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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选入宫的妃嫔进宫第二日,齐齐来我的坤宁宫请安。m.wenyuanshu.com
我看着一个个在我面前或是谄媚讨好,或是温婉恭顺,然而眼神中却是一览无遗的野心与欲望。
这个选秀办得好啊,以后宫里可是要热闹起来了,我也不用日日闲的没事干了。
领了赏赐,谢了恩,我便都打发走了。新人走了,我又让采蘩拿了新贡上来的云锦分给了郭琬宜和柳倾倾。
两个人谢了恩,我便说道:“左右也是无事,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我宫里新做的点心极好,便多留一会喝会茶,聊会闲话。”
“能陪着娘娘自然是好的,何来嫌弃。”
现在郭琬宜在我这里总算不是刚认识时战战兢兢的样子了,也会笑了,也敢大声说话了,可见是我一箩筐一箩筐的东西没有白送。
“就是整日这么干坐着,实在无聊的紧,也不知道这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我自进宫,开始谨慎地紧,忙完了也就躺在坤宁宫,这时日久了,事情越来越顺手了,也就更加觉得无聊了。
“这打发时间,无非就是品香点茶,插花,投壶,看戏,还有放风筝也行,娘娘想玩些什么?”
“品香点茶,插花看戏这些我是不感兴趣的,投壶嘛,”我想了想,“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骑马射箭痛快!”
郭琬宜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娘娘出身武将名门,自是骑射俱佳的,其实咱们西禁苑也有狩猎场,娘娘若想骑马打猎也可以去,还能打马球呢!”
“西禁苑我是知道的。”我点点头,没再接话。
郭琬宜看我的样子想是立刻便明白了,神秘一笑,说道:“臣妾听闻娘娘和陛下怄气,好几天都没去康乾宫了,这要想去西禁苑狩猎打马球,可是要陛下的手诏呢!看来娘娘是去不了了。”
“什么怄气?”我立刻否认,“我哪敢同陛下怄气?定是有人传瞎话!”
“瞎话倒是没人传,”郭琬宜一边笑一边说着,“昨日臣妾在太后那里,恰遇着陛下身边的梁先生过来,跪在太后面前吐苦水,说陛下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脾气大得很,动不动便要拿他们出气,这勤政殿的盘子盏子不知道摔了多少,当差的日日跪在地上捡碎瓷片子,膝盖都肿成馒头了!”
“嗯,”我一边听郭琬宜说着,一边慢悠悠的点头,等她说完了,补充了一句,“有点儿昏君那味道了。”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郭琬宜吓的脸上立刻没了笑模样,“这要传出去···”
“这要传出去,我就找你们俩!”我指了指坐在下方的郭琬宜和柳倾倾,“横竖就是你们两个听见了,若是传出去,我也甭管是谁,反正把你俩绑了来准没错,到时候这边房梁上吊一个,那边房梁上吊一个,先吊上三天不给饭吃。”
许是我这个笑话不够好笑,反正俩人都没笑,倒是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采蘋见着冷了场,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道:“昨日奴婢还同采蘩说娘娘如今不吓唬我们两个,要将我们两个吊在房梁上吊三天了,原是这笑话不说给我们了,都说给两位娘子了。”
听了采蘋这一番话,她们二人脸色才稍稍好转起来,各自喝了茶,又听得柳倾倾说道:“娘娘若不嫌弃,臣妾愿为娘娘弹两首琵琶解解闷儿,便当是谢娘娘的恩赏,前些日子娘娘差人送的琵琶,臣妾甚是喜欢的。”
“那自然是好的,”我忙点头,“我知你喜欢这个,但一直没敢送,生怕妹妹误会了我的意思,前些日子听说库房收了把双凤琵琶,犹豫了好几天才差人送去了,你喜欢便最好不过了。”
“娘娘一番心意,臣妾只有感激。”柳倾倾站起身来,屈膝行了个礼,又吩咐人取琵琶来。
我对音律是不通的,想是没遗传到这个,家里只有姑姑同二哥略晓些,出嫁前每每见了姑姑抚琴,或是神思哀伤,或是如泣如诉,连侍女听了都跟着流泪,而我要么打瞌睡,要么瓜子嗑的咔咔响,最后也只会被姑姑一顿乱棍打出来。
如今听着柳倾倾这轻柔婉转的琵琶声,看着郭琬宜认真倾听,又时不时以巾帕拭泪,想是极深情的曲子了。
一曲完毕,我立刻捧场的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好好好,妹妹这琵琶弹的,可真是···”我本想着有首《琵琶行》好似夸人琵琶弹的极好,儿时也是背过的,但一时想不起来用哪一句来夸,连忙看向采蘋求救。
只见采蘋轻叹了口气,接话道:“娘娘定是想说闻听柳娘子一曲琵琶,犹如仙乐,心里直想再听一曲呢!”
我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谢娘娘厚爱,那臣妾···”
“就是,能不能换个曲子?”我一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一边说道,“我记得当初在北境,军中有一将士十分善琵琶,自然他是个男子,又是军旅之人,但琵琶弹的真真是我听过最好的,犹如千军万马厮杀,又似刀枪剑雨,有风雷之声,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柳倾倾认真的听我说完,点点头,应道:“原是娘娘爱听武曲,并不爱文曲。”
“这琵琶也有文武之分?”
“自然是有,只宫里常奏文曲,臣妾自进宫,也不曾再弹武曲了。”
“那无妨,你随便弹,我和琬儿随便听。”
“是。”柳倾倾抱着琵琶又再坐回去,只见她神色渐渐凝重,不似方才忧伤,随着拨片划过琵琶弦,咚咚咚的声音传来,犹如沙场点兵之时,战鼓擂响,一声又一声,铿锵有力,又带着催促的急迫。
我想起那一年冬天,北境雪灾,羿国趁机南下,绕过阳城,先是攻下了涿郡,进犯梁亭,一路抢掠。父亲本在梁亭协助救灾,不想大军袭来,被困梁亭。
当时陈之章在函谷关,梁老将军在阳城,因境况未明,不敢擅动,大哥驻守上阳关,是我大启朝第二道防线,若非前线溃败失守,无皇命是绝不可出关半步的。
消息传回京师,我连夜收拾了两件厚衣服,带了些干粮,偷偷牵了大哥留给我的马,天不亮便守在城门口,城门一开我便纵马北上了。
七天七夜,只在沿路驿站换马时我稍作歇息,到了上阳关,得知陈之章违令带兵出击,已攻到了瀚海河南岸,羿国大军回援,如今梁亭虽仍在围城,却是只围不攻,父亲得以喘息之机,可再做打算。
大哥为我换了马,要我先去阳城,请梁老将军坐镇阳城,分兵一路援梁亭,一路收涿郡,另一路在银川寨驻防,陈之章此时目的达到,必然已准备撤军,最近的便是回银川寨休整。
我连夜赶去阳城,梁老将军听了我的话即刻下了令,但他坚决不肯让我跟去梁亭,却许我前去银川寨接应陈之章。
天亮之前,我赶到了银川寨,却在破晓之前,羿国大军像是凭空冒出,大举攻来。
因着银川寨位置略靠后,兵力布防向来都是将它排在最后,且有函谷关在西北靠前,只要函谷关不破,银川寨绝无危险。
然,便是那一战,陈之章擅离函谷关,羿国大军绕行夹道峰,轻易取下函谷关,直逼银川寨。
首次交战,银川寨守军将领方文应便重伤昏迷,梁老将军派来领援兵的武校尉战死,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我,披甲持节,于银川寨城墙之上高声呐喊:“我北境军,誓死不退,银川寨,不能失,我大启的国土,一寸不让!”
夜幕降临之前,银川寨将破之时,陈之章赶回来了。
同时赶到的还有上阳关的援军,京师急令:银川寨不可失,纳兰玉不能死。
两军夹击之下,羿国大军败北,带兵的三皇子带着亲卫军杀出了一条血路,我砍落了他的弯刀,只差一点便可让他血溅当场,然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他逃走,我不甘的捞起弓,因距离太远,虽射中了他后肩,然我知道隔着铠甲,不过轻伤。
战后,随着军报,父亲与梁老将军同上了请罪奏疏,另请陛下让我暂留北境,并将我在战场上砍落的羿国三皇子的佩刀一并上呈了陛下。
最终,陈之章因擅离之罪贬为函谷关守城兵士。
陛下亲下诏书,许我暂留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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