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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祭祀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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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有看到呢?”我问到。

王一宁说,“那天刚好我在一家人那里做工,不小心把脚伤着了,后来听人说有仙人从山上下来,赶去村中心广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是特别对劲。

山神祭祀那天几乎整个猫哭沟的居民都到场,王一宁也在其中。别看有那么多人涌聚在中心广场,可是整个广场寂静无声,甚至连脚步踏地以及衣物摩擦的声音都非常小,只略微有些许“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大家默不作声地行动着,有人摆放着贡品,有人插着香烛,有人往地面上铺洒着干草,铺了一层又一层。

后来有好几个人抬着一块被红布遮盖着的巨石出来,看着那东西,所有人自觉地往两边及周围散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直至祭祀场地的中心。王一宁听人说过,这就是那个从猫哭沟山上下来的人带来的“圣物”,说是山神的化身。

大家把那块搭着红布的巨石放在正中,周围摆放一圈贡品,再往外则是刚刚铺了满地的干草。王一宁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但因为过于沉寂,所以弄得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那些人跪,他也就跟着跪下来,瞟着那些人在拜,他也赶紧双手朝天,额头嗑地地冲着那巨石叩拜。

就在大家都在叩拜的时候,突然一股无名的明火落在那堆干草,那干草就像是浸过汽油,瞬间被那明火点燃并且蔓延!大火噼里啪啦地在中心广场上燃烧起来,四面八方的火舌将那位于中间的巨石吞噬殆尽!

王一宁被吓坏了,半张着嘴巴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大火肆无忌惮地燃烧。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身边的那些居民仿佛没有看到这场大火一般,依旧围成一圈,一下一下地冲着中间叩首膜拜。这让王一宁无法相信的同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因为毕竟之前他并没有亲自聆听那从山上来的人的训话。见村长都对这大火无动于衷,他也只好跟着继续叩拜。

突然,他听见从按巨石之中传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他曾经听过,正是王一安失踪那天晚上他趴在门缝往外看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像是无数只猫痛哭着低沉呜鸣。那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他双耳发麻,到后来他是在忍受不住,跟着那个“呜呜”声痛哭起来。

此时他才发现,身边的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声地呜咽哭泣!整个猫哭沟充满了诡异的哭声。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那火势就越来越旺!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王一宁目瞪口呆!

从那堆火势的中央,也就是巨石立放的位置,瞬间窜天而出一股浓烈的黑气!紧接着他身边跪着的那些人纷纷停止动作,背部朝天静止不动。王一宁感到整个广场上只有他还清醒着,那些人全都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他克服心中的恐惧,从人群中爬出来,使劲地呼唤着那些人的名字!他发现那些人的瞳孔发直,眼白发青,从鼻腔中呼出来的气冰冷刺骨!可是再摸那脸,却烫得手心发疼。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尽可能地将人们从广场的位置转移出来。

奇怪的是,只要远离了那堆火,那些人很快就渐渐清醒过来。虽然是恢复了意识,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有什么从猫哭沟山上下来的人,不记得什么巨石山神,不记得跪拜。

不过不管怎么样,醒过来的人也加入到救人救火的行列中。没过多久,那大火终于被扑灭了。然而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中间那块巨石竟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半块还没有烧尽的红色遮布。

听到这里我有些疑问,我问王一宁,“想来那大火真的很大,可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警察不管吗?”

王一宁无奈笑笑说,“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平时又鲜有外人出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猫哭沟曾经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后来我越想越害怕,也去找过ZF反应,可是接待人员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说我是发了癔症,差点没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说的也是,就算他们派人跟着你来调查,可你说那巨石都已经消失,这剩下半块残布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王一宁点头说,“就是这么回事,只靠我一张嘴,肯本不可能让别人相信什么。”

“不对啊,”我突然想到说,“你救出来的那些村民不就是证人嘛,至少他们可以拍些专家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发生啊。”

“唉,”王一宁叹口气说,“那是因为后来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情,让那些人渐渐地都开不了口。”

“嗯?”

“是的,这事还在继续发酵。”他说。他使劲地搓着那双苍白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祭祀山神”的事件逐渐在猫哭沟平静下来,王一宁除了每天想办法打听哥哥的下落以外,剩下的事件就是给各家做木工赚取费用。在他心里还是那个想法,希望能够多攒钱,有朝一日要是能够找回王一安,好带着他去看病。

这一天,他做完工回到家,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他警惕地慢慢推开门,发现王一安正坐在前厅的椅子里,双手叠放在大腿上,一动不动。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不管怎么说,王一安回来了!

自从王一安回来,猫哭沟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就不一样了。王一宁经常在街上看到行动木讷,双眼发直的人。开始他并没有很在意,以为只是有人在发呆,可日复一日的,渐渐他发现了不对劲。那样的人越来越多,整个猫哭沟就像垂死的病人一样,逐渐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并且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四周的山上就会传来“呜呜”的风声,那风声也正如猫哭的声音!和当初在“祭祀山神”的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而每当那声音响起,他就发现王一安会从床上直直地坐起,然后走到大街上。每过几天,王一安的身后就会多一个和他行为一样的人!

从那以后,猫哭沟里又传出来新的传言。说是那山神实际上是一只存在于远古时期的灵猫,后来在黄帝蚩尤之战中受了重伤,沉睡在这猫哭沟里。现在它正在逐渐地清醒,为了恢复它的生命力,就得不断地吸收活人的魂魄。那些被抽走魂魄的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不知道是谁开始说起,说是将家里房子的格局改变一下,将窗户改造成一排排的小气窗,那邪化的灵猫就不能再抽走活人魂魄。于是,各家各户听信了这样的说法,纷纷将自己的房子做了改造。

改造是改造了,然而每过几天,当从四周山上再度传来“呜呜”风声的时候,王一安身后还是会再多一个脸色苍白,瞳孔发直,行动僵硬的人!

“到了后来,几乎整个猫哭沟的人都变成了那副丧尸的模样,”王一宁带着哭腔悲痛地说,“现在我感觉这猫哭沟已经濒临死亡,完全没有了生气。你也看见外面街道的光景,那哪里是人能够生存的地方?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存在。”

“可是,”我上下打量着他说,“这整个事件发展,你,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摇着头,也是不解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猫哭沟里的人都快要变成行尸走肉,唯独我没有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我们,留下我去找你来帮忙。不过……”他抽了下鼻子,我发现他鼻腔边缘好像有些血渍。

他摸了把鼻子,继续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我也支撑不了很久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觉得我没有死也快要疯了。”

“这些人好像不会走出猫哭沟?”我看看窗外,黑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细弯的月牙。

王一宁说,“这你说对了。他们不会走出猫哭沟,在他们心里有着明显的界限。走到边缘的位置,他们就如同触及到世界的尽头,自然而然就会重新折返回来。更奇怪的是,原本我们这里的各种手机信号就很弱,而现在更是丝毫信号都没有。外面的人就像是完全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猫哭沟这样一个地方那样,根本就不管不顾我们的死与活!”

“你说的这些我大致都了解了。”我点着头说,“这一晚上的故事听得确实让我心中发颤。不过,现在我要问你另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你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才会想办法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老实告诉你。”王一宁笃定的说。

我问他,“你之前说是有人让你来找我,我就是要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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