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菜一道道上桌，廖戬戍惊讶说:“这、这剽虫……是用什么做的？好看得紧。m.churuyunkt.com”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皇帝炫耀地夹起摆在绿青菜上头的瓢虫，“这叫小西红柿，上头的斑点是腌橄榄，味道可好啦。”

聚缘楼的每道菜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简单的摆盘，至于放炸排骨的方形盘子就更厉害了。

“这观音是……哇……”廖戬戍凑近细闻。“是用芋头雕的？居然雕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这就是聚缘楼的特色，每道菜都摆得漂漂亮亮的，最近有些酒楼饭想学他们，但别说这些奇形怪述的盘子买不到，光是这门雕刻手艺也不容易哪，听说直到现在聚缘楼的师傅还得一面做事一面上课呢。”

他家芯丫头有远见，一个个签下死契，要不，被人高薪挖走岂不是自费心力。

廖戬戍夹起一块不知名的方形食物放进嘴里，咬下，吓一大跳，“父皇，你瞧，这是蛋？居然有三个颜色。”

“你不得了吧，绿色这层是用菠菜捣出汁加入蛋液，红色是红萝卜汁加蛋液，先把原色蛋液蒸熟，倒入橘色蛋液蒸熟，最后再倒进绿色蛋液，你咬大口一点，咬到中间部分。”

对于女儿的事，皇帝样样都研究透彻。

廖戬戍张口咬下，不得了，中间还嵌着一对虾子，滋味可鲜极了。

“这蛋，费不少功夫吧。”

“这算什么，还有一道菜叫做鸟巢，也是用蛋做的，味道更好。”

父子们吃一道评一道，戚长霆却默不作声，打从炒三鲜上桌，他的目光就挪不开了，他拿起旁边用萝卜做成的玖瑰花，陷入沉思，这个他见过的……在芷芯编写的册子里。

将红萝卜、紫萝卜切薄片，泡入盐水中，再将每张圆薄片在二分之一处重叠、铺排于砧板上，卷起，将下方切平，即成。

心潮起伏，一个大胆假设兴起，聚缘楼和芷芯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不是代表芷芯没死？

“怎么不吃，试试松鼠鱼，味道可好看呢。”廖戬戍用手肘拐戚长霆一下，纳闷的瞥了发愣傻笑的兄弟一眼。

戚长霆莫名其妙地开心着，莫名其妙笑着，还没有证实的事已经在他心里掀起阵阵兴奋。饭后，送走皇帝和廖戬戍，戚长霆又回到聚缘楼里。

已经过了饭点时间，铺子里依然高朋座，掌柜正在和刚完帐的人对话。

“爷上回来，每桌还送巧克力，这次怎么没送啦？”

客人口气挺差，他就是冲着巧克力来的。

两天前他尝过一回，今天又邀朋友上聚缘楼，来之前把巧克力夸得人间无、天上有，这会儿吃不着了，他的面子要哪儿放？

“回爷的话，之前东家在京城开小食堂，因为知道巧克力的人不多，这才在席面上附赠，一来试试顾客反应，二来打开名声，这会儿知道小食堂甜点的客人越来越多，聚缘楼就不再送了。”

“如果爷喜欢可以移驾西街，小食堂里面不只卖巧克力，还有不少外头没见过的好东西，这两天恰好办试吃，爷要不要顺便过去尝尝？”

掌柜口气温和亲切，脸上一堆笑容，半点不受对方态度影响，他可是营销组的首席。

“西街？”

“是，西街七十六号。”掌柜一路说一路躬身哈腰，把人送到大门口。

戚长霆默默把地址记下，正准备掌柜回头再问上几句时，一名女子从厨房匆匆走出来，一路走一路对着身边的厨师交代事情。

打过照面，戚长霆目光微凛，他认得她……在上一世。

前辈子，他曾在芷芯身边见过，她叫做……对了，她叫彩虹。

他不清楚芷芯开什么铺子、做哪门子生意，但确定芷芯和彩虹走得很近，彩虹颇有几分本事，芷芯经常和她以及另一个男人，叫做常伯崖！

芷芯经常和彩虹、常伯崖关起门来商量生意上的事。

而现在……芷芯的蔬果雕、芷芯的身边人都出现了……这表示芷芯还活着，对吗？

退开两步，彩虹与戚长霆错身而过，经过掌柜时，彩虹道:“常大哥和秦大叔今天下午进京，你派个人到城门迎接，接到人之后直接把送他到小食堂。”

梁掌柜躬身道:“常总管和秦总管要进京，昌州那边怎么办？”

“有夫人坐阵呢，等小食堂生意稳定，我立刻回昌州。”

这次进京的主要目的有二，第一，她要把小食堂开起来，第二，将晴嬷嬷调教好的一批工人带回昌州训练。

往后，京城这边就交给秦大叔和晴嬷嬷负责，她掌理昌州生意，巫大哥辛苦些，哪里需要他就得往哪里跑。

“知道了，我马上命人先把屋子整理起来。”

“多谢，我先过去了。”

彩虹走出聚缘楼，一面走一面暗自盘算。

芷芯的铺子扩充得有些快，到现在不过两年，已经有二十几家铺子，学生们分派出去，有些人本事还不足以撑场面，短时间之内应付着还可以，要是长时间……要不要每个月订几个日子，让他们分批回昌州进修？

她低头走得飞快，不晓得后头有人跟着自己。

跟在身后的戚长霆也一样，满肚子思量。

常大哥、常大哥？指的是常伯崖对吧，重生的芷芯加上彩虹、常伯崖……是芷芯把他们兜在一起的对吗？换言之，芷芯还活着的机会又更大了！

持续兴奋中，他的脚步轻扬，他的笑脸张扬，他几乎要跳起舞来。

不到一炷香功夫，彩虹走进小食堂。

戚长霆跟进，一眼瞧见……那就是巧克力？

前世，他经常在娘亲屋里看见的点心，他嫌太甜太腻，娘却说人生那么苦，不吃点甜的来冲淡苦涩，日子要怎么过？

那时候，娘和芷芯处得很好，展颜、展图经常在她膝下环绕，他以为连母亲那样清冷的人，芷芯都能够拿下，她在府中必定混得风生水起，于是他继续忽略她，继续把全副心力用在拼前程上头。

如果巧克力是芷芯孝敬娘亲的，那么……又是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