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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小樰把煮好的饭扣在锅里,在桌上留了字条后,背上竹篓,拿着包子,往后面森林里走去。m.lzwl2015.com
来这一个多月了,她快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啥了。刚进森林走了五百米左右,小樰便兴奋起来了,她在一块石灰石的岩石上,发现了三株鹦鹉花。
这种花在现世只有一个国家可以看到,为了看这种花,还必须出国才行。
鹦鹉花是在早晨开放,这是对她今天起个大早的奖赏吗?
此花两朵对立而生,花瓣粉紫中夹杂有绿色和深红,从侧面看像是一只展翅的扁头鹦鹉……小樰开心的笑着,真是太幸运了。
“你对着几朵花傻笑什么?”
玄黓景蹲在岩石上,看着她,很不理解这行为。
“我说吧,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走路不知道出点声吗?”小樰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问道:你怎么跑这森林里来了?
玄黓景轻轻一跃,跳到小樰身边:看不出来吗?我是来练功的,那两个小老头没和你说?
小樰摇摇头。
“你回去吃早饭吧,包子和粥都在锅里,我还要往里面走走。”
小樰把笔和纸放回自制的斜挎包里,背起竹篓,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你知道吧,不能去森林南边的村子里。”
小樰点点头。
“这个给你,有危险,你吹响它,我会尽快赶来的。”玄黓景把一个黑色的小陶笛放进她手里,背着七尺剑往葛屋走去。
这里的人流行送笛子的吗?自己都收到三个了。在景明城,临走时,她去和玄黓吾告别时,他也送了自己一个,说是如果她不小心误入浊界,出不来的话,就可以吹响此笛子。样式和景相同,不同的是颜色,玄黓吾的是白色。
小樰收好笛子,往森林深处走去。她边哼着歌边走着,不一会,竟在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两棵花椒树。作为一个从小在麻辣饮食世界中长大的孩子,她对这些佐料有深刻的执念。
虽已是十月下旬,树上却还挂着一些花椒,她刚想去摘,玄黓景的话却在耳边响起,这里的所有植物不可碰。
小樰收回手,闻了闻花椒的香味,想着父亲的水煮鱼,咽了咽唾沫。
远处树枝上,一只猫头鹰盯着小樰这边,她往前走一点,鹰就往前飞一点。
小樰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人时不时的在山林里吱哇乱叫,这片不大的林子里居然有一半以上的现世珍稀植物。
“二歧分枝,无根无叶,有刺状附属物,故名裸蕨。”小樰喃喃自语:太神奇了,居然能见到几亿年前的植物。
裸蕨,是古老的蕨科陆生植物,大约是志留纪晚期的植物,至今约有四亿年左右。
趴在石头上观察植物的小樰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谁?”一个稚嫩的童声音响起。
小樰放下帷幔的白纱,转过身去:你们是谁?想吓死我吗?
女孩指着她道:是我们先问的,你是谁?
“嘿,你这孩子,你是南边村子里的孩子?”小樰想起傒爷说过,附近就一个村子。她跳下石头,走到两个孩子身边。
“我叫小樰,你们的名字?”
“我叫诤,我阿姐叫花棠。”叫诤的小男孩刚口做了介绍,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别女孩捂住了嘴。
“阿弟,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吗?不能把名字告诉别人。”
小诤憨厚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孩子,怎么独自跑到森林里来,这样很危险。”
小樰非常纳闷,这里的孩子们怎么都喜欢独自跑出来,他们父母呢?不管的吗?
见两个孩子不吭声,小樰只得说道:你们是迷路?走,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我们没有迷路。”
花棠打开小樰的手,拉着诤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是去森林另一边葛屋找景大人的。”诤非常相信眼见的人,就实话实说了。
听到葛屋二字,小樰挑了挑眉,他们去葛屋作甚?
“呐,只要你们告诉我,去葛屋干什么?”小樰神秘的笑了笑:我就带你们去,我看你们是迷路了吧?
“女……女人,你别太得意。”
看花棠局促的模样,想来自己是猜中了。小樰瞧着女孩,青布衣服上有许多布丁,面黄肌瘦,或许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的头发黄而干枯。诤看起来也是一副很饿的样子。
小樰从保温袋里拿出两个包子,递上前去。
“给你们,这是菜包子,趁热吃。”
诤看有食物,向小樰鞠了一躬,拿着包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花棠还在犹豫。
小樰牵起她的手,把包子放在掌心,温柔说道:好孩子,吃吧。
花棠咬着包子,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花棠,我做的包子在难吃也不至于哭吧?”小樰开起了玩笑,她不喜欢这沉重的氛围。也许是自己有个快乐的童年,她希望所有孩子都是快乐的。
小樰把水囊递给姐弟俩,带着他们往葛屋方向走去。
【花意村】
村子最边缘的一座草屋里,一只鹰飞了进去。身穿布衣的老头把鹰带进了屋里。
古钰接过老头递上来的鹰,一张经幡盖在鹰的眼睛上,她也闭上了眼睛,很快鹰先前看到的景象,出现在她眼里。
“谢伯,把视鹰放回去吧,让它继续在葛屋周围监视玄黓景夫妻二人的动向。”
谢伯接过视鹰,稍稍弯腰后退了出去。
古钰接着写了封信,并招来两只知妖,把两封信绑在它们身上,一只往苍征城飞去,另一只则去了即离城。
“旃蒙衍,你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古钰脸上扬起耐人寻味的笑容。
【葛屋】
三人刚到门前,就见玄黓景在门前悬崖上面对浊界盘腿打坐。
“花棠。”
“小诤。”
“拜见景大人。”
姐弟俩非常有礼数的向玄黓景打了招呼。
玄黓景转过投来,讶异的看着他们,这三个人怎么在一起了?
“哦,小棠,小诤。”
玄黓景站起身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轻轻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
“傒爷,囊爷。”
“大人。”
傒急忙跑出来。
“傒爷爷,囊爷爷。”
小诤跑上前去抱住他们,看来挺熟了。
“你怎么遇到他们了?”玄黓景低头在小樰耳边低声问道。
小樰轻轻回答:在森林里,姐弟俩迷路了。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姓名吧?”
小樰看看他,没好气道:没有。我说,我的姓名有什么好避讳的,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看玄黓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樰颇为不爽,狠狠的在他脚上踩了一脚。
“要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哼……”
“你这死丫头。”
玄黓景抬起左脚,甩了甩,却没有真的生气。
小樰从傒那得知,原来姐弟俩的父母亲五年前被浊怪杀害了,这几年都是靠邻里乡亲接济生活。如果玄黓景在葛屋时,也会时不时的帮助他们。
由于浊界附近的植物不能吃,地表水不能引用,村民的日子并不好过。村里的年轻一辈也逐渐搬离了此地,留下的多是孤寡老人和身有残疾之人。
浊界边境只有少部分土地能种植农作物,由于蔽空的原因,能活下来的植物少之又少,很难填饱肚子。
老一辈对这片土地怀有深沉的爱意,他们与浊界抗争着,坚信总有一天浊界会消失,一切都会变好。
小樰虽然没有真正的见识到浊界的残酷,但现有的证据也能领会到它的残酷了。
“蔽空是什么?”又是小樰没听过的词。
依旧是傒出来回答她的问题。
蔽空,浊界的沙尘有时会飘到蔽世来,而它来临时,蓝色的天空被遮住,此时天和地浑浊一片。人们望向天空,眼睛像被蒙蔽了一般,因此得名蔽空。
蔽空还会带来一个危害,那就是它所到之处农作物会枯萎,所接触的其他植物和禽类也会变异,含有毒性,而不能食用。
小樰接着问:那人呢?
傒颔首示意她不要急,而后继续说道:对人的危害相对较小,一般喝一副药,就能治愈。
小樰回头望了望浊界,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该怎么预防?”
傒拱手道:无法预防,蔽空来临时,人们只能紧闭门窗,在屋里等待它过去。
“蔽空多久发生一次,一次一般要持续多久?”
“十天左右一次小蔽空,一次月一个时辰左右;大蔽空一月左右一次,持续约半日。”
听完傒的话,小樰自言自语道:怎么有点沙尘暴的意思。
“现在你知道我所说的边境苦寒的意思了吧,后悔吗?”
小樰没理会,默默走进了厨房。
她做了许多好吃的,满满一桌,让姐弟俩尽情的享用。临走时还给了他们一袋烙饼。并让玄黓景陪她送姐弟俩回去。
玄黓景拗不过,只好答应送到村口。
“原来有大路啊!”
原来森林边缘有一条宽阔的大路通向花意村。
看姐弟俩走进村子里后,两人往回走去。
“看你的表情,很有成就感?”玄黓景口气冰冷道。
小樰笑着点点头,“你没看到孩子们有多开心吗?在说了,做好事总会有满足感嘛。”
“只因为满足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做的那些饭菜是我们未来十天的粮食?”
玄黓景的口气越来越冷。
小樰也察觉出他不高兴。
“喂,不至于吧,孩子们能吃多少。”
“孩子们是吃不了多少,那整个村的村民呢?你养得起吗?做什么事要恰到好处,适可而止。善良有时并不能换来善意的回报,更有可能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那我就看着孩子们饿肚子,什么也不做吗?”小樰有些生气了,自己明明没有做错。
玄黓景看她才来两日,不了解此处的风土人情,便不在多言,等她自己慢慢看吧。
这时,远处树上的动静引起了玄黓景的注意,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
“喂,你说话呀,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玄黓景看了看小樰,独自往前走去。
小樰只得在背后朝他吐吐舌头,“这个家伙,阴晴不定,要是我做错了什么说出来就是了,总是说话说一半,就不能坦率点吗?”
【花意村】
花棠和小诤拿着小樰送给他们的馍,端着一罐汤,跑去村东头,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走进屋内。
“花婆婆,有饼吃了,景大人的夫人给了我们饼。”花棠大声在婆婆耳边说道。
花婆婆笑呵呵道:皓月娘子回来了吗?
“不是,是大人的新夫人。”
花棠把馍掰碎,放进汤碗里泡开后,一勺一勺的喂到花婆婆嘴里。
花婆婆吃了几口,摇摇头道:剩下的小棠和小诤吃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不必浪费粮食了。
“花婆婆,你且得活呢,起码要在活一百年。”
花婆婆拒绝了花棠喂到嘴边的食物。
“是啊,一个快死的老太婆就不要浪费粮食了,拿给我们这些饿肚子的人吃吧。”一个跛着脚的妇人走了进来。
在花婆婆床前瞅了瞅,一把抢过花棠手上的碗,还有桌上的馍。
“花婶,那是给婆婆的。”
花棠眼神里充满无奈。
“臭丫头,村里只有你们俩能从葛屋讨来食物,继续去讨呗。”
花棠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她:那是五娘子做的,还给我们。
“五娘子是谁?”花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小诤仰起头,骄傲说道:是景大人的新夫人,她人可好了,给我们肉吃,还烙了很多饼给我们。
“小弟,别说了。忘记大人以前叮嘱过我们的话了吗?”
花棠赶紧阻止了小诤。
“哦,哈哈,才过一百多年而已,他又有新夫人了。”
花婶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头,一把推开挡路的花棠,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而花棠被婶婶推倒在地,额头磕在台阶边沿上,鲜血流了出来。
“阿姐,阿姐……”
小诤被花棠额头滴下的鲜血吓哭了。
花婆婆在床上焦急喊道:小棠,好孩子,你没事吧?
花棠站起来,擦掉额头上的鲜血,拍了拍小诤肩膀:我没事。
“花婆婆,我没事。”
花棠牵着小诤的手,走进屋内。
【葛屋】
翌日响午,葛屋房门被人敲响了。小樰推开院门,被眼前的人吓了跳。七八来个妇人带着孩子站在门口。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花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假装哭泣道:五娘子,请你发发善心,给我们点粮食吧,我们有两天未进过食了。
花婶用袖子挡着脸,转身示意身后的村民说话。
“是啊,五娘子,可怜可怜我们吧。”
“请五娘子可怜可怜我们。”
小樰在心中暗想道:诶,这么多人食物哪里够分,怎么办?她回头看看屋内,傒和囊跟着玄黓景出去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昨天玄黓景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他所指的就是这些人吗?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小樰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花婶打断了。
“五娘子,行行好吧,你看这孩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那个爹出去买粮食,半月了都未归,你不救救我们,我们会饿死的。”
“这……”
小樰知道目前的粮食行情,在看看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她动了恻隐之心。去屋里搬来一袋大米。
还没等她开口,花婶拿着布袋开始抢米。后面的人看花婶如此,怕最后没有自己的份,一拥而上,开始哄抢,后来情况就失控了。
厨房里的食物和烟熏肉也被拿了,连挂在房顶的大蒜辣椒也抢走了。
一群人像是饿狼一般,看见食物两眼放光,小樰在怎么警告都没用。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些贪婪的人争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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