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宁辞不耐烦了，“司大人，他们只是做生意的，讲求以和为贵，你便是拿出金山银山，遇上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们也不敢硬闯。m.lanyuezdh.com既然今日客满，何必强人所难，不如改日……不如算了。”

话到末尾，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转个弯，“你我不是清闲人，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告辞。”

司遥侧步阻拦，这时掌柜子明白眼前二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直呼今日撞了什么邪，竟是官威压死人不偿命的。

且不说清冷似谪仙的男子是谁，单说儒雅小白脸姓“司”，他赔上祖宗也招惹不起。

“等等，等等，二位客官，小的去三楼看看？”

语罢不看他们，赶紧给踌躇不前的小二使救命眼色，小二会意，一溜烟去三楼，看哪位客官能腾出地方来。

小二办事爽利，很快领着两人从楼上下来。

快到一楼大堂时，小二身后的烈焰女子蓦地一顿，转身要返回。她身边的男子更是惊慌失措，可惜走在楼梯上，进不得，唯有返回。

小二听声音忙回头，“哎，二位……”

那边司遥正长篇大论劝阻宁辞等一会儿，说她为人处世和做官一样，要有耐性。

察觉楼梯上动静，柏舟油光精明的眼珠转了转，“公子，您看楼梯上的女子很眼熟啊。”

宁辞和司遥同时看过去，宁辞嗤笑，“可不是，是二公主呢。”

司遥眸色微沉，不过一闪而逝，阴霾变晴空。

“哎，二公主身后跟着的男人是谁？看着也眼熟。”柏舟八卦道。

“是靖安侯的二儿子，良言，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宁辞不甚在意，“柏舟，你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识人的水平下降了。”

柏舟惭愧，“卑职一时过于震惊，不敢确认，毕竟，二公主往日性子泼辣，谁的账也不买，今日忽然在宫外见到，身边跟随年轻貌美的公子哥，太过离奇。”

“罢了，回去好好洗洗眼睛。”

“是，公子。”

主仆俩一唱一和，司遥皆无反应，径直往楼梯口走，一口气上到三楼。

三楼是贵客们的雅间，环境清雅安静，十分适合谈事情，二公主宁彩荣和靖安侯府二公子良言被侍卫冬离拦住。

良言充当摆设，站在旁边，宁彩荣像个被人捉奸在床的小媳妇，又气又恼，又不知所措。

偷眼看司遥，干巴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撒娇道:“司遥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若非亲耳听到，宁辞还不知风风火火的二公主与司遥还有这等亲厚的感情。

这算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那还真巧，司家与靖安侯府势不两立，确实分外眼红。

柏舟端着一盘瓜子咔咔咔磕着。

宁彩荣视线转向宁辞，脸色就没那般好看了，“宁督主，你在此处做什么？还和司遥哥哥一起。哼，要是父皇知道他最亲近的奴才和外臣在酒楼碰面，不知会作何感想。”

宁辞懒得搭理她，清冷绝世面容一丝不苟露出哂笑，“公主殿下若舍得你的司遥哥哥受罚，只管去说。”

她受的苦，是他们想象不到了，左右每个月都会因为一点事挨鞭子，她这后背，也不怕多出几道鞭痕。

再者，身为近臣的好处是，可以第一时间在陛下心中留既定答案，纵使之后有再多版本，陛下也会下意识与第一个版本比较。

所以她到时只要给出合理解释，此事就会不了了之。

至于司遥，遭到陛下更深的怀疑，司首辅会否责罚，与她何干。

“微臣要与督主把酒言欢，不想扰了公主殿下的雅致，罪过罪过，微臣这就离开。”

“司遥哥哥，我，本宫没有事了，本宫还要回宫，你们慢慢聊，本宫先走了。”宁彩荣边说边往楼下跑，良言依旧紧随其后，且双臂微微展开，很明显，是怕宁彩荣不小心摔倒。

此等小心翼翼之举，可见两人感情不一般。

宁辞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倚靠栏杆站着，“司大人不去追？”

“有督主在侧，世间无数风景黯淡，有何可追呢？”

呕——

柏舟吃瓜吃到自家主子身上，手里瓜子顿时不香了。

小二快速收拾干净雅间，请他们进入，柏舟和冬离自觉候在门口，背对门冷眼站立，好似两尊门神，外人不敢靠近。

屋内，宁辞坐姿随意霸气，单手撑头，把玩酒杯，“还请司大人长话短说，我没你闲。”

“督主性子太急，那我长话短说。”倒酒动作一气呵成，焚香燃炉，香气缱绻缠绵，“还记得我在东厂地牢和乐师说的女子吗？乐师死后，我抓了那名女子，有人说她后背有一朵紫莲，与督主正在追查的紫莲图案一般不二，我对那女子动了私刑。”

他说话唇角始终噙着微笑，好似他们只是重逢的老友谈及过往云淡风轻。

“那女子死前透露了些消息，我想，我与督主可以做一次交易。”

桌面，折叠整齐的信纸被推到中央，司遥坐姿挺拔，儒雅白裳衬得他清风明月，浑身透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

宁辞垂眸，杯中清酒倒映出她锋利含刀的眉眼，孤冷凄清。

良久，她问:“你想要什么？”

……

这场谈话最终以宁辞摔门而终，司遥对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喊:“宁督主，尚书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下楼的宁辞险些摔个跟头。

柏舟眼疾手快扶住她，“公子您慢点。”

出了醉仙居，宁辞钻入马车，柏舟也随之入内，赶车的小太监执起马鞭，轻轻一甩，马车驶离。

“督主，您这又怎么了？”

“怎么了？”她要被气炸了，司遥居然说和她一见如故，非要做朋友，朋友做不成，做对食也成。

他是疯了吗？

“你说，我要是割了司遥的舌头会怎么样？不，暗杀他会如何？”

柏舟讪笑，“督主，您还是先想好如何不留把柄的杀他。”

宁辞深表赞同。

然，许是重生之人嘴开光的原因，赶车的小太监忽然说:“督主，千户大人，情况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