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连张孩子的照片都没有?"老爷子气得腮帮子又鼓了一下ン

钟聿耸耸肩?"真没有ン"

钟寿成不信?"你把手机给我?"

钟聿?"手机给你干嘛?"

钟寿成?"我自己翻?"

钟聿无语?"爸?您至于嘛?孩子就在我那?又不会跑?等您出院了就能见着了ン"

老爷子眉头一竖?"谁说我要见他?"

钟聿?"您不见?"

钟寿成?"当然不见?别以为生个儿子就想认祖归宗?没这么容易的事?再说现在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她说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

钟聿皱眉?"行行行?您说不见就不见?现在您是病人?都依您?所以您千万放宽心?我保证不会让豆豆出现在您面前?"

"你??"老头一口气又被顶在嗓门眼?上不去?下不来ン

钟聿还使劲在旁边添油加醋?"反正户口本上孩子还是姓梁?这些年我也没尽过一点当父亲的责任?豆豆也没吃过一口我们钟家的米?所以您说得对?认祖归宗还真没这么容易?"

"什么?"老爷子哑着嗓子吼出来?"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认祖归宗没这么容易?这是不是那丫头的意思?"

眼看老爷子脸都绿了ン钟聿压住性子?瞥眉哭丧着脸?"梁桢没这么说过?但您自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他妈一个人带着?我?你?钟家上上下下这些人在过去五年里对豆豆而言都是不存在的生物体ン他概念里没有爸爸?更没有爷爷?您还指望他一下子就能接受我们这些人?"

"混账东西?就算之前五年我们没有尽到责任?但他始终流的是我钟家的血?这点不可能改变?所以怎么算都应该是我钟家人?"老爷子斩钉截铁?语气特别肯定ン

钟聿咳了声?"对ン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人未必这么想?再说您刚也说了?这事不还没调查清楚嘛?所以之前我也一直没敢跟您说?要不再等等吧?等您身体恢复了?出院了?我看能不能安排你们先见一次面?"

停顿了一下?他像是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事?"哦对了?您刚说您压根也不想见孩子?您看我这脑子??"

"钟聿???"老爷子随手抓了只枕头就扔了过来?"混账东西?纯粹消遣我是不是?"

钟聿接住枕头?总算憋不出笑了出来?笑完抱着枕头一屁股坐到床边上ン

"爸?您这是何必呢?明明心里想见得要死?还要嘴硬ン"

钟寿成靠床上喘了两口气ン

钟聿扔了枕头过去给他一下下捋着胸口?父子俩难得有和谐时光?钟聿也渐渐收了笑容ン

"爸?我知道我混账?结婚领证都没提前征得您同意?但您也得听听我的理由再气是不是?"

钟寿成躺那朝他扫了记冷风?"你能有什么建设性的理由?无非就是被那丫头迷了心智?"

钟聿苦笑一声?"这点我承认?我是挺喜欢梁桢的?您五年前应该就知道?"

钟寿成?"哼?"

钟聿?"但这也只是其一?"

钟寿成?"所以还有其二?"

钟聿替老爷子捋胸口的动作停了停?突然垂眸低头ン

"爸?您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什么?"

"希望可以一家三口齐齐整整?"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钟聿突然抬头看着钟寿成?钟寿成心口猛地一抽搐?一闪而逝的感觉来得太快?来不及思考其原因?只觉得好像是因为内疚或者心虚ン

父子俩相互沉默看着对方ン

不用多用语言来描绘?但其实彼此已经心知肚明ン

病房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ン

大概隔了小半分钟?最后还是钟寿成先开口?"你怪我?"

钟聿扯着嘴角很无奈地笑了笑ン

"能怪吗?您是我父亲?您生我养我?这些年对我也一直很不错?但是您若要我讲真话?成年之前?我对您还真的怨过?特别是不小心听到别人喊我小杂种的时候ン"

床上的老人眼动了动?但很快露出戾气?"你是我钟寿成的儿子?谁敢说你是小杂种?"他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大?加上情绪激动?连续开始咳起来ン

钟聿又给他顺了几下心口?其实这时候跟他说这些真的不合适?但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聿也就直接顺着往下说了ン

"道理是这样?但别人未必会这么想?我亲妈也不是钟太太?所以单从这层关系来看?他们说我是小杂种很正常?"

"胡说?我钟寿成的儿子?钟家嫡亲血脉ン哪个敢这么胡言乱语?你告诉我?来?你告诉我?"钟寿成恨不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就要去找那些人算账ン

钟聿把人压住?"爸?咱冷静点可以吗?"他盯着显然情绪激动的老人?叱咤一生?如今病痛缠身地躺在床上ン其实有些话嘴上犟着一套?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ン

"爸?我小时候怨您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却把我亲妈送走?当时真的无法谅解?甚至一度觉得您自私?残忍?不像一个男人?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可能也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吧?我开始慢慢明白?您有您的立场?您的无奈和责任?这些年我不能评判您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起码我一直在试着去原谅和理解您ン"

钟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钟寿成ン

父子这么多年?这算是他第一次剖心置腹地跟他说些话ン真诚地?真挚地?发自内心深处地??

"但是爸?我可以尝试着去理解和原谅您?但是很早之前我就对自己发过誓?将来若我有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以让他走我的老路?我要他同时都拥有爸爸妈妈?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地生活在一起?所以当我知道豆豆是我儿子的时候我一度都无法面对事实?不是激动?不是开心?而是觉得自己枉做一个父亲?前面五年?我对他不管不问ン把他一个人丢在一个没有爸爸的环境中长大?我甚至可以感同身受到他的恐惧和孤独?大概就像当年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所以我才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跟梁桢结婚?因为只有结了婚?领了证ン给了他妈妈一个名分?当公布豆豆身世的时候他才不会是小杂种ン"

钟寿成觉得胸腔里堵着一口气?硬邦邦的?震得自己疼ン

"阿聿?"老人眸光微动?嘴角到下巴发皱的皮肤绷紧?心里其实也有很多话要说?但此时仿佛被施了咒语?任平时多决断杀伐ン这时候也无非只是一个心中带有愧意的父亲ン

钟聿拍了拍他搁在被子上的手ン

"我知道先斩后奏您肯定很生气?也知道您不喜欢梁桢?但就算看孩子的份上?您起码体谅我这个初为人父的心情ン"

最后一句话让钟寿成的语言功能全部丧失ン

他坐在那半天都没回神?脑子里都是刚才钟聿说的那些话?回想当年的选择?到如今的局面?对错不好说?但绝对不是他当初料想的样子ン

父子对坐?秋夜冷风透过窗口吹进来ン

病房里只剩下一片沉默ン

话都说了?立场也都摆出来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ン

大概隔了几分钟?钟寿成往床上一趟?目光直直看着天花板?说?"明天把人带来先给我看看吧ン"

钟聿心思微动?嘴角笑开?"好?"

"我说的是孩子ン"

"爸?"

钟寿成侧过脸来?"这已经是我目前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你给我聪明一点?别得寸进尺?"

钟聿撇了下嘴?想再说些什么?但理智最后还是压住了冲动ン

"行吧?那就先看孩子?"

门外站在黑影里的身子动了动?双手握拳?指甲都恨不得都抠到肉里ン

走廊灯光惨淡?住院楼已经过了家属探视时间?加之钟寿成住的是VIP病房?为防止记者骚扰?整层都被包了下来?除了几个值班保镖之外?周围空无一人ン

蒋玉茭似乎能够听到自己肺腔的喘气声?一张一合ン像是气球一样?不断有气体往里充?她觉得肺腔都要被涨满了?随时都有爆炸裂掉的可能ン

??

丁立军平时不怎么上网?更不会关注微博或者新闻?他是从高玉珠那里得知了钟聿公开了梁桢跟他领证的消息?包括豆豆的身世ン

当天晚上高玉珠去丁立军那吃饭ン

冯菊那案子有眉目了?虽然被偷的钱还没拿回来?但冯菊已经在派出所招认?后续只要把手续办齐?法院开庭审理?很快钱就能拿回来ン

为此高玉珠说要过来给丁立军庆祝庆祝?恰逢丁立军心情也不错?就答应了ン

六点多高玉珠就拎了酒和菜过来了?大冷天的外面一件长风衣?进屋后把风衣一脱?里面是红色紧身超短裙?月匈还特别低的那种ン

酒过三巡?丁立军有些醉了?高玉珠就趁机过来动手动脚ン

之前她也试探过几次?可丁立军都没从?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酒劲的缘故?他倒没把人往外推ン

高玉珠见有戏?干脆一屁股坐到丁立军腿上ン搂着他脖子贴着蹭了蹭ン

丁立军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虚搂着她的腰?没推?但似乎也并没多主动ン

高玉珠毕竟还是女人嘛?也知道不能过于主动?于是耐住性子?继续坐他腿上?猫着身搂住他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ン

起初都是些家长里短?她哪个小姐妹买了房?哪个小姐妹又在哪租了个门面自己做生意?后来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梁桢的事ン

"??你说小梁这命是好还是坏?"

丁立军蹙眉?"咋这么问?"

"这不嫁了个豪门嘛?还给生了个儿子?"

丁立军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事?"

"网上都传遍了啊?你居然还不知道?天哪我跟你说?就钟氏?钟氏你知道不?哎哟小梁也真是牛逼啊?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勾搭上这种极品?而且两人竟然一声不响都领证了?豆豆也根本不是小梁跟那姓唐的生的?而是这太.子的儿子ン"

高玉珠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ン

"天哪简直奇葩得不行?简直跟电视里演的情节一样?哦不?电视都不敢这么演?听书似的?真不知道什么能耐可以拿下这种男人?不过话又讲回来?有钱豪门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嘛?就小梁那条件?还有之前被包养过的黑历史?钟家能容得下她么?"

丁立军之前其实已经知道梁桢跟钟聿扯证了?他惊讶的是钟聿居然突然就对外公布了消息ン

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ン

"行了?容不容得下不是你说了算?也跟你没关系?这是人家家事?"丁立军下意识推了一把?可高玉珠不干哪?她吃瓜吃得正兴奋呢ン

"什么家事不家事的?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好吗?你以为嫁的是普通人吗?那可是钟家?钟寿成?诶富豪榜上都有名的?这种人家少说也得找个书香门第?起码家世得清白吧?可就小梁那样的?家里什么条件就不说了?自己还跟钟寿成女婿睡过?你想嘛就她以后??"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丁立军突然怒吼一声ン

他顶讨厌跟高玉珠聊梁桢的事?没想她还越说越来劲了ン

"行行行你赶紧给我下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坐人膝盖?真当自己小姑娘呢?"丁立军不耐烦地推着高玉珠ン

大概是推得有些猛了?高玉珠又是穿的超短紧身裙?没稳住差点从他腿上摔下去ン

高玉珠气得脸都白了?扶了下桌沿才勉强扶稳ン

"丁立军你有病吗?我说都不能说了吗?"

"对?不能?"

他借着酒劲也是耗上了ン

这下可好?高玉珠本来心里就不爽呢?逮着机会更加要揭他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告诉你?人现在嫁的可是豪门?你去网上翻翻她老公照片?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她以前瞧不上你?以后恐怕更瞧不上?"

这话可把丁立军刺激到了ン

"走?滚?"边说边把高玉珠往门外推ン♂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