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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背后的温热

作者: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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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治是家中第三子,前面还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m.bokuwenxue.com大姐和大哥已经成家多年,二哥也在去年成家。

像宋家这样的清流世家,时代积累,有财有才还有名,说亲的人早就踏破了门槛。

不过宋母早亡,宋父家风端正却不死板,在婚姻大事上,并不苛求门第,全看儿女各自相看,是很开明包容的大家长了。

宋治的小院里没有服侍的丫鬟,只有一个扫洒的仆从,想来平时也是喜静的人。

他亲自沏了一壶茶,用托盘端着,放在了院内的矮桌上,招呼吴桐来饮茶。

吴桐跳下栏杆,坐到了矮凳上,自然地仿佛是自己家一样。

宋治想到吴桐刚刚见自己父亲时,那不知所措的慌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桐:"你笑什么?"

嘲笑的意味太明显,吴桐皱眉表示不满。

宋治:"我还是第一回见你如此胆怯。"

吴桐想起刚刚,也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市面见少了。便岔开话题,与宋治聊起了与李掌柜的契书。

宋治听完,说:"两百文有些少了,这香皂若是能打出名气,想进宫也不难。"

进宫?御用?

虽然八字没有一撇,但听着还有些小激动呢!

宋治看着吴桐兴奋的表情,语气有些严肃:"我怎知你这样性急,当天就签好了契书,好在李掌柜没有坑害你,与你签订的合约期限是两年,两年期满后,你就可以自行决定香皂的售卖价格了。"

虽然,吴桐可以在赚够钱后就毁约,大不了赔给李掌柜一百块香皂。

但行商,诚信是第一位,吴桐家既然没有后盾,那就必须干干净净。不到万不得已,吴桐是绝不会主动毁约的。

宋治虽说不出为何自己那么信任吴桐,但却有种模糊的直觉——这吴小娘子值得信任。

可他其实也很好奇,这珍奇的香皂,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不过事关独门秘方,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吴桐见宋治一口茶喝了半晌,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她不想欺骗宋治,可也不能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

"你是说,是一名游方道士,教了你这法?然后你再也没见过他?"

吴桐点头如捣蒜,在化学方面没有丝毫天赋的吴同学,实在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偶然发明的。

宋治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轻抚杯托,似在思考。

两人现在关系更进一步,谈话也更坦诚了,若宋治再问出什么,吴桐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吴桐怕他还有问题要追问,连忙岔开话题。

"对了,其实我有个夙愿,都是想学写字。但以往家中贫寒,二弟的纸笔钱都是从身上嘴里省出来的,我也不愿糟蹋。今日见宋伯写字,实在心痒难耐,宋郎君可否让我过过手瘾?"

这是吴桐第一次这样叫宋治。

既然已是朋友,再称"春雨先生"太过生分。

宋治没想到吴桐会提出写字的要求,但也没有异议,便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开,压上镇纸,砚台就摆在纸边。

宋治从磨墨开始教吴桐。

"磨墨时用水,宁少勿多,避免将墨浸软;磨时姿势端正,墨块平正,轻重快慢适中。你来试一下。"

宋治演示了一遍后,便换了吴桐来。

吴桐接过那方墨块,轻轻的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腰背平直,莫要驼背勾首。"宋治在一旁提醒。

吴桐赶紧挺直腰背,注意力一分散,手下用力重了些,又听宋治说:"手法莫急,轻重适中,手指按推用力。"

吴桐抿抿嘴,跟上宋治的指示。

宋治俨然是个尽职的老师,一点错漏都允许出现。

两人围着砚台折腾了近半小时,吴桐磨墨的手艺终于获得了宋治勉强的认可。

吴桐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边捶手臂边说:

"只要能磨好不就行了嘛,居然这么多讲究,而且还要腰背平直,累死人了。"

宋治也不在意吴桐的放浪形骸,用手指敲敲桌面,答道:"你若初学时不注重姿势,等往后你手法熟练了,却发现磨一会儿,腰背手臂都酸了。"

吴桐撇撇嘴,心里却认可了宋治的话。

宋治见吴桐神色疲惫,问:"今日还写字吗?"

吴桐立马站起来,像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说:"当然写啦!先教我写我的名字吧。"

宋治往桌前靠过来,吴桐赶紧让出位置。

只见他从笔架上拿起一只毛笔,蘸了砚台里新磨出的墨汁,然后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吴桐"两个字,边写还边叮嘱吴桐:"你看好我是怎么执笔的,字怎么写,可以先不看。"

宋治握住毛笔,似架似拎,轻轻巧巧,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煞是好看。这画面让吴桐写字的欲望,又上升了一个量级。

妈妈,如果我上辈子数学是这样的老师教,何愁不及格呀!

宋治写完一遍,把笔递给吴桐,说:"你照着我刚刚的方式来握笔。"

吴桐依言拿起毛笔,竖在宣纸上方,那架势,有模有样。

宋治心想:这小丫头还挺有天赋的。

他稍微纠正了一些细节,拿出一张新的宣纸,让吴桐在纸上临摹他刚刚写的那两个字。

吴桐为了演出自己从来不知道字怎么写的样子,故意写倒笔,像画图一样,把自己的名字画了出来。

宋治在心中失笑,刚刚才夸了她,竟只是凑巧。

为了表现得够真实,吴桐又画了一次"鬼画符",那字丑得,宋治实在看不下去。他走向吴桐身后,就着她的手握住了毛笔,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出了"吴桐"二字。

吴桐的小手突然被宋治的大手包住,她瑟缩了一下,但礼教什么的,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宋治都不在意,吴桐就更不在意了。

两人巨大的身高差,让这副本该暧昧的画面,显得非常平淡。

宋治带着她写了三遍后,便让她自行练习,自己则拿了本书在旁边看了起来。

两个人专注起来都忘了时间。

直到仆从来请宋治去用晚膳时,吴桐看着满桌的纸,以及窗外的夕阳,才想起来自己还得赶回家。

城里的暮鼓已经响起,从内城赶往城门,不知可还来得及?

宋治立即让仆从备马,带着吴桐往侧门赶去。他怕吴桐误解不走正门的原因,边快步走边解释道:"侧门方便马儿通行。"

吴桐小跑着跟上宋治的步伐。

一出侧门,一匹高大的骏马已在门口等候。

仆从把缰绳递给宋治,他接过后说了声"失礼",便一把抱起吴桐放上了马背。吴桐还未反应过来,宋治就飞身坐在了吴桐身后。

"驾!"

身前是夏末的疾风,身后是男子温热的胸膛。

吴桐厚着脸皮承认,她的内心确实冒起了粉红泡泡。想想前世自己已经二十四岁,穿来这个时代,和一个十八岁的男娃共骑了一匹马,咋就春心荡漾了呢?

走进村子时,吴桐还是晕晕乎乎的。

咦,我的背篓呢?

啊!我的背篓忘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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