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的向霄汉早早便起来练剑，他将外衫一脱，系着腰间，赤裸着上身，任由凌冽寒风吹过滚烫的身躯。m.dermstem.com

高大威猛的身躯，宽厚结实的肩膀，一身肌肉健硕而发达，也因他练剑，身上沁出一身汗，更衬得身材油光水滑。

只是那满身的刀光剑影，属实骇人，那些刀剑的主人就这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向霄汉手中剑一挥，挽出漂亮的剑花，而后负于身后，随手拭去额头的汗。

今日他与项崇远有约，原以为是他来敲门。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柳叶眉，杏仁眼，红唇轻涂一层薄薄的胭脂而更显得娇艳欲滴。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陆婉兮。

小姑娘没想到，一开门就能见到如此‘美景’，眼眸瞬间睁大，小脸‘唰’的一下，更红了。

向霄汉也是愣了愣，旋即伸手扯下腰间系着的衣裳，慌慌张张地给自己披上。

但是有些事越急就做的越手忙脚乱。

陆婉兮眨巴眨巴眼睛，连忙用双手捂住脸，然后顺着两根指头打开的指缝，悄悄看去。

嗯……我家小将军身材不错。

“……”刚披上外衫还未整理好系上的向霄汉，朝着陆婉兮看去，直接把偷看的陆婉兮抓了个正着，他无奈地说着，“婉婉，你若是要看，也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

陆婉兮全身一颤，因害羞而有些嗫嚅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自己……哎呀哎呀！怪你！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

向霄汉附和着，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陆婉兮猛地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她伸手进自己的袖子中，掏出来了一个卷轴，双手抓着两段，拉开一看才知道是一张画像。

只是……里面画着的好像一只鬼。

“婉婉，你什么时候喜欢聊斋一类的东西了？”

向霄汉嘴角明显抽搐。

画像上是一位身形矮小猥琐，身着一身厚重铁甲，皮肤黝黑，龇牙咧嘴笑着，嘴角挂着两颗白森森獠牙，三白吊眼，一整个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不是聊斋，图个吉利。”

“什么吉利？”

“卖画的说，这贴门上能驱邪，所以我买来了，想贴你门上。”

向霄汉一脸嫌弃地看着画像，犹豫了一秒后，果断摇头拒绝了。

太丑了！

“你自己留着吧。”

“我留了一副，这个想给你，为什么不要呢？”

陆婉兮捂着嘴偷笑着，明知故问着。

“这……可以说不好看吗？”

“怎么会呢？当然好看！”

“可能……额……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吧……”

“诶？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建业图的。”

陆婉兮故作失落，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什么？什么图？”

向霄汉敏锐的捕捉到‘建业’二字，但他实在是无法把自己和这个不人不鬼的图混为一谈。

“这是建业将军画像，你觉得如何？”

“哪来的？谁画的？”

“托人在茨城周边买的，建业将军攻破敌军八十万人名声大噪，百姓就把他画下来，能挡凶煞恶鬼。”

“挡什么？这画的就是凶煞恶鬼！”

不是我！！！不是！！！

向霄汉在内心狂吼。

—

茨城的春天，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就在新年前几日，南宫沉鳞等熟人来到茨城。

陆婉兮终于见到了只在他人口中听到过的，自己的亲大哥陆玄玉。

原本陆婉兮还在看着枝头新绿发呆，煤依靠在脚边的煤球鼻翼翕动，摇起了尾巴，支棱起身子。

陆婉兮以为是熟人，目光顺着煤球跑过去的方向看去。

却是一个毫无记忆的男人，一袭白衣，身旁还跟着一位打扮秀丽，大眼睛圆脸的姑娘。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问了声好，道个客气后抱着煤球走了。

她属实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亲哥哥。

午时。

陆婉兮附在向霄汉耳边说道:

“那个人是谁啊？长得好像怜兮姐姐啊！”

向霄汉闻言，忍俊不禁逗她道:

“你和陆二姑娘是亲姐妹，你怎么不说和你长得像呢？”

“哪有人会逮着不认识的人说，和自己长得像的？”

陆婉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了半天。

直到陆怜兮带着陆玄玉来找她，向霄汉这才收敛起笑声，识趣地走开，给这三兄妹腾地方。

“婉婉。”陆怜兮牵起她的手，温柔如水道，“这是兄长。”

陆婉兮满脑子都在回想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陆怜兮在说什么，话不过脑就开口问道:

“啊？怜兮姐姐的兄长吗？难怪哦……”

“什么难怪？”

陆怜兮有些懵，陆玄玉上去一巴掌拍在陆婉兮脑袋上。

“说什么呢？我看你不是失忆，只是脑子坏了吧？”

“兄长，你又欺负婉婉。”

陆玄玉这么一拍，陆婉兮才猛地醒悟过来，略带吃惊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长的还可以吧，三分像母亲，七分像父亲。

特别是那对眼睛，尤其像父亲，是他曾云游四方后，双眸里还带了一份独属于他的明朗。

“兄长，婉婉现在可把你当陌生人，你这么拍她，她会觉得你很冒犯的！”

“她傻，拍拍就聪明了。”

“我只听过越拍越傻。”

“反正你们两姐妹都已经够蠢了，再蠢也蠢不到哪去。”

陆怜兮和陆玄玉争论了好一会。

两姐妹在以前就喜欢和自己欠揍的大哥拌嘴，无一例外都是吵不过。

最后，陆怜兮是是在忍无可忍，一个白眼翻过去，拉着陆婉兮的手，气鼓鼓说道:

“婉婉我们走，去吃大哥带来的糖。”

陆婉兮看着自己的姐姐，嘴角扬起，抿着嘴轻笑着。

她可没见过陆怜兮像自己一样闹小脾气。

但是这样的陆怜兮也是很可爱的。

糖果很甜，是江左一带特有的嵌字糖豆，一包包的挂在含苞待放的山茶花树上。

每一包都有著名。

陆婉兮绕着山茶树走了一圈了，怎么也没找到自己还有姐姐的那包糖。

最后是陆怜兮指着叶子层层叠叠遮挡住的顶端一点。

“婉婉，你看看那上面也有两包。”

“怜兮姐姐，我够不到……”

“我也是，这一定是我们的，毕竟是兄长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