荊州之地,离中州洛京将近千里之遥。
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力,恐怕皇帝不仅仅是要除掉这颗长在他心口上三十年之久的肉瘤,更是想借助这个机会把皇长子的支持者一个个巧妙地调离洛京这个政治漩涡吧?
袁鞘登上城头,望向吴州安淮郡的方向,眼睛里的冷意一点一点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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