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玉的魂体状态十分奇怪你，它不只有清醒的神智，甚至连形态都是跟正常人类似的样子，不见半点死前伤口。www.bokuwenxue.com

季狸有些怀疑李琳玉是否陷入了假死状态，提出帮忙:“我来帮老夫人整理遗容吧。”

赵泽明忙道不敢:“如何敢叫王妃劳累？！”

邹氏也忙点头:“万万不敢僭越。”

季狸坚持:“我与老夫人认识的时间虽短，却十分钦佩她的为人，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夫妻俩推辞不过，只能点头同意。

季狸找了个空档检查了一下李琳玉，很确定她已经脑死亡了。

那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小豆子也没有出现，像是觉得李琳玉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一样。

季狸看向萧卷。

萧卷秒懂她的意思:“赵老夫人新丧，若是有个身份高的女子来替她主持葬礼，也算死后殊荣，你只管安心留在这里。”

萧卷都不介意，赵泽明夫妇只有感激的份儿。

季狸留下来便认真做事，邀了萧卷一起亲手帮赵家写丧帖去通知赵家亲友。

两人待在赵泽明的书房里，萧卷时不时给季狸倒一杯茶。

季狸头也不抬:“你们两个相处时也总是如此吗？”

萧卷一愣，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张上。

季狸却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并不需要答案，自顾自又全心全意去写帖子了。

萧卷无奈。

那些玄之又玄的忌讳，都是她告诉他的，他能做的唯有管好自己的嘴罢了。

可看着季狸这样，他实在是抓心挠肺地委屈难受。

这小没良心的，明明说过倘若成功，她很快就会想起来一切，必不会让他委屈太久。

可算算时间，都多久了，她除了果然第二次一眼看中他之外，哪一样说话算数了？

萧卷板着脸写帖子。

这一次，季狸下意识拿茶杯的时候，喝了个寂寞。

季狸:“……”

挑眉看了一眼萧卷。

萧卷假装没看到，反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季狸被逗笑了，勾了一下嘴角，眯眼去看院子里的李琳玉。

它的身形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飘渺了一些。

这也是它跟其他鬼怪的不同之处。

其他鬼怪的身形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凝实，鬼气越来越多，直到找到杀害它的凶手，就会彻底恢复清明，继而去投胎。

但李琳玉却处处相反。

最重要的是，李琳玉死前没有遭受任何非人折磨，她甚至都可以说是安乐死，连疼痛的感知也就只有一瞬间罢了。

李琳玉的鬼怪，再次颠覆了季狸最近建立起来的三观。

难道这种鬼怪，才是符合自然规则的鬼怪？

正思索，一杯茶已经到了手里。

季狸抬眼。

萧卷道:“不用急，该露出来的真相总会露出来。”

季狸压低声音跟他说了李琳玉的与众不同，凝眉道:“她怎么看都是正常死亡，只是时机巧得让人怀疑。”

萧卷想了想:“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毫无破绽的死法，才是真正的杀人杀人灭口。”

季狸很难不认同:“我们之前猜测那个幕后之人住在苏州，就是建立在赵老夫人是被灭口的基础上。”

她沉吟:“我们再看看。”

“好。”

入夜，李琳玉的尸体入了棺材。

季狸去陪着邹氏说话守灵，中间不过打个盹儿的功夫，再睁眼，就见小豆子蹲在她脚边，凶狠怨毒地盯着李琳玉。

而李琳玉，此时已经没有人样儿了。

它就跟之前的那些鬼怪那样，显示出狰狞死相，后脑勺一个血糊糊的大洞滴滴答答往下坠着血珠子。

那些血珠子砸在地上，就会变成黑色的鬼气，飘散向四周，让整个灵堂都格外阴冷。

季狸心头一沉，迫切感压上心头。

它这是……发育迟缓？还是反应太慢？都一天了才想起来鬼化？

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有一点季狸很清楚。

那就是李琳玉非常凶，吞吃了许多鬼怪力量的小豆子，竟然都是满身鬼气炸毛的状态。

哪怕李琳玉这会儿还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但季狸有种直觉，它恐怕能直接吞吃人气！

季狸神色凝重。

邹氏询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季狸想了想，起身往偏厅里去:“劳烦你去请一下赵大人，我有话与你们夫妇说。”

邹氏见她这般，不敢耽搁地忙应了。

季狸在偏厅里等了片刻，就见邹氏和赵泽明来了。

“我怀疑老夫人的死有问题，虽然这么说很冒犯，赵大人可否请仵作来给老夫人验尸？”

这话一出，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

李琳玉是寡妇养大的赵泽明，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赵泽明自小不缺钱，却还是吃尽了这方面的苦头。

让仵作来给李琳玉验尸，这话何止是冒犯，简直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娘没有任何区别。

赵泽明强忍怒气:“王妃，这恐怕不行。我娘为了我吃尽苦头，我不可能容许任何人侮辱她，让她死后都还要成为谈资。”

“即便她为人所害？”

“……王妃是否发现了什么？”

“需要验尸才能确定。”

“够了！王妃，请恕我失礼，这话您万万不要再提！”

赵泽明拉了邹氏，大步流星地往灵堂去了。

季狸眯眼在偏厅站了一小会儿，萧卷就过来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递给季狸一个小碗:“灵堂旁侧不好吃肉，这桂花糕不错，你先吃来充饥。”

季狸看着碗里胖乎乎圆滚滚的兔子桂花糕，抬眼看萧卷:“心这么细呢？”

萧卷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顶，看着她呆毛竖起，这才略微解了心中郁闷:“你早晚后悔如今处处怼我。”

季狸觉得他这话很有深意:“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抱着你叫你宝宝，哭着求你别离开我。”

萧卷气闷之余想象了一个那个场景，顿觉十分痛快舒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季狸翻了个白眼，拿起桂花糕吃。

萧卷手里动作娴熟，一杯热茶眨眼就来。

季狸享受着这样爹系夫君的照顾，非常没有出息地感慨自己到底扛不住这样的糖衣炮弹，又顺手塞了一块桂花糕给萧卷。

不对劲。

越来越不对劲了。

真的替身梗，难道不是照着他的喜好去安排她么？

怎么他只要一出手，就偏偏处处都是她的喜好，一举一动仿佛已经做了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