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高岑向临时指挥部成员通报了核心组的决定。按当时太阳系联邦任命诺亚方舟号指挥系统时的决定，实行军事化体制，舰长拥有决策权，机构调整属于舰长职权范围内的事，别人虽然有建议权，但一经决定，只能执行，不得违抗。虽然改变体制的呼声不绝于耳，也有一些挑战体制的越轨行为，但舰上的基本行政格局一仍旧贯，这使叶高岑在进行应变布局时掌握了主动权。他先与麦克达菲和江寒枫简单商量了一下，让他们尽快物色能干的生产管理人员，协助麦克达菲建立日用品生产中心，把工业园区和农业园区统管起来；招聘消费广场业务经理，尽快开业。嘱咐江寒枫物色熟悉财经管理业务的人员，把信贷处和分配办公室的班子搭起来，争取在消费广场开业前，按分配方案把第一笔津贴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按军事体制，原来的物资供应部属于舰上的总后勤部，下属生态园区是它的补给基地，按根据飞船总体行动计划，物资供应部，技术工程部和生活保障部预先拟定需求清单，严格进行生产以保证供应，一切都有预先设计好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运作。除了飞船行驶中出现技术问题需要安装新的设备，或者遇到了意外情况要对原有计划进行个别调整，麦克达菲必须亲临处置，一般很少过问园区的日常工作，只是定期做例行检查。施奈洛赫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从后面控制了乔伊特和惠特韦尔，把园区变成了从经济上搅局争取民心的桥头堡，迂回推进夺权阴谋。麦克达菲深深眷恋着地球家园，未婚妻丧身的那一刻是他永久的痛，自从得知地球上还有自己的同胞，他就把返回地球，拯救人类文明，看作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他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在从事地球和行星基地间的物资转运工作中，曾和利欲熏心的市侩打过不少交道，面对严峻的斗争，他坚决而冷静。他以指挥部的名义跟生活保障部的周烽燧打招呼，让他通知日常用品处的乔伊特到生态园区开会，并向屠岸要了两名武装保安人员，便带着几位原物资供应部的工作人员来到小红门。

生态园区的办公室小红门已经成了货栈，现在摆放着各式服装，有些已经挂在衣架上并加上了标牌，有的似乎刚刚加工出来，胡乱地堆在那里。几个姑娘手里举着衣服，围着园区的一个员工激辩，说没有按照她们在网上提出的形体数据加工，穿上不合身，要求退换。麦克达菲皱着眉头跟姑娘们说：“我是指挥部的麦克达菲，你们的事情等一下再处理，现在要在这里开会，有重要事情。”打开信息传呼器，拨通惠特韦尔，让他立即到园区办公室。乔伊特说：“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去叫他吧。”麦克达菲说：“不用，他马上到。乔伊特，你对这里很熟啊！”乔伊特说：“我们日常用品供应处，主要就是和他们打交道嘛。”说着，惠特韦尔从后门走了进来，似乎已经感到不妙，试探着说：

“年轻人强烈要求能为他们加工一些休闲衣物，我们就在工余时间搞了一点服务工作。”

“是吗？你们已经是设计、生产、推销、售后一条龙了，一点服务工作，太谦虚了吧？”麦克达菲讥讽地说。

“需求量太大，刚刚开始试着做，还没来得及向指挥部汇报。”惠特韦尔为自己辩解说。

“由于飞船本来的任务是为应对大劫难探索宜居星球，指挥部不可能预见到后来的巨大变故，根据新的情况及时改变管理体制，调整原有的工作和生活模式，并做出相应的规定。但是，你们私自动用舰上的资源，进行赢利性商业活动，是侵吞公有资产，即使按现有规定，也是犯罪行为。”麦克达菲严厉地宣布了指挥部的决定，他缓和了一下语气，传达了指挥部对善后处理的意见：

“惠特韦尔，指挥部认为，你们生产日用消费品满足舰上人员的生活需求，这并不错，只是你们的动机不纯，擅自占用公产牟利，本应予以惩处，但考虑到事情发生的背景，指挥部决定不予追究，限令清查非法所得数额，全部充公，下不为例。已有的销售点和经营渠道可以继续运营，但要严格实行经济核算，使用公用设施、人力和材料要计算成本，按规定计价购买并按比例上缴利润。指挥部新成立了经济委员会，下设管委会，并制定相关规章，希望你们一体遵守。一会经委会工作组就来和你们一起处理各项事宜，请你好好配合。”

离开小红门，原物资供应部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麦克达菲：

“主任，我看取缔算了，怎么还让他们继续经营呢？他们搞这一套，表面是图利，其实是要把飞船搞乱，他们好浑水摸鱼！”

“指挥部对他们的险恶用心了如指掌，但是飞船现在的处境今非昔比，整个体制必须改变，只能因势利导。飞船已经不是太阳系联邦派遣的执行单一任务的特遣队，而是一个自主设定目标、自谋生存的社会，必须有富于活力的经济运转机制，他们引进了市场经济，倒是开了一个头。我们除了从法规上进行规范之外，也要建立自己的生产、销售、信贷实体，把经济主导权控制在手里，这是保证诺亚方舟号稳定发展的基础，也是我们能够实现复活地球家园的根本保证。”麦克达菲胸有成竹地回答下属的提问，顺便也把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下步行动计划点了题。

江寒枫找到麦克达菲，协调建构和整顿经济秩序的细目和日程。他对麦克达菲说：

“麦克，你必须先行一步。首先是生产中心的建设必须先上马，要调查一下，以前统一供应的时候，有哪些必需品遗漏了，我就听杰茜卡说过，她们用的化妆品还是自己带上船的，现在快用光了。还要考虑到船员生活必需品以外的营养、保健、休闲等用品，虽然不能像地球上的市场应有尽有，但也应尽量提供一些飞船上长期短缺的饮食、娱乐等商品，像时装秀展销的服装，可以让他们继续卖嘛！有了商品和财政收入，才可以落实分配方案，发行银行券，发津贴，这样，我们就建立起了完整的经济体系，真正把飞船的命脉抓在了手里。”

麦克达菲对江寒枫的意见深以为然，决定先抓生产。他专门找斯泰因贝格谈了话，指陈时局，晓以利害，让他看清方向，出任生态基地的副主任，工业园区和农业园区统归他领导，惠特韦尔必须听命于他。通过经委会的全面调查，摸清了船员的主要需求，列出了当前的产品清单，让斯泰因贝格督率加紧生产。当年派遣飞船时充分考虑了长期星际远征的生活供应问题，所以基地设施齐全，绝大部分用品都可以通过化学合成和三D打印制造，由于使用现代技术，农业园区的作物种植和动物养殖也基本上能够满足对天然食材的需求。从地球上带来了一些无法在飞船上生产的原材料，如胡椒等特殊的调味品也有足够的储备，考虑十分周全。所以，不多时间，根据麦克达菲下达的清单，各种产品都已陆续生产出来，并有了充足的库存。

位于畅观厅的健身房隔壁是备用器材库房，本来就空旷开阔，而许多器材已经陆续在飞船维修和补建中使用了，清理后腾出很大的空间，经委会将它间壁成许多单元，作为商服广场的用房。麦克达菲决定成立一家超市，经营各种非供应商品，采用O2O的方式，把实地体验和网购结合起来；同时开办饮食中心，舰上的各个食堂的一日三餐，主要是考虑营养，虽尽量注意变换花样，但毕竟是标准化作业，人们怀念地球上的美食，都想换换口味，一些老饕更是馋涎欲滴，恨恨不已。麦克达菲聘任美国人詹金斯做商服广场的CEO，他是哈佛商学院管理控制专业的博士，曾受聘沃尔玛总部任国际业务总裁，后到太阳系联邦任全球物联网总设计师，在船上是原物资供应部总工程师。在太阳系联邦时，詹金斯和负责星际物资转运工作的麦克达菲就是合作伙伴，配合默契，两家是通家之好，詹金斯的妻子是麦克达菲未婚妻的闺蜜，也在大劫难中殉身，这使两个人同命相连，成了莫逆之交。詹金斯推荐二区食堂的主厨法国人勒弗卢瓦作饮食中心的经理。勒弗卢瓦曾在巴黎米琪林三星餐厅跟随世界名厨米歇尔·布拉斯学过厨艺，但跟老师不同，他不仅擅长法国菜，而且对世界各地的美食均有浓厚兴趣，如果有比较烹调学这门学科，他一定是个中翘楚。不仅如此，他在营养学方面造诣很深，是国际知名的营养专家，并以这一身份进入冬眠名单。诺亚方舟号聘他为专职营养师，但他酷爱厨艺，主动到二区食堂兼任主厨。詹金斯和勒弗卢瓦开始公开招聘人马，并由指挥部指令拉什莫尔调动技术工程部的力量，按两位主管的设计对商服广场和美食城进行装修和美化。麦克达菲征求了科学行动部几位大佬和栗径等年轻人的意见，决定广场就叫“诺亚方舟商服广场”，下属饮食中心定名为“地球家园美食城”。

一切就绪，只等江寒枫的分配方案出台。江寒枫通过调研，多方征求意见，拟定了津贴发放条例，原则是基本津贴+绩效津贴，基本津贴按职务、工龄和成就分为五等，原有生活供给不变。飞船物资准备充分，原来是按军事体制配给，实行大包干，是短时期执行特殊任务的权宜之计，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是无法长期推行下去的。现在增加了津贴收入，适应了人的个性化需求，深得人心，所以一经指挥部全体会议通过，立即颁布执行，除了几个细节应予修订，个别人评级不合理需要调整，全舰上下，皆大欢喜，对以叶高岑为首的现任领导集体赞不绝口。与此同时，方舟银行正式挂牌成立，发行流通券，可以存贷款，办理信用卡，印发纸券。纸券称太空币，面值五分，一角，五角，一元，五元，十元，百元。

翌日，诺亚方舟商服广场和地球家园美食城同时开业，全舰1300多人几乎倾舰而出，船上单调沉闷的生活气氛被打破了，人们似乎回到了往昔的日子。女人们惊喜地发现，她们久违了的化妆品和首饰，竟然出现在玻璃橱柜里，光芒四射，美轮美奂。戒指、手镯、项链、耳环、胸针，都是星际探矿发掘的珍贵矿石加工制作的，像天蓝色的青金石，金黄色的锆石，青绿色的透闪石，甚至含金属铯的稀有粉红色绿柱石，那些在地球上被称作璆琳，祖母绿，猫儿眼的奇珍异宝，在这里，经工业园区用加工航天精密机械的工艺设备批量制作成各型首饰，不过卖几十元太空币。在某些石质小行星上，这类矿石俯拾即是，常常是探测队员看着好玩拾来，随手丢在原料库的角落里，这下派上了用场。吃货们涌向美食城，打开菜单，大吃一惊，世界上各国有代表性的美食虽然并不可能齐备，但一些精品却赫然在目，像法式蒸鹅肝，白汁烩小牛肉，英式康沃尔馅饼，伊顿麦斯，德式白香肠，威尔芬布丁，意式帕尔玛干酪牛肉，马莎拉酒酱牛肉，中式烤鸭，宫爆鸡丁，看得老饕们口水直流。酒到酣处，吃一口家乡菜，许多人泪泗滂沱。驾驶舱的导航员是英国人，嚼着威尔士烤兔，竟嚎啕大哭，被同伴劝住，还哽咽着说：“nostalgic,finallyreturnstomynativend，中国人说，狐死首丘，叶落归根，我想回家啊！”餐厅里所有的用餐者无不动容，几位女士啜泣起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回首四顾，看着墙上挂着的地球风光图片，人们的心都回到了地球家园，一个小伙子站起来，举起酒杯，高声说：“来，为我们亲爱的地球母亲，干杯！”

叶高岑的反击太强有力了，不用再宣传回归的意义，人心向背，如风吹草偃。

就在对地球生活的一片怀旧情绪中，“青年地球之友读书会”举办的《美丽的地球风光：凌遹初、丘莘学摄影作品展》和《星际洪荒漫游：江寒枫太空美术作品展》，在游艺厅如期揭幕了。游艺厅的大厅临时充作展厅，中间打上间壁，隔成两个展室，左手是摄影展，右手是美术展，除了墙壁上挂满作品外，中间还立着一排排的展示架，内容十分丰富。两老的摄影作品下面的标签上，都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和拍摄时间，风景照还注明了地点。诸如“蜿蜒的长城”，“妩媚的西子湖”，“苍山落照”，“撒哈拉瀚海”，“亚马逊丛林深处”，“蓝色的多瑙河”，“碧蓝的爱琴海”，“巴厘岛风情”，“婆娑树影中的夏威夷”，“冰封的贝加尔”，“静静的顿河”，“富士山远望”，“朝霞中的泰姬陵”，“世界的十字路口——纽约时报广场”，等等，两老足迹遍及全球，一张张照片把人带回旧游之地，令人无限怀念。除了众多风景照，还有大量人物摄影和生活照，天真烂漫的孩子，慈眉善目的老人，相亲相爱的情侣，繁忙专注的职场白领，埋头读书的学子，场上拼抢的球星，纵情高唱的歌手，课堂，幼儿园，实验室，写字间，邮电局，超市，酒楼，别墅，住宅小区，林荫路，报亭，路边小摊，芭比娃娃，节日气球，中国结，粽子，分类垃圾箱，……一切一切，是那样普通，但越是平常，此刻越是让人万分惆怅。展厅留言簿上的题词，几乎是一字一泪。

幸亏有第二展厅，使观众转换一下兴奋中心，情绪暂时得到了缓和。江寒枫是科幻迷，特别喜读美国科学家卡尔·萨根的作品，他的许多关于宇宙的书封面都是太空美术作品，特别是那本《接触》的封面，画的是浩渺的星际太空结构，使他深受震撼，从此迷上了太空美术，后来干脆自己亲自操刀了。他不大欣赏太空美术创始人邦艾斯泰及其继承人岩崎一彰、沼泽茂美的风格，认为总没有跳出地球景物的窠臼。他很喜欢乔恩·隆伯格、大卫·哈代、乔·图克查龙等人的作品，认为以科学理论为基础，驰骋幻想，是对宇宙未知世界的大胆猜想，充分展示了人类智慧能力。他有点倾向于现代派画家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认为画家对空间应当有一种直觉和哲学的感情，画出无限和永恒的感觉；也认同意大利现代画家卢西奥·丰塔纳的“空间主义”，把绘画看成是表现现代科学的潮流和能量，打破二维空间。江寒枫的一幅巨型油画题名《进入永恒的深处》，给予人强烈的震撼：从黝黑的深渊中迸射出无数条金线，闪亮的光斑在射线之间跳跃，白色的云团或浓或淡地在画面上漂浮，充满动感，使人有一种宇宙诞生的在场感。另一张画作也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名叫《无限的生命》，类似格拉尔德·施奈德尔的《构图》或阿尔伯特·马格奈利的《构图第六号》，画面上是纵横交错的直线和波状线，看似混乱，但仔细看去其中含有复杂的有序性结构，而且结构中隐约显出界限分明的层次，所有的结构都向中心集中，是一种辐辏状的系统。这幅画似乎暗示宇宙中不仅有凝聚态物质形式的生命，也可能存在场形态的生命形式。观众在宇宙太空中参观江寒枫的画展，有一种特别的况味，感到自己正与无边的宇宙融为一体，从宇宙回头看地球家园，更感到人类文明之可贵，返回地球家园的愿望虽然更加迫切，但心胸却豁然开朗了。

展览开幕的第二天，罗璇的《空间维度的秘密：探寻破除二维禁制的钥匙》和苍仰宆的《评所谓宇宙的“黑暗森林法则”》两个讲座也先后开讲。和辛格那次讲座不同，这两次都座无虚席，连后面和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罗璇的演讲虽然是科普，却非常有吸引力。她根据当代科学的新进展破解宇宙最深邃的奥秘，而且，这个问题的解决关系到返回太阳系的决策是否正确，也维系着人们能否重圆家园之梦，无论是前进派还是回归派的听众，都想从她的演讲中破解心头的疑难。她劈头就问：格利泽人怎么能做到把三维的太阳系压成二维平面？这是神力还是自然力？她说，要解开这个谜，就得弄懂维度物理学。维度是空间几何学，但基础却是物理学，所以物理学家说“物

理是在创世第一天产生的，而几何是在创世第二天产生的”。宇宙创生于奇点，奇点有没有维度？既然是点，那就是一维的；但也可以说是高维的，因为以后的宏观三维和微观六维都压缩在一个点中，只是并非现实的维度而是潜在地存在着。高维、高能、高热的奇点发生所谓宇宙大爆炸，在暴涨中温度降至10的32次方K的时候，引力与其它三种相互作用力分离出来，温度继续降低，电磁相互作用分离出来，这时宏观三维空间形成了。温度降至10的-15次方K时，微观层次中弱相互作用、电磁相互作用分离开来，在量子世界形成六维空间。爆炸和坍缩是对立的天体物理行为，大爆炸使维度展开为现实空间，如果未来宇宙重新收缩最后出现大坍缩，维度将复归于潜存状态。问题是，在今天的宇宙中有没有局域的坍缩？黑洞是几维的？就外部说，它是有体积的，就内部说，引力使维度卷曲到极小，但应该仍保留10维度规。但眼前摆着太阳系被降为二维的事实，应当怎样解释？正像我们不能从弹性理解固体而只能从固体理解弹性一样，我们也只能从作为空间维度基础的物理作用去理解降维现象。宇宙中宇观和宏观物体相互作用（排斥或吸引、分离或接近）凭借的是引力相互作用和电磁相互作用两种长程力，大爆炸也通过这两种力首先分离出来而形成三维世界，反过来，可以推论，格利泽人将太阳系降为二维，也必然是利用这两种力。费解的是，他们是怎么做到把三维空间恰好降为二维，而不是一维或零维化为乌有呢？这是问题的关键，经过近日的研究，我们团队得出的初步结论是，他们发现了维度与两种长程力之间相互关系的规律，并掌握了强大的能源技术，通过释放强引力场将太阳系“压扁”，但又使太阳系内部的电磁场在强度和方向上恰好与向内作用的引力场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我们的希望也正在这里。可以透露给大家的是，我们正接近于找到格利泽人已经发现的秘密，而且也找到了获取如此巨大能源的途径。还要告诉大家的好消息是，地球上中华生态园甲子号的同胞们也发来信息说，他们在解读二维化的物理机制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而且也找到了一种巨大的新能源。

讲到这里，罗璇激动起来，她用嘹亮而清脆的女音高声说：“同胞们，朋友们，宇宙的其他智慧生命能够解读维度的秘密，我们人类并不比他们笨，只要有规律可寻，我们就能找到。他们能降维，我们就能升维。哥伦布在发现新大陆时说：‘我们处于什么方向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正向什么方向移动’，诺亚方舟号正一天一天接近太阳系，我们正向家乡的土

地移动，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的吗？光明就在前头，让我们努力吧！”

一场深奥的科学理论课包含着智慧、勇气和热情，听众竟热血沸腾，这个美丽端庄的年轻姑娘内心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人们被鼓舞起来，燃起了新的希望。

一天后，是苍仰宆的讲座，栗径和老师商量，改变一下形式，先举办“亲历地球上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讲演比赛，比赛过后再举行讲座，这样更有针对性。经过预赛选出四名讲演者，一共陈述了四个案例：

丈夫三十年如一日守护植物人妻子，不离不弃，每天定时拉着妻子的手，重复一句话：“宝贝，我爱你！”，在妻子五十岁生日那天，他在同一时间当着来祝寿的亲友再一次拉起妻子手说“我爱你”的时候，不想妻子突然泪流满面，清晰地说：“我也爱你”。

母亲到远在千里的名牌大学看望三年未回家的儿子，因为儿子半年没有信息了，在门卫处打电话给儿子，说只看一眼，马上就得赶回去，儿子不情愿地来到校门口，只见母亲两鬓如霜，从衣袋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两捆百元大钞交给儿子，说：“你爸在工地砸伤了腿，躺在医院里，他不能再打工了，让我把工伤赔偿金和补助金都拿给你，让你别惦记我们，好好念书，好好做人。”

姐弟二人父母双亡，弟弟自小羸弱，姐姐为护着被顽童围攻的幼弟左手致残。弟弟天资聪颖，为资助弟弟读书，美丽的姐姐沦落风尘，但始终瞒着弟弟。弟弟得知后羞愤难当，不肯再见姐姐。弟弟经营一家科技公司，遭逢金融危机而破产，走投无路，染上毒品。在一个风雪之夜，穷困潦倒的弟弟想从桥上纵身跃入江中，一只柔软的手把他拉入怀中，只说了一句话：“弟弟，我是姐姐，跟姐回家！”几年后，因一项重大科技发明弟弟获重奖，颁奖典礼上他作为领奖人却迟迟未到，在全场等待中，弟弟推着瘫痪的姐姐来到台上，抱起姐姐，对着全场嘉宾说：“把奖发给我亲爱的姐姐吧！”

老人住在郊外的一栋孤零零的房子里，和失去双亲不足一岁的孙女相依为命，陪伴的只有一只小花狗，孩子还有一个姑姑在几十里外的省城念大学。一天老人抱着孩子带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