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看着身旁的殿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www.muyuwenxuan.com

“殿下这几个月一直在观星台吗？为什么不回祁阳宫？”

“啊？！”

陆栀知没想到沈初会问她这个问题，想了想，阿初练功已经很辛苦了，不能让他操心。

“就是突然之间对星象有些兴趣，想跟着学学。”

沈初眼眸微闪，继续问道。

“那殿下觉得国师大人如何？”

“他？！妖孽一个呗！我给你说，他呀，嘴比顾长风还烦人，还爱臭美，自恋，喜欢折腾人！而且……”

巴拉巴拉，陆栀知吐槽了一路的无殇，把他做的各种事都说出来，沈初偶尔会问几句，大部分都是陆栀知在讲了。

然后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醉仙居。

“臣送殿下上去吧。”

“啊？！”

“臣想认识一下这位国师大人呢。”

沈初对这位国师很感兴趣，实在是想了解一下。

两人刚进入包厢，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小狐狸，你可算回来了，让我等你这么久！”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陆栀知瞪大了眼睛，昨晚上醉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能醒这么早？难不成，是装的？！

陆栀知看到了无殇眼中的笑意，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把他好好打一顿，骗自己喝了那么多酒，他竟然装醉，哼╯╰！

“殿下……”

一直在陆栀知身后的沈初出了声音，打断了陆栀知心里对无殇的讨伐。

沈初来之前已经明白陆栀知对国师的态度，因此，并没有排斥与国师的认识。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无殇，并不简单。

“这位就是国师大人了吧，沈初见过大人。”

无殇注意到陆栀知身后清隽俊雅的少年郎，无畏地看着自己，眼中坦坦荡荡，不禁有些好奇。

“这位是……”

“喔，他是我的朋友，沈初，也是我的贴身侍从。”

“沈侍从。”

无殇听过这个名字，他之前只知道是陆栀知从淮阴带回来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凡，恐怕造化不浅啊。

“幸会幸会。”

无殇转头看着陆栀知，挑眉说道。

“他就是你昨晚非要去见的人啊！”

“你不会一早就猜到了吧！”

陆栀知突然想到自己一开始找他时，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猛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无殇看见小狐狸已经翻译过来了，强忍着笑意。

“这不是某只小狐狸非要耍心眼吗，刚好我近来闲着，索性闹一闹。”

“哼╯╰，不想理你了。”

无殇笑了笑，提示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宫了。”

陆栀知看着面前高自己一头的沈初，眼中带着不舍。

“阿初，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哦！”

“殿下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去。）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天空隐隐露出一抹青色，周围一片寂静。

沈初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大路的尽头，眼眸逐渐黯淡。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师父说的话:

“公主是天上的月亮，弟子只是想永远守着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沈初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上自己掐的月牙伤口，垂下了眼睑。

如今，他不光想要守着他的殿下了，他还想把月亮揽进怀中，永远的占有她啊。他可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呢。

殿下，你可知道，你就是我的唯一，是我唯一敬仰的神明。

……

马车上，无殇审视的目光停在一处，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糕点的陆栀知。

“那位沈侍从不是贴身服侍你的吗？怎么会住在宫外？”

“阿初最近在习武，并不住在宫里。”

“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朝规定侍从应该只需要服侍公主起居，陪伴公主学习的吧，并不需要武艺。”

陆栀知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回答。

“阿初不是一般的侍从。”

无殇被挑起了好奇心，无意识地坐正了一些。

“怎么个不一般啊？”

“阿初不会是我的面首，他值得更好的生活。”

无殇轻挑眉头，不再说话。

本朝国力强盛，地广物博，对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重视，女子可以经商，也能入书院学习，成为宫中女官。男女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地位区分，女子休夫的案例也不少见。

此外，与小国公主不一样，我朝公主并不需要远嫁和亲，而且，皇室的公主自入学起，可在世家子弟中挑一位侍从，服侍公主的日常起居以及学习读书。

这侍从一般都是些庶出的子弟，等到公主及笄之时，运气好的，公主会推举其入朝为官；运气不好的，还会被逐出皇宫。但是，大部分人都会留在公主身边，成为面首，以供公主玩乐。

这么些年过去了，虽然规定有些改变，但是嫡出公主，或者受宠的公主，经过陛下同意，依旧可以任命侍从。

这沈初，当初就是过了陛下的眼，才会留下来。真是想不到，小狐狸竟然会为了他，打算这么多，她就这么看好他？

“你……，从前那时候见过沈侍从吧。”

陆栀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他都能猜到！

“我那时的确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帮过我，还给我留了一段话，就是那段话，让我的心里突然有了力量，不再一心求死，虽然最后，我还是离开了，但我依旧很感激他。”

“什么话？”

陆栀知回忆起了久远的过去，冷淡的少年离开时，留下一段话。

“自怨自艾能改变什么？你的眼泪不过是无用的东西罢了，若当真在乎，就该去不顾一切地去争，去抢，而不是一个人默默地躲着，软弱又无能。”

少年英才，从那时，自己经常会控制不住，留意一些有关他的消息。

“惊才绝艳的当科状元。”

“心思深沉的第一权臣。”

……

他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陆栀知好像陪着他走了好多路，从状元到天下第一权臣，她默默地看着那满身傲气的少年郎，逐步成长。

再后来，陆栀知病重，无人问津的那些日子里，再没了他的消息。

所以，当重生后，自己再次见到曾经的少年，控制不住地想要拉他一把，在陆栀知的心里，他就该一身傲气地站在人群中，受着众人仰望。

“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四周格外寂静。

“有人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