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宁辞脸上写着满满的怀疑，“我记得你初入官场，可是有不少人往你府里塞美人，走到大街上还有小姑娘往你身上扔香囊手帕，后来你又掌管教坊司，更是有不少美女环绕。m.cqsmsem.com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心？”

司遥:“没有。”

“为何？要是整日有那么多美人儿在我眼前晃……”

“你敢看上一个，我就杀一个。”

司遥笑里藏刀，“说到做到。”

啧，那我东厂岂不是要黄？

东厂选拔不止看武功和办事能力，还有容貌，均是她亲自掌过眼的。

虽说她感情淡漠，但对容貌好看的人，总有偏爱。

“好啊，司大公子霸道，我也不客气。我这人恩怨分明，不轻易动情。所以哪日我若发现你在感情上骗了我，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她说的字字句句，何其认真，二人击掌为誓。

到最后，宁辞也没说出冬离拿司遥有未婚妻挑衅的事。

一是关键时期，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导致司家内乱，少一名帮手，让司家以为她有意离间他们和司遥，从而不利于局势发展。

二是她自重生来就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缘分等的 ，而是靠抢的。

以他们的身份，干等着，千年过去也没机缘，倒不如主动些，潇潇洒洒活一回，疯一回。

他们还年轻，可以犯错，犯了错可以重来。

而且，在她看来，司遥没有说谎的必要，他不是一个随便被人掌控的懦弱者，兴许是家里逼婚，还没能成功。

这种事，京城屡见不鲜。

两人话说开了，相处时轻松，也更大胆了些。

没外人时，走路勾勾手指，大掌包裹住小手，藏在袖子下面，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宁辞也许久没体会过这种安全和温暖，好似有人在心口撒糖，甜蜜温馨，值得她依赖。

转过街角，看到等候已久的采荷和冬离，两人很默契地分开，脸不红心不跳，全当什么也没发生。

还是外人眼中冷艳独巨绝、高高在上的东厂督主，八面玲珑、君子之风的礼部尚书。

可内心，同时感到一丝丝刺激和甜意。

采荷没察觉出异样，心事重重来到宁辞身侧，冬离却谨慎偷瞄两位头头儿，眼神警告宁辞不要靠的太近。

宁辞装作不知，不经意提道:“司大人，你说我们不在，京城的官员是不是都松了口气？互相之间走动也更多了呢？”

“督主所言有理，不过成不了气候。”

“也是，即便对外打点清楚，房后却起了火，结果是一样的。所以啊，有时候不能只顾着外表风光，后院也要严加管教，否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开始司遥以为她是随便说说，离开京城一个月有余，虽没了贤妃，但安帝还是专心修仙问道，三日一朝已改成五日一朝。即便如此，安帝也很少出现在早朝上，多半由福海出面，首辅和柏舟千户共同主持。

朝堂上官员心思各异，流言已起，开始各找各的主子，尤其是皇子党派纷争，初现端倪。

做为最大份量的两家，东厂和司家显然还在观望状态，但同时，归入他们的几家若动了，还选择不同皇子，产生内斗，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好征兆。

可司遥余光再一瞥，发现宁辞对冬离漫不经心的一瞥和冬离梳理戒备的姿态，了然于胸。

她是借朝堂事暗喻他管理好自己人。

冬离这小子，越发不懂规矩了。

“宁督主所言极是，本官知晓了。”

-

是夜，夜风习习，肃杀宁静。

黑熊大将熊目圆睁，手握重型砍刀，伫立于威严厚重的城墙之上。

极目远眺，沉沉夜色铺散空旷原野，一马平川，无半个影子。

他们这头疑惑之际，另一座城门，守将纷纷昏倒，宁辞等人掠出城外，与等候在外面的人汇合，各自赶往下一座城池。

与此同时，杨昔影单独居住的小院，一盏幽灯昏昏暗暗，照亮神医小半张脸。

他坐在台阶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打着节拍，眼眸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来吧。”忽而，他掀起眼皮，朝前方看去，“师兄。”

话音刚落，头顶上面扑簌簌落了一群红眼乌鸦，在无月无光的黑夜，显得格外恐怖诡异。

尽头，黑袍人走出来，站在十步之外。

杨昔影抖了抖衣袖，换一只手托腮。

“我说师兄，你也太不会起名字了。夜鸦，你自己不觉得瘆得慌？”

逡巡一圈，一双双红色眼睛有灵性般，盯着他。

夜鸦嗓音嘶哑难听，“身在地狱，我便是鬼，何惧之有？”

“啧，五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你也一样，毫无长进。”

杨昔影不恼，干脆站起身，双手端着。

“师兄刻意等他们离开，是有事单独与我相商？提前说好，我可不会帮你们。”

夜鸦冷笑，“我们不用蠢笨之人。”

杨昔影那个气啊，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师兄弟，何况当年他们的脾气也从未对口过，还说什么废话，先打一架再说。

灰袍鼓动，气息流转，身侧小小的桐油灯骤然熄灭。

院子里最后一点火苗消失。

夜鸦岿然不动，红眼乌鸦振翅，朝杨昔影率先发起攻击。

“你是乌鸦成精了吗？自己没有手没有脚，用一群畜牲来跟我斗？”

“畜牲只配和畜牲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五年时间，性子变了，嘴也更毒了。

“好，畜牲只配和畜牲斗，咱们同出一门，谁也别想独自当人。”

一声响指，院子四周传出诡异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行。

夜鸦专供毒术，对毒虫一类颇有研究，听声音就知道，院子里藏有无数毒蛇。

而这些毒蛇听从杨昔影的号令。

哼，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五年前输给你输了师父，五年后留下你的性命！

不大的小院里，一边是灰袍男子智斗叨人乌鸦，一边是黑袍男子勇闯毒蛇血阵。

噼里啪啦下饺子的声音吵的附近几户人家睡不安稳。

有人大吼:“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