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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我好似听闻了雨滴的声音,随着我睁开眼,驾驶座上的宫馨,仍然全神贯注着车的前方,不过车辆并未行驶,或者说是行驶得缓慢,我扬起身,拿起一罐过半的“红羊”(功能性饮料),饮了一大口。
“你醒了?”宫馨看了我一眼,问道。
“恩。”
“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主要是你的车技好,所以睡得死沉死沉的。”
“你就别夸我了,明明就是堵车了,你瞧,前面都堵死了。”
“好吧。”说着,我眺望着前方,细雨缠绵,天色被笼罩了一片暗沉,车尾灯形成了一种很奇妙的反应,鲜红的画面宛如血腥的潮涌,灌入我那被刺痛的双眼里。
“唐颂?唐颂?”
“恩……”我回过神,看向宫馨,“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说你怎么了呢?叫你大半天,也不见你应答,你没事吧?”
“哦,没、没事,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
“是啊,你不觉得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宫馨的脸上露出一股迷茫。
“这是高速路?”
“是啊。”
“高速路上还堵车?”
“可能是前面发生车祸了吧,我还记得下雨刚开始的时候,路上的车辆就在减速慢行了,没过多久便堵了起来。因为路面在未下雨之前,存积了很多能让车轮侧滑的媒体。如泥土、过往车辆滴漏的油污、车轮行驶与地面磨擦遗留在路面上的橡胶泥,还有在车辆运输物的洒落与其路面所产生的一些问题等原因。当雨刚开始时便把路面上的那些媒质给弄湿了,此时的路面便像洒上一层薄薄的润滑剂!但在雨中,由于雨水不断增加,路面上的“润滑剂”亦随之被稀释,大雨时,会将其完全冲洗干净。我估计就在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发生了车祸。”
沉声了片刻,我点头道:“诶……你这分析……的确像是一位专家啊。”
“诶……我只是说得比较客观罢了,还专家呢?什么专?砖头的砖吗?”
我微微一笑,又将目光放在了拥堵的高速路上,昏暗的天际,宛如暴风雨的前夕,这细雨仿佛在逐渐加大,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车窗上的雨滴声越来越吵杂。
“哎,什么情况,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我喃喃自语着,这时,应急车道里,一辆鸣笛的急救车,飞驰而过,乌拉……乌拉……乌拉……乌拉……
我试着按下车窗,但是飘零的雨水瞬间便溅洒了进来,我只好又关上,侧着身子,尽量看着那辆在应急车道里飞速驶离的救护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
“看吧,我说得没错吧,一定是出了车祸,医院的救援车都来了。”
我深吸一气道:“也许是吧,或许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可就在此时,原本正常播放的收音机,那低声的优雅的旋律断断续续了几声,随后便没声儿了。
“怎么回事?”我低头看着中控,设备灯还亮着绿色。
“奇怪了……”说着,宫馨开始调试着频道讯号,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回应我们的,全是故障的噪音。“我不知道?难道是通讯中断了?”
我没有开口,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这讯号中断和发生的这一场车祸有关联?我长叹一声,感觉胸口慌闷,而且是闷得难受,若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还真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我端起那罐所剩无几的“红羊”,打算再饮一口,舒缓一下内心枯燥的情绪,可是我并没有注意,易拉罐直接洒倒在我的胸前了。
“靠……”
“你没事吧。”
“没,没事。”
“车门下边有纸巾。”
“恩,好的。”
“你有心事吗?”我擦拭着湿透了的黑色夹克外套,没有作答,她继续问道:“总是心不在焉的。”
“哎……”我摇头叹道:“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总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你是指什么怪怪的?”
“感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哎……就像是你所谓的第六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啊…………”
“啊…………”
“快逃,快逃啊……”
“啊……”
“救命、救命……”
突然间车窗外,人声沸腾,迎着骤雨淋漓,出现了无数个人影,他们正朝着我的方向亡命奔逃,我顾不上大雨倾盆,立即打开了车窗,将整个身子探了出去,霎时,我脑海里跳动的神经扭曲到了一起,立即从车窗上跳了出来,对宫馨喊道:“快,快出来,快!”
“快逃啊……救命!”
“啊……”
尖叫声响彻在暴雨之中,冲刷着人们内心的恐惧,宫馨刚下车,我立即冲了过去,拽着她的手便向后跑。
“怎么了?唐颂,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断地向后看,我不确定她是否能看见,但我,看见了,在那如末日侵袭的昏暗天迹,一艘客机尾部冒着浓烟,正朝这条高速路俯冲而来。
噢,见鬼,是发生空难了?纵使我现在心里清楚,但我不确定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失事的客机,像是在天空中哀嚎,剧烈的轰鸣声,牵动着我焦躁惶恐的心,难道我真的就此意外身亡?不可能吧,不可能这么衰吧。如果说让我面对惊悚的灵异事件,我可能会找到办法应对,但是让我面对现实灾难,除非我有一双翅膀,像天使那样的翅膀,然后抱起宫馨一跃而起,捡回一条命不说,还能翱翔整个苍穹。
然而,想法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随着轰鸣声将至,轰!惊天的爆炸声,响彻天地,即便是暴风雨之中的雷霆之怒,在这爆炸声之中也显得更为弱小了。
“啊……啊……”
“啊……啊……”
“救命……救命啊……”
“啊……啊……”
来自男女老少,来自逃亡者们心中的凄厉惨叫、嚎啕大哭、绝望呐喊……
我感受到背后一股热流袭来,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那一片火海,焚烧至天际,淹没了万物,吞噬我所看到的一切。那一片翻涌的火浪如同大海里的浪潮,接踵而至。噢,我的天呐,我躲不过去了,它的速度,远超过了我。
那一刻,死神降临,仿佛我的生命就此而被终结,我停止了奔跑,宫馨也停止了奔跑,她那绝望的眼神,还携带者无尽的惶恐,我将她拥入怀中,闭上了双眼。
轰……轰……轰……轰……火海吞噬着一切,它最终吞没了我。
“啊……”
我猛地扬起身,天呐,果然,又是一个噩梦,这都司空见惯了,我看向旁边的宫馨,她此刻正一脸诧异的盯着我,同时我感觉到车速缓慢了,进入了最右侧的车道。
“你怎么了?”她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担忧。
“没,好……好像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
“恩,太逼真了,感觉头发都烧没了。”
“你才打盹十分钟左右,就做了个噩梦?”
“十分钟左右?”
“是啊,你自己看看时间呗。”
我看了一眼中控的时间,才早上十一点十三分(11:13),是啊,我记得先前就十一点左右啊,果然,才过十分钟,天呐,短短的十余分钟,我居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可是,我现在所感到震惊,不止是时间问题,而是,这梦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情形,好像我似曾相识,没错,我还记得,当初接手陆羽案件的时候,在乘坐的出租车上,行驶在繁华热闹的街头,外面下着暴雨,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经历死亡,可是但我苏醒之后,我却惊讶地发现,噩梦中的情节,居然在现实中得以应验了,天呐,这太可怕了。
轰轰……轰轰……
窗外,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滚雷声,宫馨自言自语道:“哎……看这样子,待会可能会下暴雨。”
就在这时,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的一段低沉的旋律,忽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如下:
【各位听众朋友,下面插播一段紧急新闻,一架由简南市开往西运的连航客机F761发生了意外,飞机仍处于迫降的阶段,目前无法确定该航线的准确位置,请听众朋友们都尽量待在家里,谨防发生不幸的意外……各位听众朋友,下面插播一段紧急新闻,一架由简南市开往西运的连航客机F761发生了意外,飞机仍处于迫降的阶段,目前无法确定该航线的准确位置,请听众朋友们都尽量待在家里,谨防发生不幸的意外。】
随着广播里重复的通告,宫馨叹道:“哎……前几年,好像新闻就报道了一次空难,怎么感觉这个世界哪儿都不安全呐?哎……”
飞机处于迫降的阶段,发生了意外?天呐,空难?我焦躁的大脑里,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事。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噢,外面还真是下雨了,可能待会儿真的会有暴雨,前面的车辆都在减速了。”
我听闻着宫馨的话,抬头望去,果然,我看见了一辆一辆车的尾灯,车速可能大概只有六十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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