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宁辞扬手欲给他一巴掌。www.churuyunkt.com

她以为他不过随便说说，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他心里真的变态，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如斯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他状态有点不对劲，疯魔了般。

司遥抓住她手腕，往怀中一带，宁辞脚下不稳，扑进他怀中，好闻的雪松香丝丝缕缕渗入她的灵魂。

不行，她是来找他说清楚的，不是来搞暧昧的。

宁辞果断推开他，声音压低，寒冷如数九冰凌坠地。

“司遥，你想要理由，我给你。因为我是东厂督主，是安帝的心腹，你身为司家独子，是司家的继承人。你我二人永远无法跨过鸿沟，也不可能放弃身份……”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我们注定……等等，”宁辞豁然仰头看他，痴愣几息，问道，“你说什么？”

司遥背对明月，皎洁月光洒落月白锦袍上，衣袂勾勒出金色麒麟纹，线条流畅。

他今日没用玉簪，仅是一条月白发带，松松垮垮系住长发，夜风拂过，鬓角碎发打了个卷，飘逸灵动。

他认真说:“如果我放弃身份，你会继续陪我走下去吗？”

不是，你怎可随意放弃身份？

她是否是司文澜的亲生女儿，尚有待确定，她要听母妃亲口说才会相信。

所以姑且不想告诉他，他们极有可能是兄妹，便打算以身份束缚牵制他，然后狠狠推开他。

万万没想到，司遥会说出放弃身份的话。

“你，你可是司文澜唯一的儿子！”

“那又如何？”

司遥歪头，勾人摄魂的桃花眸逐渐泛红，邪肆蛊惑，他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柔软香甜的唇上反复摩挲。

他俯下身，鼻尖抵着鼻尖，俊秀的脸近在咫尺，语气妖娆，风情万种，“告诉我，我若放弃身份，你会陪我走下去吗？哪怕万劫不复。”

太近了，太近了。

宁辞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脸蛋充血而变得越发的滚烫。

她眨了眨眼，视线中瓷白的脸庞煞是好看。

可惜，她不是一些小伎俩就能欺骗的人。

“万劫不复？”宁辞嗤笑，闪退一丈，“既然你这样说了，本座更不可能答应你。司遥，你的真面目我看到了，赤铎的四位守护将军，被你折磨的可真够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扒皮、穿骨、烙铁，你的手段不亚于我们东厂，残忍毒辣。这性子，说实话，本座不喜欢。

司大人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座，可你的诚意又在何处？除了路途遥远，过程艰辛，你我二人合作，互相保护，还有什么是值得拿出来称赞的？你私自拐走了六万将士，帮助良忠诈死，还是调用草药提前救治望月城百姓，以至于在凡城时发生药材不够的情况，还是此时此刻，这座客栈底下有一间牢房，牢房里挂着四具被你折磨不成样子的尸体？

你欺瞒本座，擅自做了决定，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不尊重，不商量！呵，你的喜欢，本座不稀罕！”

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总该死心了。

宁辞想着，补充道:“司遥，你我注定站在对立面。上次就已说好，处理掉贤妃后，你与本座合作结束，如今已是逾期。赤铎一行，本座不做追究，等回京，你做你的尚书，若有利益冲突，本座不会手下留情。倘若哪日本座真的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也不会留全尸在这世间。你死了这条心吧。”

……

月色寂寥。

总有人喜欢对月饮酒赋诗，司遥也体会了一把这样的快乐。

快乐吗？

可他为何留的是泪？

果然啊，没人能在得知他真面目后，还安然无恙待在他身边。

他早该清楚的。

一夜无话，次日。

胭脂城的百姓得到解药后恢复正常，得知宁辞等人的身份，虽然排斥，但救了他们的命也是事实。

集体到客栈门口感谢。

然——

“督主怎么还没出来，该不会出事了？”

“胡说，督主昨日喝的高兴，起床晚也属正常。”

东厂番子私下交谈，另一边司家侍卫也没等到他们的主子。

冬离质问杨昔影，“公子到底在哪？”

杨昔影摊手，“公子来去自如，我怎么知道？”

“昨晚你鬼鬼祟祟离开宴会，难道不是去寻公子？”

“谁鬼鬼祟祟了，小屁孩，本神医救了赤铎百姓，高兴，想自己待一会儿。你是不会懂我的心情的。”

杨昔影叹口气，公子啊公子，你和宁督主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前日还好好的，浓情蜜意，怎突然转变风向了呢？

您又什么也不说，属下该如何帮您？

不得已，两队人各自出代表接受了胭脂城百姓的感谢。

但想要彻底收服胭脂城，还需走一趟赤铎王都。

午时，一群人百无聊赖，暗中盯着楼梯口时，二楼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随后暗红绣黑丝莲花袍裾映入眼帘。

顺着身子往上看，精致清冷面容，柔顺长发，头戴镶红宝石金冠，风姿无双。

正是东厂番子心心念念的督主宁辞。

宁远跳下椅子，克制住喊“阿姐”的冲动，星星眼掩饰不住的骄傲和炫耀。

采荷上前拱手，“督主，京城传消息，有人传您在赤铎感染疫病已死，朝堂上许多大臣联名上奏，要陛下重新选定东厂督主，柏舟名字排在最前。”

“离间？”

“正是，柏舟在信上说，东厂范围内的势力也有不少人开始明着暗着给他送礼。他想请示督主，是否要清理掉他们。”

宁辞吩咐手下准备马匹，“你回信，既然是送礼，哪有不要和退回去的道理。照单收着，给本座记清楚，谁送的，送了多少，价值几何。来日，也要由本座亲自送回礼。”

“……是。”

不知为何，督主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她初次认识她时。

冷冰冰，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采荷倒吸一口冷气，按照她所说先去写回信。

小二送上一碗皮蛋瘦肉粥，宁辞吃过后，带领东厂番子们直接离开。

全程只拿司家人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