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白行舟猿臂轻舒,死死抵在胭脂头顶,轻声喝到:“莫耍你的郡主脾气,现下并不安全!”
他虽年近而立,然而此生只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从小便没有学会跟女孩子相处,所以才随手用被单把胭脂草草裹了起来,此刻见了乳虎一般愤怒的胭脂,只觉得不可理喻。m.jingsiwenxue.com
“啊啊,你这人忒也可恶!”胭脂心中羞愤欲死,张牙舞爪的向白行舟抓来,奈何被他长臂抵住,只能徒唤奈何。
如此折腾半天,胭脂终于安静下来,自己瑟缩在角落里,想到委屈处,不由得轻声啜泣。
白行舟顿觉无措,两只手不知放哪里好。
女孩子一旦耍起性子,芝麻绿豆的事也能跟你耗上十天半月,若不直言相告,男人们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很显然,白行舟大侠就是此类。
胭脂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哭声越大。直把云中君急的抓耳挠腮。
等她哭够了,泪眼婆娑的看着白行舟狼狈处,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时间粉腮挂泪,梨花带雨却又眉目含笑,实在是矛盾至极,又可爱至极。
白大侠只能呆坐一边,两眼发直。
“喂!你是怎么走出沉沙谷的?”胭脂自己拭了眼泪,娇羞问道。
“额,”终于熬出头的白行舟,随口应了一声,“也是机缘巧合。”
胭脂见他不耐烦,女孩儿家脾气上来,小嘴嘟起,正要发作,看着他憨傻模样,心中柔肠百转,终于没有再出恶言。
此刻白行舟心里想得确是怎么逃出城去,怎么安置这个让人头疼的郡主。
“那个,郡主,这铁勒城中可有你们砗磲的据点,不知怎么联络他们?”白行舟认真问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人家待在一起吗?”胭脂想起眼前这狠心人修竹宴上当众索回玉箫的前事,心里的委屈实在难以抑制,两颗珠泪又在眼眶中滚动。
“郡主,咱们目下情势很危急,白某再跟你商量正事。”白行舟有些无语。
“人家自己有名字!”胭脂怒气冲冲说道,看着他着急上火,自家心里又不落忍,这般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只觉得一颗芳心碎成渣渣,没好气说道“也许有吧,但我实在不知。”
“这样啊,”白行舟眉头皱起,苦思良策。
见他为难,胭脂硬起面皮,说道:“白大侠只管自去,不劳您管我死活。”
白行舟听不出姑娘话里的赌气,随口说道:“这是什么话,白某既然把你带出王宫,自当负责到底。”
听完这句话,一丝红韵抹上胭脂姑娘双颊,心里只觉得甜丝丝。
“这样吧,我有个地方比较安全,他们一时半会一定找不到,可以暂时落脚。”白行舟想起王贲铁匠铺,心里一块大石落下。
说完,伸手拿起那该死的床单,就要把胭脂郡主裹起来。
“你干什么!把那该死的床单拿开,我自己能走。”胭脂怒道。
“咦,你不是有腿伤吗?”白行舟挠挠头。
“我死也不要再裹在床单里了!”胭脂伸着两只手,死命抗拒。
“啊,这样多方便啊。”白行舟不解道,“用被单包住,别人看不到,我提着也方便,如此一举数得,郡主为什么如此抗拒。”
“白行舟,你,太讨厌了!”胭脂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总之不管如何,我都不要再裹进去了。”说到最后,郡主的语气里满是哀求。
白行舟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东方晨曦微启,不片刻便要大亮了,实在不能再耽搁了,白行舟一个欺身上来,手指轻点,把胭脂郡主放倒。
扯过被单自以为仔细的裹了上去,完事儿还不忘轻拍了拍胭脂郡主的脑袋,轻声道:“很快就到了。”
话音未落,噌的一声,提着被单窜了出去。
来到王贲铁匠铺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白行舟寻了个拐角处,径直跳进院子。
把被单从胭脂身上扯下去,只见郡主正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心翼翼的伸手帮她解了穴道,白行舟手里兀自抓着那被单,紧张的看着胭脂,生怕她一怒之下发出什么动静。
胭脂咬着牙齿恨声道:“赶紧让这个被单在我的眼睛里消失!”
“哦哦,”白行舟长出了口气,慌忙把被单窝了几下,随手扔了出去,心道:“只要不再暴走就好。”
扔完被单,白行舟走进屋子,“郡主,不知那天薛重明机关爆发之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
胭脂翻了个白眼儿,本来不想理他,无奈人家拿正事来说,实在不好发脾气,当下随口道:“薛重明狼子野心,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吕公藏书交给师父,咱们走过的来路上全部埋了火药。”想起此人,胭脂双眼喷火。
“此人阴险狡诈之处世所罕见,表面上装作彬彬有礼的模样,背地里暗藏祸心,利用我师父对吕公遗书的渴望,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其中。可怜我师父当时心神损耗巨大,难以察觉他的阴谋,差点葬身其中。”
“这么说来,国师大人受伤颇重?”白行舟问道。
“若非铁大师危急关头推了我师父一掌,想必他是很难逃出此劫。”胭脂叹了口气,“铁大师真是好人。”
“铁公流?他怎么样了?”白行舟心中其实对于铁公流一直很是敬佩。
“铁大师看起来受伤颇重,我师父把他带走了。”胭脂想起此事心中毫无怨怼。
“伏骞呢?”白行舟继续问道。
“哼,这个人也是精明得很,火药爆炸之时,居然往我身后跑。”胭脂愤愤不平说道。
“想不到此人如此拙劣,堂堂丈夫,居然作出这等无耻行径。说不得再见面便要好好问上一问!”白行舟冷哼道。
“哼,人家自己的账自己会讨,用不着白大侠操心。”胭脂随口说道。
“郡主,你先好生休息吧,白某出去看看情形。”白行舟说完就往外走去。
“喂!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吧?”胭脂郡主色厉内荏的喊道。
“郡主放心休息吧,白某既然说过负责到底,那就一定会做到。”白行舟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且说方不回一行人晓行夜宿,一路快马加鞭,并没有刻意的等白柳二人。连续赶了两天路,众人早已经是人马俱乏,方不回转头向王贲问道:“老爷子,不知左近可有什么歇脚的地方?”
王贲早年间名震域外,对于这塞外丝路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听了方不回问话,老爷子打马上前,凝神四顾了一番,吐出一口沙子,恨恨说道:“往南十余里应该有个小镇,隶属龟兹。咱们可以稍微转一下方向,去打个尖儿,补充一下饮水干粮。过了这个村镇,再想补给便在几百里之外了。”
“龟兹?那不是树生和尚的老巢吗?这家伙不会在那等着咱们吧,修竹宴上小爷可是把他得罪的不轻。”方不回担忧的说道。
“那倒未必,一来此人未必有与咱们为难之心,即便他有这打算,此处离龟兹都城数百里之遥,等他得知咱们消息,便是肋生双翅也难以赶到。”王贲随口说道。
“嘿嘿,老爷子,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人,此人心胸狭窄,绝不似一个僧人,再加上他对神剑的执念,对小弟的怨念,说不定早做了布置,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方不回犹豫道。
“婆婆妈妈,有什么好犹豫的,就算他在这等着咱们,以你我三人之力,还能怕他不成,满打满算,整个龟兹能站在你我面前的高手,不过弗多那,树生二人,放咱们三人在此,岂容他们放肆。”韩缺想起弗多那,便一改冷傲模样,命定的对手真不是随便说说。
“韩兄,冷静些,咱们可不是去寻他们晦气的,怎么安全返回中原才是我们第一要务。”方不回笑道,“一提起弗多那,韩兄你总是如此激动,嘿嘿,放心吧,总有一天,咱们必将此人斩于马下,到时候小弟一定给你掠阵。”
韩缺听完方不回此话,面皮上也是一红,讪讪道:“却让你小子找个由头笑话与我!”
“这样吧,咱们可以过此镇而不入,韩兄你跟两位姑娘在城外稍等,我跟老爷子去做些补给,毕竟老爷子面生些。”方不回沉声道。
“哈哈,就这样安排吧,想不到有朝一日,王某在西域也有面生的一天。”王贲思及少年时纵横西域的意气风发,不由得生了些感慨。
“嘿,老爷子雄心不减当年,小子若是早生些年月,千里万里也得来拜会拜会大漠神镖。”方不回笑道。
“你小子倒是个伶俐的!”
几人说说笑笑一路往龟兹边镇去了。
这是一个方圆不过里的小土城,不知何年所建,一半的土墙早已坍圮颓败了,连个像样的城门都没有。
“王老,这不就是座古城吗,会有人住吗?”方不回迎着风沙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嘿,进去就知道了,这里说是隶属龟兹,事实上能在这里讨生活的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王贲呵呵一笑,当先向土城走去。
刚刚迈过一道土岗,在一段坍圮的矮墙下,突然站起一人,使劲拍了拍身上的土,“哪里来的客官?”
“赖然说的居然是汉语!”方不回眉毛挑起。
王贲压住小方少侠的胳膊,随口道:“跑西口的单帮子,路过贵宝地,取瓢水来的。”
“南口还是北口?”浑身是土的汉子斜睨着马上二人。
王贲手腕在袖底翻了两下,一小锭银子顺着袖口掉到地上。
那汉子也不急着捡,嗡声道:“老梆子是个懂行的,管住生瓜子的嘴,进去吧。”
方不回听了这家伙说话,心底怒气勃发,正要发作。
王贲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臭小子,方才是谁让韩兄冷静来着?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沉不住气。像你这般不叫走江湖,那叫打江湖,从头打到尾。”
“嘿,”方不回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多指点我,往年都是自己摸索。”
“你小子,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一地有一地的规矩,咱们走到别人的地头上,就得尊重人家的规矩。”王贲随口道。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土城,过了两条废街之后,慢慢显出些生气来,街边林林总总十来个各色铺子,跟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铺子没人叫卖,每家的掌柜伙计,看到人来无不冷眼以对,浑不似别处的生意人那般玲珑。
方不回心下奇怪,却又不好相问,一时间憋得难受。
王贲知道他的想法,有心教他行走江湖,也不点破。
就这样一路往前,很快便走到了尽头,两颗歪脖子槐树静静地立在风中,树上的叶子早已经掉光了。
七八个汉子或站或坐,围着一个井口。
王贲走上前去,微一拱手,“北口的单邦子来取水了。”
井边一个疤脸汉子抬起头,看了看两人,“呸!”的一声吐了口痰,“什么时候两个人也叫单邦子了?”
方不回压了压火,冷眼向眼前之人看过去。
“呦呵,这是生瓜子还是牛犊子?这么不服气哩?”汉子拢了袖子,往前走来。
边上几个人一下子全站起来,围了上来。
王贲皱了皱眉头,“嘿,什么时候取个水也这么费劲了?这踏马才三十年不到,好好的江湖,怎么没人守规矩了?”
“哈,你这老棺材瓤子,眼下咱爷们儿就是规矩,您老还是抱着你们的规矩入土吧。”疤脸汉子狞笑着。
“嘿,那有疤的爷们儿,”方不回喊了一声。
“怎么,轮到你说话了?”疤脸汉子大喇喇走过来。
方不回转头向王贲说道,“老爷子,规矩是给人守的,看看这些鸡狗鹅鸭的,讲个屁的规矩!”
“呵呵,小牛犊子没死过吧。”疤脸汉子猛地一拳击向方不回胯下健马。
方不回铁棍一伸,嘴里轻啐一口,“我去你大爷的规矩。”
铁棍伴着厉声短啸当头砸下!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