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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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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喧闹的时候追求宁静,说是吵闹会经常打断自己的思路。&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可是真的给人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其实更加不易于思考。陈小希此时就身体体会到这种状况,坐在空旷的阶梯教室里,她的心越来越不能平静!

因为太过于安静,陈小希反而觉得听到了很多异样的声音!一会儿像是有婴儿的哭声,一会儿像是楼上传来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一会儿又像是买菜小贩的怒骂声,一会儿又传来怪物呼吸般的低沉声,又一会儿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滋滋啦啦”奇怪的电流声。总之,陈小希觉得她并不是坐在阶梯教室,在她的身边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同时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当然,那些声音其实很小,小得如果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见。可是陈小希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她越是想要集中注意力在书本上,听觉神经就越是要努力去辨认那些奇怪的声响。渐渐地,她觉得那些声音仿佛是从水中传递过来,闷闷的伴着水波声。

陈小希捂着脑袋摇了摇,今天刚刚学习到脊椎动物的神经系统,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神经出现了障碍。

突然,她感到肩膀一沉,有谁拍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只是一排排的桌椅!窗户外面透过来的光线越来越阴沉,沉闷的天气撞破玻璃窗灌入到这间阶梯教室。明明没有风,可是那些又长又大还是双层的遮光窗帘就那样摆动着,好像有什么人牵拉着窗帘的边缘在晃动!

就在这时,陈小希听到皮鞋与地板相互接触的声音,“踏,踏,踏,踏!”有人在靠近这里。不,是有人在这里走动,那声音从阶梯教室的最后排,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排走过来!随着声音的靠近,陈小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她的头皮瞬间发麻,心跳加速,本能告诉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胡乱地将书本收拾好,慌张地背起书包就往外面跑。不知不觉之中,她竟然跑到了之前那个出租屋的位置。

站在门口,陈小希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个时候到底是半年前,还是半年后。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想家了,想爸爸,想妈妈了。掏出电话,她迫不及待地将电话拨通回家里,然而响了数声之后,电话中传来的是忙音。她又拨打给爸爸和妈妈,都是在铃声过后传来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陈小希站在那里“呜呜”地哭起来。这时,她又听见曾经听到过的唤声,“小希……小希……快回来……快回来……”她慢慢地抬起头,瞳孔的位置出现螺旋状旋转的黑色线圈,眼神呆滞,红润的嘴唇颜色开始变成乌红,脸色也逐渐苍白。她木讷地转动着身体,僵硬地开始往前走。

周围的人看到她这幅模样,纷纷退开三尺远。“这人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看那模样像是学生,这是怎么了?犯病了?”“我看就是神经病犯了,这念头神经病可多了。”“那咱们得躲远点,那神经病犯起病来可是会拿刀砍人的。关键是砍了人还不算犯法,赶紧走,赶紧走。”

人们被陈小希的样子吓得退避三舍,而在陈小希的眼中,其实是没有这些人存在的。她的眼里只有一条白花花的道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完成定位的,但就是能够沿着这条泛着白光的道路,没有障碍般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直接走到了海边。

自从来到XM市,陈妈妈扭不过陈小希,还是带着她来过这个海边。第一次来,陈妈妈的心还是悬吊吊的,毕竟她五岁时候的事情是陈妈妈一辈子的阴影。但后来发现陈小希在海边玩得很开心,而且没有什么异常,慢慢地她也就放心了。那次之后,陈妈妈又陪着陈小希来过海边几次,都是非常正常的玩耍。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了!陈小希站在海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鞋子脱掉,站在被灼烤了一天滚烫的沙滩上。不一会的功夫,她的脚面都因为高温而泛红,可陈小希愣是没有感觉到疼痛那般。

她就那样直直地,呆呆地站了足足有六个小时!一动没动,直到下午海水开始涨潮。在这期间并不是没有人发现她怪异的举止,可这年头,能够真的鼓足勇气去多管别人闲事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的人不过是对陈小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胡乱猜测一阵之后就走掉。从她身后经过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并没有人真的注意到她站了有六个小时之多。更何况到了下午四五点,海水开始上涨之后,海滩上游玩的人们更是越来越少。

海水越长越高,一浪接着一浪将白色的浪花推向海岸,冲刷着海滩,将海滩上残留着的足迹和印记都一一冲刷干净。飞行的海鸟贴着海面飞行一阵,然后被从海底深处涌上来的气流往上推举,朝着上空滑翔而去。长长的喙微微张开,发出刺耳而长久的鸣叫声,“吱呜……吱呜……”就好像是在悲鸣嘶吼着。

海水涨得很快,没过陈小希的脚面,没过她的脚腕,很快就来到她双膝的位置。陈小希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稳稳地站在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水之中,纹丝不动,哪怕那海水已经漫至她的腰际,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那海水就像是被撑胀起来的水球,很快就漫过了陈小希的胸膛!陈小希瞳孔中那个螺旋状的旋转黑线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脸色从苍白变成铁青,双唇被冻得直哆嗦。突然,从她的双眼眼角的位置滴下来两行泪!

原来,陈小希并不是真的不会动,而是她动不了!当时她听到召唤,一步步地来到这个海边,她看到从海面上走来一个男人,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感觉害羞极了,因为那个男人正是之前要接她的。

那个男人踏着浪花走过来,来到陈小希的面前,伸出手说,“走吧,小希,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你原本就应该跟着我回家的。”陈小希刚想要伸出手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犹豫了!

正是她这片刻的犹豫,似乎激怒了那个男人!男人的变轻从温柔变得暴戾,指着陈小希的额头说,“你如果真这么绝情,不和我回去,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陈小希突然惊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中邪了!果然,等她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个踩着海浪的男人消失不见了。可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似乎分离了!

因为她明明看到海水已经开始淹没躯体的鼻腔,但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去呼唤,都没有办法让身体跟着自己的旨意去做动作!那副躯壳就那样木呆呆地站在沙滩上,任凭海水没过眼睛,没过头顶!

陈小希感觉很窒息,一股股带着咸味的海水从七窍的位置不断往身体中浇灌。她已经无法呼吸,因为只要一呼吸就会有水分子占据身体!可是如果始终不呼吸,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这里?!”陈小希绝望地想着。而同时,海面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了!

突然,有东西一下子抓住陈小希的后颈脖,将她猛地往上提起!在离开水面的那个瞬间,陈小希昏迷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旁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和一个身穿蓝白相间的格子裙的女人。她想要说话,突然胃部一股水往上翻出,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哇”地一声吐出来然后剧烈地咳嗽。

格子裙拍着她的后背关心地说,“你醒了。别着急,先不要说话,现在你胃部还有一些余水,先休息一下缓一缓。你放心,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那个西装大叔双手环抱在胸前,很是一副冷酷范儿,但也对陈小希微微点头。

陈小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她想不起来刚刚差点被淹死的过程。又是几次剧烈的咳嗽,身体中的废水基本上都吐赶紧,她才有精力说些话。

她看看那个格子裙女人,又看看那个西装大叔,开口问到,“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格子裙摇头说,“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我叫米小雅,他叫做黄耀冰,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小希。”她如实告知。

米小雅说,“陈小希,这名字挺好听的,并且我们都是‘小’字辈的呢。”

“好啦,你醒了就好。”黄耀冰突然开口说话,把陈小希的注意力一下子从米小雅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他说,“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告诉我们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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