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去见那个南暻的旧太子，趁着去之前那点机会，裴绮羽拉着赵夜去街上转了转。www.aiqqx.com

这里不是北凉，也不是南暻，没人认识他们。

裴绮羽和赵夜都很自在，穿着寻常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东看看西瞧瞧，也算得上最近一番惊心动魄中寻得的半点自在闲暇时间了。

裴绮羽相中一个坠子，想买下来送给赵夜，于是，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他，刚付好钱，裴绮羽还没有将坠子收好，就察觉到异动。

数箭齐发，裴绮羽避无可避，身旁到处都是人，她没有能力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还能不伤及周围无辜的人。

迫在眉睫，裴绮羽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扯过一旁那厚厚的黄布伞，扫开四周的人，兜住来势汹汹的长箭！

第二波箭矢很快又到了，裴绮羽只觉得脖颈一痛，随即有人护住自己，将自己带至一旁躲避起来。

赵夜看了一眼她脖颈处的箭伤，掏出解毒丸给她喂下。

“乖乖在这等我！”

在裴绮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了身影。

赵夜的身手不需要藏着掖着，凶狠强势到恐怖的地步，很快就捉到了背后放冷箭之人。

竟然是南暻服饰！

裴绮羽仔细打量着对方。

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得凶狠，跟头狼似的，一双黝黑的眼睛死死瞪着裴绮羽，满是仇恨。

“背后放冷箭，可不算是英雄好汉。”裴绮羽认出这个孩子，“你爹算得上是个英雄，你不算！”

那小孩咬牙切齿地恨道:“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嗯，你爹是我杀的，你可以过来杀我为你爹报仇。可是，小家伙，祸不及无辜之人。”裴绮羽擦掉脖颈处流出的黑血，“今天我可以不计较你伤了我，但你伤了无辜之人，是要吃些教训！”

那少年恨道:“既然我落到你手里，随你处置就是了！”

裴绮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银针，双手飞快地上下翻飞，不一会那少年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裴绮羽无视他眼中仇恨:“在这喝一夜的风吧，小家伙，再有下次，你的小命就真的归我处置了。”

一个起身，直接将人丢到旁边一旁的大树上。

被这么一闹，两人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赵夜给裴绮羽西小心包扎伤口:“为何饶了那小子一命，还给他理顺真气？让他走火入魔死了不正好……”

裴绮羽把玩着手里的坠子:“两军对战，必有死伤。赵夜，若是此番能让南暻和北凉从此再无纷争，便不再会有失去父亲，活在仇恨之中的孩子了。”

她将手里的坠子递过去，“赵夜，陛下要的是众民臣服，四海尽归。你此番行动千难万险，成了，也不能千古流芳；不成，更是凶险万分，自身安危都是问题……”

赵夜接过坠子:“裴老将军的意愿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你我所行所为，皆是都为了这些。阿羽，我们同舟共济同生共死，我很高兴，也很满足。”

裴绮羽点头:“你要记着，我和南风等着你平安归来。”

赵夜心头一热:“……我都知道。”

裴绮羽拍了拍他的手，梨涡浅浅:赵大人，你这个时候哭鼻子，我可不知道怎么哄。走，先办正事，晚上的事情晚上再办。”

南暻那位旧太子，裴绮羽只见过几面，很是高壮胖。今日一见，瘦的跟杆子似的，裴绮羽认了好久才将人认出来。

先谈正事，南暻旧太子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直到赵夜说出去父留子，他脸上的肌肉倏地一抽。

静默许久，他点头答应。

“我愿意。”

他是个无能之人，父亲留给他的东西，被小叔叔抢走了，他现在要拿回来，只能跟旁人合作，既然是合作，那就必须付出点代价。他现在一无所有，就连忠诚也只能是嘴巴说说，所以，他落了下风，只能将自己的命抵上去。

一场豪赌，他押上去的微一赌注是自己的命。

南暻旧太子的儿子今年刚五六岁，跟着父亲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手的跟只猫一样，裴绮羽将羊奶和点心递过去的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得到允许，才小心翼翼凑过来。

“我的儿子比他小一些……”

裴绮羽抿唇笑着看向南暻旧太子。

南暻旧太子回忆往事:“听说裴将军遇到了麻烦，若是不好解决，我可以裴将军向北凉皇帝解释。”

“那倒不必。”裴绮羽看着他，“我有件旧事想要询问太子。”

南暻旧太子点头:“裴将军请说。”

“当年我被算计，送到你房间之后，你可知道是何人接走了我？”裴绮羽问道，“当时是在你的宫殿，我出来没走几步，你的人应该看到的。”

南暻旧太子缓缓摇头:“不清楚，当时裴将军你下手太狠，我养了好久才恢复，满院子的人忙着我这边，应该没人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说起四年前这件事，当事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好尴尬的，裴绮羽一心想确定当时那人究竟是不是赵夜，忙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想起来一点半点也可以的。”

除了那颗莹白肌肤上的一颗红痣，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认定是赵夜，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谁能知道赵夜自己都忘记了那晚的事情。

南暻旧太子认真想了又想，终于确定一件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人瞧见你那个副将从你的房子里走出来……”

裴绮羽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孔姜……”

裴绮羽愁眉苦脸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她的确是第二天见到孔姜的，孔姜是她的副将，第二日过来接她回去，她浑身像是被拆散了一样，半点力气也没有，还是孔姜把她背进马车的。

回去之后，还是要找孔姜好好问一问……

小客栈用来歇脚的，这晚上裴绮羽肯定是要住到赵夜那里去的。

谁知道赵夜绷着俊脸，非说乌国太子那边有要事等着他去处理，他要晚一些再回去，还张罗着让心腹送裴绮羽过去。

裴绮羽哪里能不知道赵美人又醋起来了，她也不打算哄人了，就看他能把自己醋成什么样子。

“那我自己回去了。”裴绮羽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夜沉着脸没说话，她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裴绮羽能明显能感觉到身后那深闺怨妇一般哀怨的目光，拐过一个巷子，裴绮羽听到身后有异动，便放缓了脚步，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还没有数到五，她便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气息将包围起来，裴绮羽忍不住轻笑。

赵夜抱着人，都快要委屈死了。

“阿羽，你都不哄我，你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