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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的城市布局,一般分为内城和外城。m.tecleading.com这种建设格局,是参照都城临安定下的,至今已沿用近两百年。
梁国富庶,天子开明,每年都会有充足的基建资金拨到各地方,用于城市建设和美化。就连荻县这样的小县城,也逐渐规范成统一的模样。
城市主要职能机构建在内城,此外州官县令的府邸也在内城,因而内城的建设更完整,达官贵人多居于此。
不过,内城和外城的主要居民都是平民百姓。
一般而言,内城比外城更加繁华,就像现代城市的一二环和三四环的区别。
但在荻县这样的小县城,占地面积小,商业发展滞后而分散,官府管理并不太严格。外城发展出了几条小商铺街,反而比内城更有活力。
吴桐回到二里村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骤雨已停。
她先上了趟山,找了个隐蔽处,把装满铜板的黑布袋子埋了起来。身上只留二十文钱,当作卖野菌子的收入,待会要交给吴氏。
吴桐又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本想也藏在山上。
但想到每次下雨,吴氏出门只能披一件蓑衣,而且纸伞易损坏不好藏,便拎着伞回了家。
到家时,家里人已经吃过了晚饭。
吴桐人未进门,声先至:"阿娘阿爹,我回来了。"
吴氏忙着织布,手中不停,眼睛盯着布匹,嘴里说:"晚饭在锅里,还热着,去吃吧。"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吴桐:"可见到那位大爷了?"
吴桐背篓里剩下的野菌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卖给了商城。她放下空空的竹篓,又把油纸伞在门边放好,这才回吴氏:"遇到了。"
然后把怀里揣着的二十文钱,递了过去。
吴氏停下手里的活儿,把钱收过去,虽比平时卖野菜挣得多,但吴氏还是有些失望。
她心想:上次银粒子的事儿,想来是大爷着急赶路,来不及计较吧。
吴氏心思一转,怕大爷迟早要来寻回这银子,又急急地问吴桐:"那大爷有说什么吗?"
吴氏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吴桐装傻,说:"没有,就说他会常来买我的菜。"
吴氏心稍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把钱放了进去,系紧袋口后,又塞回了怀里。
家里掌钱的一直是吴氏,可就算如此,也管不住吴永要喝酒的嘴。
原因在于,吴永虽常年醉醺醺的,可在银钱方面,头脑却很清醒。每月家里大致有多少余钱,他门儿清。
若是要钱吴氏说没有,吴永发一通脾气,吴氏总得乖乖交出来。
所以,吴桐家中根本存不住钱。
不过,上次的银粒子是意外之财,吴氏终于存下了自己的私房钱,心中底气大增。
就算吴永再怎么喝,半年之内,吴氏也能保证家里生活总能过得下去。
和吴氏交接完毕后,吴桐抖抖还未完全干透的衣衫,走进了厨房。
今日,吴永罕见地没有喝醉。
吴桐进厨房时,吴永正在屋后劈柴。
吴永不喝酒时,总是闷头干活,言语不多,与喝完酒后判若两人。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样的阿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似乎,自从吴永的亲爹亲娘故去后,他便酒不离手了。
原身记忆中,吴永常说的一句话是:"这酒是个好东西,郎中说了,活血化淤,还能让人快活似神仙!"
而吴桐制定的戒酒计划,也是在搜索了原身的记忆之后才有的灵感。
吴桐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放在灶台上,又从怀里拿出宋治给的药,按照宋治所说的剂量,加了一指甲盖进去。
等了几分钟,白色药粉溶解,虽然瓢底还有些沉淀,但不起眼。
吴桐端起水瓢,朝屋后走去,看见吴永时,甜甜地笑道:"阿爹,累了吧,喝点水。"
说着,就把水递到了吴永的嘴边。
吴永不做他想,接过水瓢,咕咕地往嘴里灌。
第一次下药,很顺利。
吴桐接过空空的水瓢,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时,房里突然传出吴氏的喊声:"阿桐,这伞是哪儿来的?"
吴氏终于注意到了这把伞。
自十二岁起,吴氏接过家中母亲的活计,便没再下过织布机,用眼过度,早就近视了。
吴桐小跑着回到厨房,用清水洗净水瓢放好,然后回到屋内,回吴氏:"是那位大爷给我的。当时正好下雨了,大爷就让他身边的小童给了我一把伞。"
事实证明,吴桐说谎是不需要打草稿的。
吴氏眼神一亮,接着问:"那他还要你还吗?"
吴氏关注的,不是吴桐的故事是否真实可信,而是这些东西以后是否属于自己家。
她没想这伞是不是吴桐偷的,因为她压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本事偷到这种高档商品。
因为,这东西对于乡村里的人来说,可是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的。
她也不怀疑,别人给他们东西,是否别有企图。因为在她心中,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没有被骗的价值。
吴氏的那点儿心眼,吴桐也门儿清。她摇摇头,说:"说让我用着,没说要还。"
吴氏点点头,很满意,双手捧起伞抖了抖,把水滴抖干净了,又用手摸着伞面,眼里都是欢喜,爱不释手。
吴桐心里也涌现一丝暖意。
吴永劈完了柴,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吴桐猜测,是宋治的药起效果了。
天色擦黑,吴元和吴梓两个小家伙,晚饭后出去玩,现在还没回来。
屋内点起了油灯,吴氏又坐上了织布机。
吴桐只好担起自己的责任,出去寻两个贪玩的小崽子。出门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吴桐循着声音望去——暮色中,手牵手哭着走来的,不正是自己家的小崽子们吗?
"阿元阿梓,怎么啦?摔跤了吗?"
吴桐的理智还在调侃这个滑稽的场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跑上前去,扶住两人的肩膀,嘴里问出关切的话。
哦!这该死的惯性!
吴元看到吴桐,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比划,含糊地向阿姊解释着自己受的委屈:"他,呜呜,推我,呜呜,说我蠢,呜呜,把糖,抢走,呜呜……"
旁边的阿梓听到"糖"字,哭得更大声了。
吴桐花了老半天时间安抚两个小家伙,在保证他们回家就有糖吃后,两位小祖宗终于不再制造噪音了。
事情理清后,其实很简单。
吴桐给的糖太好吃了,吴元就偷偷攒了两颗,想到村里小伙伴面前炫耀。
平时在学堂,吴元学得不好,家里又太穷,总是受到其他学子的排挤,这次有了好东西,便想在同村的同学面前找找场子。
没想到,糖刚拿出来就被抢了,吴元也被推倒在地,他想要理论,却被嘲笑蠢。
吴桐心里一盘算——吴永好酒脾气差,吴氏性子软弱好欺,自己又有个"偷儿"的名声在外,吴元不聪明还被霸凌。
一家子的社交都很有问题。
吴梓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但照这样下去,早晚也要自闭。
吴桐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中,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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