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兮噗嗤一笑，抬手捏住苏柔儿的鼻尖，引得苏柔儿把手松开来。www.zhongyuege.com

“柔儿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婉婉最好啦！”

片刻后，鱼汤见底，人群也散开忙活自己的事情来了。

苏柔儿舔着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陆婉兮见状，也是拿起新的几条鱼准备再做点什么。

恰巧向霄汉洗完碗来归还，见陆婉兮提着刀，就揽下了处理鱼的活。

虽然陆婉兮并不相信他，毕竟几个月前，她是亲口吃过苦胆破裂的鱼肉。

但是苏柔儿挽着她的手臂，说是要带她去找煤球。

这活还是交给了向霄汉去了。

陆婉兮的那只金足四眉犬，她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它了，也快放田假了，陆婉兮想着等下次开学时候，可以把煤球也带去金城。

陆婉兮欣然同意。

原以为是要走回陆府把煤球接来，没想到在离着不远的，湖的另一处，她就看见刨着淤泥地，啃食着不知名野草的煤球。

苏柔儿叫唤一声，煤球头还没抬起，尾巴便开始热烈摇晃起来，摇出一朵绚烂的菊花。

等到煤球转过头，急促而欢快地叫唤一声后，苏柔儿幡然醒悟，顿感大事不妙，拉着陆婉兮的胳膊。

“婉婉，你躲着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满脸淤泥，四只金足都被盖上黑色的小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叫唤，一边撒开四条腿奔来。

看见主人的煤球非常兴奋。

当煤球靠近时候，陆婉兮的脸上多了一分嫌弃。

狗腿蹦哒，冲到了陆婉兮跟前，它后腿站起，抬起前肢，朝着主人干净的裙摆扑去。

“汪汪汪！汪汪汪！”

脏兮兮的小狗不懂得什么是脏，一边扑着一边跳着，直接把陆婉兮的裙子扑黑了。

陆婉兮面色很明显地变得沉重。

好在苏柔儿懂她，一边忍笑用手帕帮她擦拭脏污，一边劝慰道:

“莫生气莫生气，煤球怎么会有坏心思呢？它只是喜欢你罢了。”

她才强忍下自己从一旁的杨柳树上拽根柳条，把煤球打一顿的冲动。

为了防止煤球再作妖，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拽住它的后颈脖，把它直接提了起来。

四脚腾空后，煤球顿感不妙，原本咧着的嘴也收了回去，本就支棱不起来的垂耳又耷拉更明显了，两只圆滚滚黑溜溜的眼睛无辜巴望着陆婉兮。

“看什么看，都脏成什么样了！”

陆婉兮就这么一手提着裙摆，不想让还没干透的泥巴脏染了别处干净的地方，一手提着煤球，回去了。

餍足的同窗们又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瞧见陆婉兮提着一条狗回来了，几个好奇的姑娘围了上去，但怕被弄脏，也是隔着几步路的距离。

向霄汉原本在检查船只，是被自己几个对他与陆婉兮二人事情一知半解的好友，直接拽了出去。

他还在懵着，回头看了一眼好友，那人却转头与另一个好友打闹嬉笑去了。

余光无意间瞥见人群中的陆婉兮，他也是愣了片刻后才上前。

陆婉兮穿过了人群，走到湖边，直接把脏兮兮的煤球丢下水。

煤球划动四爪，将脑袋浮了起来，陆婉兮洗干净手后，抓住煤球一条腿，另一只手在帮它清洗身上的淤泥。

“汪呜呜呜——汪呜——”

“不许叫！”

“汪呜呜呜呜——”

煤球听不懂，所以煤球继续叫。

陆婉兮不管，所以陆婉兮继续洗。

小狗不喜欢洗澡，煤球扭着身子想要挣扎，但陆婉兮就是能恰到好处，在不弄伤煤球的同时，牢牢地抓住它。

岸边湖水搅起湖底淤泥，变得混浊，但片刻后又沉淀下去，从而清澈。

有几条鱼苗还有蝌蚪慌不择路竟选到了她的身旁，浮出水面，像是在看水中不常见的两个东西在干什么。

但它们又很快沉入水中。

‘砰’。

不知什么东西没由地砸到陆婉兮的肩膀，振得她手臂发麻的同时，也把她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松开，得到机会的煤球果断划动四爪向湖中心游过去。

也罢，反正也洗得差不多了。

陆婉兮的目光从煤球身上转移到那枚浮在水面上的蹴鞠球。

她没有捡起来，直到一个模样很是熟悉的姑娘将那枚蹴鞠球捞起来，也不吭声，转头就准备走了。

来月事的陆婉兮本就脾气暴躁，煤球把她弄得脏兮兮的时候，她已经是很生气了，等她看到那枚蹴鞠主人正是陈紫莹本人时候，她的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

“砸到人不会说句话啊？道歉不会吗？好没教养。”

她本以为能叫得那人羞愧，没想到那人却把玩着手中蹴鞠，反唇相讥道:

“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人道歉？”

这下好了，原本道个歉的事情，她不接受，陆婉兮这下可就得计较起来了。

她放大了声音，让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

“倘若你不会道歉，嘴巴留着做什么用？割掉算了吧。”

二人本就看不对眼，这下是彻底闹起来了。

先生们租船或者收拾东西去了，暂且不在。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向这看来，陈紫莹怕被先生听见，骂声也是收敛了很多，而陆婉兮则是不带脏字怼回去。

原本见陆婉兮在忙碌而走开的苏柔儿听到动静，也是很生气，直接冲了过来。

“婉婉，莫要同没皮没脸的人讲道理，这些人可不会讲道理。”

书院禁止学子打架，倘若打起来了，严重了可是要被开除的。

“关你什么事？当事人都没说什么。”

陈紫莹将矛头对准了嘴笨的苏柔儿，苏柔儿咬牙切齿道:

“倘若你听不见婉婉说了什么，便去看看大夫吧！”

陈紫莹高出她们些许，站在那瞪了苏柔儿一眼，陆婉兮直接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把苏柔儿挡在身后，做出一副保护的模样。

“柔儿说的不错，你确实该去看看了，不过不是耳朵，而是这。”

陆婉兮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脑子，该看脑子了。

骂上头的陈紫莹气的跳脚，指着陆婉兮吼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吵架这种事，谁声音大谁占优，谁先跳脚谁算输。

陆婉兮一改语调，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说道:

“我说了，怎的？我便在这里了，你若是有胆子便来打我啊！”

提到打，向霄汉也是一惊，好脾气的他素来只喜欢能动手便不动嘴的，看着陆婉兮骂的过人家，他不想插手，这下是直接站了出来。

他像极了一只发怒的猎豹，他用着在育野带兵操练时候的声音，面对黄沙与狂风时候的操练时候，他的声音该如何形容？

说是霹雳倒是没有那么刺耳，说是大山又没有那么沉重。

便是明朗清晰而分外有力。

“你若是敢动手，我也不会再计较你姑娘了！”

他的所以吸引来了更多人，向霄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住了陆婉兮的手，他的声音属实是把陆婉兮吓得心脏都为之一颤，婉兮捂着胸口，惊讶于他突然间认真起来的模样，以及被他有力粗粝的掌心牵住时候的悸动。

陆婉兮被鬓发遮挡住的耳根发红，她原本还想继续怼陈紫莹的嘴抿成一条曲线，白皙的面颊也泛起一点红。

牵手了！！！

笨蛋霄汉怎么当众牵我的手了！！！

好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