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芍从商船上离开时是非常狼狈的。www.yingzhicy.com

也不是到了码头，也不是靠了岸，而是对那个邪修说了一句话，转身直接扎进了水里游开了。

“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多待！”这是她对寥落尘的最后一句话。

上了岸之后又在荒山野岭里走了一段路，天也黑了，这才看到了山脚下一户人家。

原本只是路过，却看到里面烛火明灭，偶有女子哭泣声传来。

她好奇心骤起，跨上小土墙就进去了。

屋子里是一个妙龄少女，正抱着自家母亲啼哭不止。

半掩的门房突然出现一个玄衣女子，着实吓了母女二人一大跳，得知是路过的道士之后，又稍稍松懈了一口气，这才将事情原委道明。

原来离这不远的钟吾城里有个钟吾寺，里面供奉着一个五郎神君，这个神仙天生神力，可呼风唤雨，为此信徒者众，受他们的香火供奉。

可偏偏这个神君不爱男子伺候，信徒们便每隔一段时间会选送一批信女进去。

若是伺候好了，信女便可被封为神女，被神君推去天宫当差，除此之外，神君还会奖赏神女的家人，满足他们一个愿望。

若伺候不好，信女就会被打入地狱，神君还会降下惩罚，让钟吾城滴水全无，颗粒无收。

妙龄的女子迟早要选送完的，如今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了钟吾城外的这户人家里了。

这户人家原本也住城里，妇人为了供儿子读书入仕，把祖宅卖了，如今儿子去了秣陵城拜师，至今杳无音信，她带着女儿住到了城外山脚下，勉强以耕织为生，只盼着儿子有出息，能回来照拂她们母女。

“谁知道那些失踪的神女到底去了哪里，我只想让我女儿陪在我身边，等她哥哥回来，就给她说门好亲事，”妇人哭着鼻子环着女儿说道，“要是去做了神女，我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话毕母女二人又抱头痛哭。

云之芍静静听着，看着眼前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实在可怜，便说道:“明日我替你去吧。”

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仙这般狂妄。

……

翌日天微微亮，接人的大红轿子就来了。

“钟家的，快快让你家女儿上轿吧，错过了时辰就不好交代了。”来迎接的使者穿了一身大红喜服，在猎户院门前高呼道。

不多时院门就开了，妇人红着眼眶扶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出来，女子依照要求以红布遮面，待使者核实了才能上轿，以免有人假冒。

使者只看了一眼女子的眉眼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亲自为她盖上大红盖头，这才送进了轿子里。

临走时，使者对钟家妇人安慰道:“你也别难过，我看你这女儿十三岁的个头都快赶上我们城里十六岁的姑娘了，一双眼睛长得就很好，若是真入了神君的眼，你的好日子也就来啦。”

妇人垂眸揩着眼泪，不置可否。

待一行人远去，屋子里才偷偷走出一个少女，妇人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正要转身进门去。

“请问，”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道，“你家是有两个女儿吗？”

妇人和少女浑身一怔，缓缓转过头去……

……

午时，轿子终于颠停，云之芍被人扶出来的时候差点就吐了。

在大殿前站好时，使者见她身子有些东倒西歪，便将她先排到了后面，她被人扶着往后面走时，一直看着盖头下方。

一个……两个……三个……

加上自己一共是七个，然而下一刻又来了一个，被排到了她的后面，那就一共是八个了。

不一会儿她们又被两两分到了一侧偏殿去了，她和后面那个女子正好分在一间。

“好好呆着，待会儿会有女使来教规矩。”送她们来的使者如是说。

房门关上，云之芍掀了盖头，看到桌上一壶茶，连忙去倒了一杯，想着房间里还有一个，便又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身量比她高出太多，她不由得啧啧赞叹，问道:“这位姑娘，要喝茶吗？”

女子犹豫着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坐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云之芍仰头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是自愿的么?”

女子缓缓点了点头。

“姑娘，我奉劝你一句，若是神女这般好当，那还辛苦修什么仙呢，不若你现在就离开，我来掩护你。”

女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伦家哪儿都不去。”

这声音听得云之芍寒毛竖起，云之芍上去一把掀开盖头，扫了女子一眼，问道:“好好一个姑娘，说话为什么夹着嗓子？”

女子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骤然一囧，掩着袖子别过了脸去:“伦家本来的声音不太好听嘛……”

云之芍忍不住抱着自己哆嗦了起来。

下一刻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位老妇人，也穿了一身大红袍子，看到二人都掀了盖头，连忙“哎哟”一声上去拿了西帕给重新盖上，呵斥道:

“神女这是要坏了规矩啊，盖头要等到了神君面前由他来揭，在此之前你都要盖着知道吗？”

云之芍茫然点点头，盖着盖头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随即使者给她们二人递了个册子，嘱咐道:“这本册子好生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是……”二人齐齐应下，缓缓翻开了册子。

“啪！”

云之芍和使者吓得一哆嗦，原来是旁边那个女子刚翻开册子就啪地关上了。

“怎么了？”云之芍低声问道，“册子有问题？”

云之芍说着立刻去翻册子，还没看清呢，就被旁边女子抬手给死死按住了。

使者见状，微微一笑道:“别害羞，兴许等过了今晚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让你们先看看，也是为了让你们伺候得更周到些。”

女子说道:“姑姑在这里，伦家不好意思么……”

使者浑身一颤，冷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女子的声音实在磨人。

“罢了罢了，我跟你们说先别睡啊，待会儿还要去殿前等候的。”

等使者走了，女子一把夺过云之芍手里的册子，往屁股底下一塞。

云之芍掀了盖头，当下就去掀她的腿。

女子稳坐不动，云之芍整个人都爬上她的腿，硬要把手往她屁股下去探。

女子胡乱将她一把推开，她哎哟一声滚到了床榻里，握着自己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女子连忙掀了盖头，侧身查看，云之芍神色一冷，两手飞速箍住她的脖子，双腿夹住她的腰侧一个翻身就把她按在了自己身下。

女子怔怔望着她，正想开口，云之芍立刻腾出一只手捂了上去，低声道:“千万别说话，你的夹子音会让我的拳头咯咯作响的。”

女子一双凤眼微微睁大，缓缓点了点头。

云之芍这才松了手，谁知下一刻她突然俯身下去埋首在她的脖颈一侧，女子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

云之芍将她两只大手一握，飞速折转塞入了她的背后，这才起身在她身上坐好，连着她的上身和她身后的双手一并压住了，这才转头去摸那册子。

看她打开了册子，女子面色一僵，懊恼地别过脸去。

隔着册子封面，女子也看不清云之芍此刻的神色，只觉她一页一页耐心翻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

云之芍正专注翻着图册，感觉到身下的人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她提醒几次未果之后，想起她可能被自己压酸了，这才翻身盘坐在了床榻一侧，说道:“我已经在看了，就别抢了。”

女子恨恨望着那个背影，翻身挪到了床榻里侧去，背对着她使劲捶了捶那床被子，又气鼓鼓地抱上被子一声不吭。

册子还没看完，女子腾地起身，重新坐回了床榻前，一把将盖头往云之芍头上一扔，自己也重新把盖头重新盖上。

云之芍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门又开了，使者唤道:“出来吧，迎神君了。”

二人一前一后跟着使者来到殿门前，八个女子排排站好，大殿门一开，走出来一个半老女使。

女使说道:“传神君令，今夜只要两个神女随侍。”

站在一旁的女使连忙躬身一礼，转身在八个女子前来回走了几趟。

云之芍跃跃欲试，正想自告奋勇，却被一旁的女子给死死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