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年纪虽不大，但已经能够分辨什么是画大饼了，什么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听着少年说出来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凤窈窈很欣赏少年的果决，及做事的风格，所以决定一切听少年的安排。www.aiqqx.com

凤窈窈看了君九宸一眼，觉得少年考虑的全。余月笙原本很激动的，一听到君九宸的话面露难色，“还要立契约么？王妃，九公主，凭洒家的人品还要签契约吗？洒家以前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太监一向重诺，日后必定重报。”

君九宸:“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有什么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好，省的将来说不清楚还是白纸黑字把契约写好人手一份稳妥，你说是吧余公公。”

余月笙:“九公主这是信不过我啊？信得过，不过有个契约都放心，你说呢余公公？”

凤窈窈忍俊不禁:“听着少年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忽悠余公公，觉得少年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能把算计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有史以来阿九还是第一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人。”

凤窈窈:“实在不行你给钱也行，我都好说银子也一样的。”

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而且医疗空间升级，也需要银子，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银子足够多了，医疗空间就能快速升值，以备不时之需，省的到用时拿不到东西。

君九宸把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窈窈姐你要是只收医药费不划算啊，死太监有很多关系网的，而且死太监狡猾得很，跟狐狸似的，别听他敷衍你，他以前的人脉可比银子好用多了，你现在正掐着他的命门，应该物尽其用。”凤窈窈有些诧异于少年的心思自己谋略。

这个九皇叔，将来绝非池中物，肯定会成为人中之龙，真是人间极品有勇，有谋，还有颜，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这么完美的人物，羡慕啊，她真心希望这个完美的少年以后的道路能够少些坎坷，顺遂一些。

可我首先是个医者，我有我的原则，病人有选择的权利。”

“别把他当好人你就没负担了？你想想他都没有负担，二十年前，东厂督公余月笙，他是制造了无数冤狱的奸佞宦官，他制造的冤狱数不胜数，太上皇刚登基时，半个朝堂都被他血洗了。”你有什么可愧疚的，你只要想想你是为以前冤死的无辜之人行使点权利你就不会有负担了，该有负担的是人家余公公，窈窈姐你不能抢人家的饭碗啊。

君九宸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凤家老镇国公的胞弟，也是死在东厂手里的。这样的人，你能放心？你就不想为凤家出口气，灭灭他的威风吗？”

不放心的话还是立个契约比较保险，省的到时候万一人家不认账。

凤窈窈梳理了下原主的记忆，凤家确实十分敌视东厂，视宦官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吃汝之肉，喝汝之血，恨之入骨倒是实情，不过她倒是不想凤家出头，毕竟凤家都不认她了，她也没必要上赶着。

“也确实不放心。”

余月笙是一条残废的毒蛇，虽然残废了但毒牙依然锋利，你救了他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难保有朝一日，他不会反咬你一口，到时候我们后悔莫及了就，你也不想被恩将仇报吧。

如果签了契约，就等于把毒蛇放在笼子里，对我们的生命安全才有保证，等于上了一层保险，毕竟安全方面我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窈窈姐这次你得听我的，你帮他治好腿，他护你性命，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层保障。”当下次有人找你麻烦的时候有人能护你周全，只要能护着你就行我没想别的。

凤窈窈:“没想到你这脑子里还这么些弯弯绕绕。”

今日事余月笙算是看出来了，凤窈窈对于君九宸来说，是特殊的存在，甚至能左右这个狂妄少年的想法，少年甚至都可能以凤窈窈为主。

凤窈窈于君九宸来说“是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但同时也是弱点。 ”

余月笙和君九宸合作，是想让位九皇叔当傀儡的。反之君九宸也怕余月笙有朝一日重回权力巅峰，再次掌控了东厂和朝堂，就反过来用凤窈窈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两人各有谋算，但凤窈窈的谋算君九宸帮她算好了，在君九宸心里凤窈窈自己不在乎，但君九宸必须给凤窈窈谋算好。

谁都不相信谁，不如提早防范，这一纸契约，也算凤窈窈的保命符，能为凤窈窈保驾护航，防患于未然，还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凤窈窈。

君九宸所谋之深远，超乎想象。 凤窈窈考虑了一下少年的提议点了下头:“好，听你的。”

想要在皇权的旋涡之中，生存下去，还想混的如鱼的水，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太仁慈也是不行的，必须有一定的行事准则，两人商量好了，就回到了竹楼内。

“余公公签了契约后，我就安排治疗事项，毕竟后续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君九宸已经写好了，摆在了余月笙面前，“觉得能接受，就签了，窈窈姐就会为你治疗双腿，保证你恢复行走，要是不能接受也不勉强，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余公公看着好似卖身契的“契约”条款，心中百转千回五味陈杂，活了大半辈子让个娃子给套路了，不上套还不行，还得心甘情愿的上套，人家还不勉强，真是不服不行，看着这娃子真是内心无奈至极啊。

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医妃，还有城府极深的腹黑九皇叔，和这两人合作想不付出任何代价，或是代价他们不满意，恐怕也不可能，得跟着她们的步调走，胤王妃虽然好说话，架不住有个心眼比藕眼还多的九皇叔在跟前，何况胤王妃也不是真的好糊弄。

可眼看他的腿有了希望，他舍得放弃吗？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他能甘心吗？估计错过这次，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他的把肠子都悔青了，可签了就跟买身没什么区别，这就是纠结的所在。

“给洒家几日时间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洒家派人通知你们可否？”

“公公慢慢考虑不着急，我们不着急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君九宸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拉着凤窈窈的手腕，离开了竹楼。

京都繁华昌盛， 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君九宸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百姓穿梭。酒肆林立，各式各样的铺子，热热闹闹的茶楼，街道两侧各种卖小玩意儿、吃食的摊子，吆喝着拉客的掌柜，可谓是热闹非凡，让他看的目瞪口呆，应接不暇。

少年第一次意识到，疯人塔那个压抑的小世界，是多么可笑。

“愣着做什么？”

凤窈窈见美少年站在大街中央，一脸懵逼，脚都挪不动了，禁不住对着他微笑招手，“跟着我别丢了。”

我们好好逛逛，你有什么想买的，正好我们出来了可以一块买回去，有什么想买的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君九宸愣愣的，凤窈窈噗嗤一声轻笑，:“回魂了阿九，你这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魂都丢了吗？还能找的回来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溜溜魂。”

君九宸红了脸:“没……”

少年窘迫，窈窈姐你取笑我。

“还说不是，你自己信吗？反正我不信。”凤窈窈打趣。

“没有迷了眼。”君九宸摇头，“这些，都没你好看，在我眼中万千繁华不及你，世间繁花不及你，世上所有不及你。”

无论大千世界多繁华，都比不上他心中的那一缕光。

凤窈窈:“你是吃蜂蜜了吗？嘴倒这么甜。”

君九宸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像刚进城的小孩儿，离不开家长，亦步亦趋地模样，惹得凤窈窈一阵心软，表情也更加温暖。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做糖人儿的摊子。

“娘亲，我要吃糖人儿。”

“好，娘给你买。”

“娘亲真好。”

吃糖的小少年，被他娘亲牵着手，一大一小两个背影，逐渐走远。

君九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底浮现出羡慕。

忽然间，一只糖人儿递到了他面前，。

他喉头滚动。

“别人有的，我们家小阿九也得有，别人没有的，我们家小阿九以后也要有。”

君九宸心里更柔软，君九宸接过糖人，轻尝了一口:“甜甜的。”

窈窈姐你也尝尝，很甜，君九宸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边吃糖一边看着她，还一边要与她分享，眸色渐深满眼欢喜。

好，姐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家的了。

凤窈窈看着美少年乖巧的模样，禁不住唇角上扬，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好吃么？”

君九宸:“好吃，窈窈姐买的最好吃。”

窈窈道:“你放心，等再过段时间，过了这几个疗程，太妃娘娘的癔症就能好了。”

到时候就能认得我们小阿九了。

君九宸往她身边凑了凑，难以言明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是感动，更是……喜欢。

“到时候，我们就带着太妃娘娘，一起逛街，买好吃的，买新衣服。”

“好，希望那一天早日来到。

前面有卖斗笠毡帽的，凤窈窈买了两顶。

给君倾九戴上白色的轻纱垂下，遮掩住绝世容颜。

“阿九长得太好看了，这一路上，好多人盯着你瞧，咱们低调一点。”

“窈窈姐最好看。”

君九宸说的是真心话，窈窈自己也戴上了毡帽，她不想被人认出是胤王妃，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带着阿九，看街上的杂耍表演，正看得起劲儿，忽然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凤娇娇，凤家二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看着就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水做的娇柔人儿。素日里最爱对凤家长辈撒娇，颇得宠爱。原主和凤娇娇关系不好，彼此相看两相厌恶，见面不斗一回都不自在，她们属于水火不容型的。

因为，凤娇娇的母亲，是原主父亲娶的继室；凤窈窈生母去的早，十岁之后，一直在继母的“关照疼爱”之下长大，所以关系一直不好。

父亲偏疼继母，和继母的子女，如果不是三叔武严侯凤潇，一直给原主这个正牌嫡女撑腰，原主的日子也不会如现在这班自在。得亏有三叔，否则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三叔万岁。

凤窈窈心中疑惑，她悄悄跟了上去先看看凤娇娇到底来这种地方干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跟着她一直来到了太白茶楼，她看到了令她十分惊讶的一幕——太白茶楼靠窗的位置，花喜儿坐着饮茶，凤娇娇走了上去，在花喜儿对面坐下，凤窈窈没想到两人私底下竟然认识，而且还很熟的样子，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久等了，侧妃娘娘。”

不知道侧妃娘娘寻小女做什么，如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侧妃请直言，小女子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二小姐别打趣我了，我算什么侧妃。”

“听说半月就举行大婚，提前祝贺侧妃娘娘新婚之喜了。”

凤娇娇和花喜儿，相谈甚欢。

明显二人已经认识许久了，颇为相熟。

凤窈窈不知道到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她心中疑惑，便在距离她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要了一壶碧螺春，点了两碟点心。

“怎么了……”

“嘘——”

凤窈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君九宸心领神会，立刻闭嘴，他喝了一口茶，凤窈窈递给他一块点心。

“不知怎么离婚期越近，我这心里啊总是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侧妃娘娘终于得偿所愿。”凤娇娇的声音，含着笑，“我那大姐凤窈窈，被关押进疯人塔，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侧妃娘娘前途无量，婚后若是再怀孕生个皇长孙，正妃之位还不手到擒来。”

“凤窈窈倒是不用担心，她得罪了皇后娘娘，还被抽了耳光，还当着皇后的面儿摔了大婚定亲的玉佩，这辈子估计都翻不了身了。”花喜儿轻笑着嘲讽。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