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投错胎，认错了母亲……”

“呀！快来人，来人，太后娘娘吐血了！”苏媚身上被溅了血，那些血，染在她宫裙上，溅在下巴处。m.yimiwenxue.com

瓷白的下巴处染了血，她抬手抹去，血抹不干净，便在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红痕。

影子伸手去，扑在太后身上，扼住她脖颈……

太后再次昏厥过去。

宫女和御医们匆匆忙忙，宫里乱成一团。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皇后，在角落里，红唇含笑的看着。

“娘娘，一切已经处理妥当了。”芙蓉过来，递来帕子。

“嗯。”苏媚细致从容的擦去脸上的血。

芙蓉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却又不敢看苏媚。

隐藏那么久，此时此刻，苏媚那股子漫不经心、冷酷恶毒的疏离，在擦血这个动作间，成了散发蛊惑的毒花，刹那间张牙舞爪的冲出来。

芙蓉忽然想到那个昏厥的晚上。

苏媚轻轻一转，就把脸转在了自己脑后……

她以为苏媚受罚，必定病重，而她这个流放出去的宫女，下场也不会好。

“芙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那个晚上，苏媚叫醒她，含笑对她说，“不要辜负。”

芙蓉一直跟着苏媚，看着她温柔忍受，总觉得主子是隐忍的。

如今，终是扬眉吐气。

太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在上日来临前，御医用秘药给她吊着的身子，终还是没撑住。

宫里刚换上的喜幔，换上了白布。

秦昱眼睛干干的，守灵守了三天，在他心里，太后还是爱他的母亲，虽然性情睚眦、也有不光彩的过去。

但是，母亲终究是母亲。

他守三日，苏媚陪他三日！

等两人都熬不住，秦昱便舍不得苏媚了。

大概人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

三日之后，秦昱就强制的带苏媚回寝宫休息。

他把苏媚箍在怀里，下巴压在苏媚的头顶，把她抱得紧紧的，却不让她抬头看他。

“孤小时候，唯一感受的暖，除了你，就是母后。”

“如今，母后走了，孤只剩你。”

“媚儿，不要让孤失望。”

他话音刚落，

“宿主宿主！男主对你的好感度到达100满值！”小珞珞第一次没控制住，在苏媚脑海里惊道，“咱们不是攻略系统啊！”

秦昱，“刚才好像谁在说话？”

“陛下，你听错了。”苏媚靠在秦昱怀里，在他脸上轻亲了一下，温柔如水。

她是不会让秦昱失望的。

因为一开始，她就没向他承诺过什么。

反而是他，既然给了承诺，那就，这辈子别想违背承诺了！

太后死了，整个后宫就是苏媚的。

开春，又到了选秀时候。

内务府总管送了秀女名册。

苏媚当着他的面，直接把名册烧了。

“王总管，太后国丧，三年内，不必给陛下安排选秀。”

名册在火盆里一点点焚成灰烬，坐在首位，一身宫裙的女人明艳照人，那眸色淡淡抬起，落在王林身上，就让王林感受到窒息般的压力。

他甚至不敢多说一句，直接应是，就从乾元殿退了出去。

王林额头细汗，走出宫门，心里却是一阵沁凉。

小太监问，“总管，这怎么办？皇后娘娘烧了名册，回去咱们又得被那群皇室宗亲老家伙们骂。”

“你问咱家，杂家怎么知道？谁问……那就让谁直接找陛下，找娘娘去！”王林骂了一声，转身，回头看了看乾元殿，却嘴角微微上扬。

短短一年，从小主到皇后，苏媚的人生堪称传奇……但是，作为有幸见证过苏媚阴暗一面的‘男人’，那种蛊惑狠辣的美，像是扎根在王林心里，梦回间不敢亵渎，只敢留恋……

而先前所有从内务府送淑兰殿的，他都是亲自查验，也帮苏媚避了许多阴损的坑。

朝圣的信徒不必神袛垂怜，只需神袛光芒盛大。

秦昱近日也在想要不要选秀。

他现在，除了苏媚是谁也不想要的。

但是，他可以不碰她们，选宫里来，给她们灌点药……省得那些大臣们吵吵嚷嚷，天天想把女儿塞给他。

“陛下！”

“臣有本要奏！”

“皇后娘娘胆大妄为，竟敢烧毁内务府秀女名册！”

“后入宫一年余，无嗣，已是最大罪过！如今竟敢视律法为无物！”

“陛下，太后娘娘虽是国丧，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还是该先以皇嗣为重！”

……

谏官们在外边争吵不休。

秦昱在卿文殿里，摩挲下巴，兴致大发，立马又给苏媚画了一幅小像。

嘴角笑容咧得大大的。

他就说，他皇后爱惨了他！

看，这样麻烦的事，她都肯替他承担，分去一半污名。

秦昱直接把谏官全赶回去了。

晚上，留宿乾元殿。

和苏媚一起用晚膳，看苏媚吃饭，优雅舒心，把盘子里的每一样都吃干净。

她向来节俭，尤其是食物上从不浪费，每次让人上膳食，也是上够自己吃得，绝不多要。

“媚儿！看。”

秦昱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白日画的小像。

苏媚刚才看他用膳，已经是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事藏着。

如今……

菊花烂漫，一簇簇明艳花丛，女人半躺在地，她发髻散乱，宫裙半褪，朱唇饱满，这明艳勾人模样，菊花肃杀傲霜，却只是女人美艳的衬景……

秦昱用色向来浓艳侬丽，尤其肖像画得极有神韵。

“陛下……”

“怎么？是不是喜欢得傻了？”秦昱自傲的道，“孤不是自夸，这画，百年后若是流传出去，那必定是传世名作。”

苏媚，“流传出去？”

“哈哈，说笑，说笑，”秦昱伸手揽过苏媚，“这画，等孤和媚儿白发苍苍，再一起重温，媚儿如此绝色，若是没了小画，等朕暮年想起时，剩下的只有回忆了，岂不是可惜？”

“那妾身也给陛下画一幅吧。”苏媚勾唇。

她让宫女拿了笔墨，秦昱给她研墨。

苏媚轻轻执笔，慢条斯理的，也给秦昱画了副肖像画。

她会的不多，都是原主记忆里传给她的，许久不拿笔，还有些生疏。

画一个秦昱邪笑，色眯眯的，伸着手，让人给他宽衣……

秦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