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www.boshuoge.com”顾长宁笑道:“你去，用我们的新粮，去跟百姓们换些陈粮，杂粮回来。”

徐年不明所以，但还是照顾长宁说的做了。

第二天，顾长宁就将城门营地的粮仓里的粮都换了陈粮。

之后，徐年将城门的守卫减了一半，营地的士兵也调走了大半。

等了半个月，乌老大一行人才回到了城门口。

赶巧，城门的守兵还是那日他打点过的。

见他回来，那守兵还笑问他药采的如何。

乌老大笑嘻嘻的回道:“托军爷的福，还不错。”说着，又悄悄递了一个钱袋过去。

徐年在城楼上，看着他们进了城，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乔装跟上了他们。

一个时辰后，顾长宁就见到了跟他们回来的士兵。

根据这些士兵的叙述，乌老大一行人，的确是去了黑市。

那批粮食，被他们卖给了一个匈奴皮货商。

那个皮货商并没有立刻跟他们交易，而是借口他们手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皮货能换，需要从别处调货。

故而乌老大他们在黑市耽搁了一周，才启程回来。

而在他们跟着乌老大出发后不久，就发现，有一队人马又悄悄跟在了后面。

几人一路上小心掩盖踪迹，这才没被人发现。

顾长宁听完汇报，跟徐年视线对撞，对方立即起身，去了营地准备。

夜晚，守城营地里，灯火通明，一群士兵围着篝火烤着肉，喝着酒，甚至还有舞姬表演。

守将徐年坐在上首，两旁有美女侍奉，面前瓜果酒肉摆了满桌。

他提杯而起，朗声说道:“来，此次丰收，咱们各位都有功。

大将军为了犒赏大家，特地送来了酒肉，咱们兄弟们，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底下士兵们纷纷叫好，空酒坛滚了一地。

没多久，酒宴散场，徐年被两个美女搀扶着回了营帐，很快就熄了灯。

其余士兵也都歪七扭八的回了帐。

篝火渐渐熄灭。

丑时左右，一队人趁着夜色，摸进了军营，直奔粮仓而去。

不多时，一袋袋的粮食被他们扛了出来，营外，有几辆马车等着。

粮食刚装上车，营里就传来一阵急切的锣声。

“有人闯营！有人闯营！”

锣声越来越密，火把被一一点亮。

可营帐里出来的士兵都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那队人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可一看他们的样子，也不着急了，驾着马车堂然离去。

城门口，他们本以为能像来时一样，将守卫打点一番就能畅通无阻。

却不想，城门处，有大批的士兵正等着他们。

为首之人一看这阵仗，连忙折返，可身后，依然是火光冲天。

营外等候的士兵已成合围之势向他们扑来。

那人环顾一周，见东北方像是有缺口，他来不及细想，带着人马，和刚偷来的粮食，就朝着东北方逃窜。

身后的士兵追的很快，就在他们以为走投无路时，突然有人发现了城墙处似有一缺口。

那些人大喜过望，只要出了这城墙，他们就能一马平川，往北十余里，就会有人接应。

顾长宁和周晋隐在不远处，看人出了城，不疾不徐的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起身跟了上去。

这晚的月亮，被云层掩盖，夜色漆黑，城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少将军，今晚这月色真是误人，什么也看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顾长宁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跟着我。”

她将周晋的马勒近自己，两匹马几乎是贴在一起。

接着，她就像是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加紧马腹，带着两匹马一齐奔驰向前。

周晋好奇她是如何能在黑夜中还能如此纵马，可他无心询问。

马背颠簸，他们的腿时不时就会碰在一起。

周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像着了火，这把火一路烧到耳根，再向下，一直烧到心口。

黑暗将他的思绪无限放大，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顾长宁的笑脸，那双装着星辰的眼，那颗猩红如血的痣。

有小白的帮助，顾长宁的眼前确实亮如白昼。

她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路上的车辙，并没有发现周晋的异样。

“这里的草是刚刚被压过的，”顾长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们不要跟的太紧，先在这歇歇马。”

“哦，好。”周晋磕巴着回答，努力抛开脑子里各种犯上的想法。

两人靠在一棵树干上，马在一旁吃着草。

天上看不到月亮，连星星都只有寥寥几颗。

夏末的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也把阵阵松柏香，带到了周晋的面前。

“我们可以休息一个时辰，你先睡会儿，随后我叫你。”顾长宁安排。

“我不困，少将军快睡吧，我守着就好。”

顾长宁也不推脱，她确实很累了，没几息，呼吸就变得绵长。

周晋看不见她的脸，只听着声音，时不时为她驱赶着蚊虫。

这是他第二次跟顾长宁独处。

想起第一次，他进了山洞，迎面看到火光映衬下的那张脸，他的心里又开始兵荒马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总是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他的将军，也是他的梦。

自西域回来后，他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是为了能站在她身边。

做她的亲卫，她的利刃，她的铠甲。

替她跑腿的是他，未来她剑指何方，他就替她杀去何方，若她有险，那先被刺穿的，必定是他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每每收到家书，上面都会有母亲的期盼。

期盼他早日归家，娶妻生子，得享天伦。

他终究是要对不起母亲了。

这辈子，就这样守在少将军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一个时辰后，顾长宁被小白叫醒。

她拿起腰间的水囊，喝了两口，叫着周晋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