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还是不去了。m.moxiangshu.com”贤妃十分善解人意，小鸟依人地向安帝解释，“臣妾不想让陛下为难，既然他们不同意，臣妾乖乖在家等陛下回来便是。而且您好久没有去看其他姐姐妹妹们了，尤其皇后姐姐。不如就趁着这次祭祖的机会，您带皇后姐姐去散散心。”

安帝听后大为不满，袖子一挥，“朕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说带你同去祭祖，就一定带你去。谁敢不听，就是抗旨不遵！”他牵着贤妃的手，绕过桌案，问下方跪着的群臣们，“你们谁想抗旨不遵，站出来，朕瞧瞧！”

安帝的话语宛如千斤重担，死死压在他们身上，腿像灌了铅似的，半点不得挪动。

“首辅，你说。”

司文澜纹丝不动，“陛下，您带贤妃娘娘去可以，但——”他缓缓抬头，直起腰杆，总算拿出文人宁死不屈的架势，硬气道，“祖宗规矩不可破，臣建议，此次祭祖，皇后娘娘、萧夫人、贵妃和淑妃，一同前往。”

皇后是一国之母，萧夫人属后宫从一品，贵妃淑妃与贤妃同属四妃，原本还有一位德妃，只是她已降位为良贵嫔，没有资格跟随。

有皇后领队，同等级妃子跟随，即便带上贤妃，也不会被传出不好听的言语。

司首辅提出的办法折中，既不损陛下的面子，也不让群臣难堪，同时堵住幽幽众口，着实不错。

安帝赞许地点头，又问:“你们以为如何？”

群臣左顾右盼，一个盯着一个，最后还是司遥跟随他父亲的步伐，率先表示赞同。

隔了一会儿，宁辞似权衡许久，也附议赞同。

朝堂上见风使舵，关键是想不出比司文澜的主意更好的办法，便一致通过。

“好！”安帝开怀大笑，“不愧是朕的臣子，一心向朕，朕心甚慰。”

贤妃福身，“臣妾恭喜陛下。”

“嗯。”安帝双手托住她手臂，“朕能有这样的福分，全是你给朕带来的。朕之有你，三生有幸。”

“陛下～”

美人娇软一声唤，三千春水绕指柔。

酥到了骨头里。

宁辞看不得台上腻腻歪歪的两个人，轻咳一声:“陛下，今时二月，您既让王庆山一家前往南泽，不如今日启程。臣想亲自送送他们。”

安帝姑且敛去眼底幽深痴迷之色，“好，由你监督，朕也放心。路上要安排好人，保护他们一家人安全。”

保护？监视还差不多。

南泽那样的地方，任谁听自己要被贬去，半路不跑？

“臣领旨。”

下了早朝，宁辞旋风般的速度越过朝臣们，直奔宫门。

司遥跟老爹打了招呼，晚点儿归家，急匆匆追着宁辞去。

“司大人这是怎么了？”过路的一名官员问。

身边人摇摇头，“司大人的心思，岂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猜测的。不过啊，你们有没有发现，司大人早朝上是不是帮着宁辞说话了？”

朝堂上太紧张，没时间细考虑，如今细品，还真是。

本来贤妃与宁督主针锋相对，没司遥什么事，他却横插一杠，逼得陛下出手阻止。

“司大人何时与宁辞关系那般好了？是不是司家与东厂联合……”

“宁辞一天是东厂的督主，就一天是我们司家的对手。尔等是太闲了，聊无用的话题？本官处倒是有几件麻烦事……”

司文澜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说话，吓了他们一跳。

“首辅大人，我娘子还在家等我，再不回去要挨揍，下官先行一步。”

“大人，下官手头有两件小案子，还没破，下官也告退。”

两人暗道倒霉，纷纷急中生智，随便说了个理由，跑了。

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司文澜看向远处，奔跑着的一点白衣身影，一言难尽。

他已经知道，司遥为了给宁辞报仇，灭了一伙拐卖少女娈童的贼人，直捣人家老巢，连带上元宫宴入宫偷袭宁辞的人也揪了出来。

这些无所谓，也算为民除害，可昨夜他去看遥儿的时候，发现遥儿独坐窗下，盯着手里一方手帕发呆。

问过冬离，得知那手帕是宫宴上宁辞用过的，上面的污血洗不净，遥儿竟然还随身带在身边，让他联想到一个词——睹物思人。

当时把自己吓住了。

睹物思人，怎能用在遥儿和太监身上？

可遥儿那时的神情，他也曾露出过，体会过，更明白那是怎样复杂的思绪。

遥儿莫不是真的对宁辞，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不行，宁辞此人对遥儿的影响越来越大，他是整个计划环节中，最不可控的因素。

司文澜深吸一口气。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遥儿。

宁辞，留不得！

且说司遥紧赶慢赶追上宁辞，上了马车。

“宁督主，本官有话和你说。我在后面嗓子快喊哑了，你也不等等我，还越走越快。”司遥倏然侧身凑近宁辞，淡雅的雪松香沁人心脾，“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宁辞回答的果决，“司大人，你是真的很怕陛下不知道，你时长往东厂跑，而且你我间的关系很近。”

“很近吗？本官觉得还不够近。”

司遥再向前探身，鼻尖与宁辞的面颊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薄唇中吐出的气息拂过宁辞柔软的耳朵，总能逗的耳朵抖动。

他轻笑一声:“宁辞，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耳朵很敏感嘛。

宁辞微微侧头，腰间的软剑不知何时被拔了出来，抵在司遥脖子上，剑刃往里偏，划破了肌肤，血从伤口渗落，染红了素衣剑。

她眸色微动，却没有收手。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她真想砍了这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谁料这位白衣公子，不躲不避，笑的眉眼温和，嗓音撩人缱绻。

“奸臣何必为难奸臣，在下只是想和督主做朋友。毕竟，督主可能缺个说话解闷，杀人递刀，放火鼓掌，受伤我背着你跑的同伴。又或者……”

他展开衣袖，做出拥抱的姿态，眉眼一挑，“你还想做点别的？”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