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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城,城门处】
号角声,鼓声,响彻天空。www.xinyishuwu.com
春、明、景和小樰,整齐站在那。身后有些老弱妇孺站在城门两旁,眼里充满期盼。
今天是玄黓吾带着浊兵们凯旋的日子。
辰时会在这里举行一个庆祝凯旋的简短仪式。
赵阳樰从玄黓明那得知,玄黓吾和玄黓春是双生子。
玄黓吾常年在边境除浊怪,一年只回景明城两三次。
这次也是因为他们的婚事才会搬兵回城。
赵阳樰望向将士们,他们多半身上有伤。要不是头上包着纱布,就是手被吊在胸口;有的杵着拐杖,有的躺在担架上,缺胳膊少腿的也有。通过他们能想象出边境除虫的酷虐和残忍。
几分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玄黓明在高台上发表了致敬之词,安排好一切后,和玄黓吾一起来到赵阳樰身边。
刚开始赵阳樰以为玄黓吾是个严肃的中年人,但见到之后完全与想象不同。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半点杀气都没有。
反而是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吓着赵阳樰了,除身高外,头上的牛角和鹿角才让她诧异。
这是妖怪吗?
赵阳樰往玄黓景身后躲了躲。
玄黓吾听闻赵阳樰失忆的原因后,一个劲的给她道歉。寒暄后,玄黓明留下处理后续事宜,其他人回了玄狐府。
【玄黓府】
婶婶见玄黓吾回来了,急忙迎上来,一脸谄媚:吾,回来啦,辛苦了。
“嗯,婶婶身体好吗?”
玄黓吾微笑着,声音也特别温柔。
赵阳樰瞅了瞅玄黓景,他真的是玄黓家的人吗?虽然其他人还没见过,但玄黓吾和玄黓明性格温和,对人客气,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与玄黓景完全不同。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玄黓景看赵阳樰盯着他,暗想道:这丫头又在想什么?
赵阳樰脸上堆着笑容:嘿嘿,没什么。
看这丫头表情,绝对没有想点好。
这时,一个男孩落在赵阳樰身边。
“启沅,你不是在四哥身边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阳樰忽然觉得自己要稍稍仰头看他。
启乘拱手弯腰道:想必这位就是昭狐大小姐,在下启乘,是启沅的二哥。
“哎……”
赵阳樰惊讶不已,真和启沅一模一样,双胞胎吗?仔细辨认,启乘高点,耳朵下面有个红痣。以防单独出现时把他们认错,赵阳樰记下了他的特点。
“启乘,你让开。”
一个看起来和昭阳朗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推开启乘,走到赵阳樰跟前,盯着她看了一会,说出惊人之语来。
“哇,好丑,没有雪靥高,没有雪靥漂亮,难怪五哥不想娶你。”
赵阳樰“……”
这孩子虽嘴毒,但说的倒是事实,赵阳樰自己也这么想。
“啝,休得胡闹。”
玄黓吾出言呵斥。
玄黓春把玄黓啝揽在怀里:赵阳樰,她叫玄黓啝,玄狐家老七。
“你好,小美女。”
赵阳樰半蹲着与她平视,哇,这孩子竟是绿瞳,好漂亮。
倏地,又有两个男人落在院子里。
玄黓吾扶额,摇摇头,无奈道:亥,枳,我说过对少次了,我们家有大门,请从门外进来,好吗?
玄黓枳把手靠在赵阳樰肩上:昭阳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玄黓亥也向她拱了拱手。
赵阳樰看向玄黓春,像是在说“救救我”。
“行了,枳,把手拿下来,别再那装熟。小樰失忆了,谁也记不得。”玄黓春出面解围道。
玄黓枳嬉皮笑脸看着她:哎,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了,要不抛下那个黑球和我在一起吧?
“玄黓枳。”
“玄黓枳。”
玄黓吾和玄黓春向他投去严厉的目光。
收到来自大哥和二姐的杀意,玄黓枳举起双手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了。
身着紫色锦袍的是玄黓亥,玄狐家老三,个子是七个兄弟姐妹中最高的,不苟言笑,看着就是端人正士。
与亥给人的感觉不同,身着蓝色锦袍的玄黓枳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样子,很难把他当好人看待。
玄黓家一下热闹起来,偌大的院子总算有点人气了。
玄黓啝朝正在吃点心的赵阳樰说道:拜托,你好歹是大小姐吔,吃东西应该优雅点才是。不然怎么吸引到我五哥。
“咳咳……”
赵阳樰拍拍胸口,差点被这孩子的话噎死。
昭阳朗赶紧把茶水递上去。
“哈哈,七妹说得没错,你失忆后简直像变了个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个东西像是饿死鬼投胎般。”玄黓枳坐在窗前看着她打趣道。
赵阳樰忍不了了。
“喂,你们两个在说,信不信我把你们嘴堵上。饿了就吃,站的脚都快断了,稍微放松点怎么了?坐下来不就是要放松的吗,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呗,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在说我的行为也没影响到你们吧?什么场合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
枳和啝靠在一起,故作害怕的样子,嘀咕着。
“六哥,她好可怕,像个母夜叉。”
“可怕,可怕。”
赵阳樰走到两人面前,叉着腰,瞪着他俩呲了呲牙。
“好可怕的母夜叉。”
“雪靥可比母夜叉温柔多了。”
赵阳樰不知哪来的勇气,挽起袖子上前,一手揪住玄黓枳耳朵,一手揪住玄黓啝的耳朵。
“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
“痛,痛……”玄黓啝假装哭兮兮道:五哥,你不管一下你妻子吗?
玄黓景放下茶杯:你们是该被收拾一下了。
玄黓枳看向玄黓春。
玄黓春仰头大笑:哈哈……你俩活该。
不苟言笑的玄黓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房间里氛围一下轻松起来,大家看着赵阳樰教训两兄妹人,愉快大笑着。
启乘在心里暗想,终于有人敢出手教训这两个祖宗了。玄黓家就属他俩最闹腾。
换好衣服出来的玄黓吾,透过窗户望着屋里和谐的场景,会心一笑。但愿昭阳兄耗尽最后一点寿命卜出来的天卦,能被证道。
吃完晚饭,一群人各自散去。
玄黓吾本想对赵阳樰说几句话,由于她失了忆,也只能暂时作罢。
柱子后面阴影处,一个人正恶狠狠的盯着赵阳樰。
【景府】
今天又是一人守着院子的一天。
玄狐七个兄弟姐妹去远处祭扫他们的父亲母亲;昭阳朗照样去了私塾。黑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赵阳樰不想爬楼梯,便决定在家把最近收集到的植物整理出来编撰成册。
才动笔没多久,“哐哐”急促地敲门声传进赵阳樰耳朵里,放下笔,她立马跑去前院。
“哦,婶婶,你有何事?”
看婶婶那气势,赵阳樰就知道她又来找茬了。
婶婶指着她说道:昭阳樰,犯了家规,送去静思房闭门思过。来人,带走。
赵阳樰糊涂了,自己没干啥呀,怎么就犯家规了?推开上来拿她的人,冲到婶婶面前:喂,我犯了什么家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婶婶拿一本写着《家规》二字的小册子晃了晃:家规第六条,家眷不得擅入吟狐阁,违者杖十,罚闭门思过十日。
赵阳樰不信,一把抢过册子,翻到第六条,还真有这规矩。不过是造成严重后果者杖十,思过十日。轻者闭门思过三日便可。
难怪玄黓明平常都是在府上或来家里见自己,这事他们怎么不早说呢?
“唬谁呢?我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凭什么打我?”赵阳樰把册子扔回去。
婶婶大喊道:谁说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好多人都看见你进去了,对我们玄狐名声威信造成损害,这后果还不严重吗?春还有职位在身,为了避嫌都很少踏进吟狐阁。你这么不知分寸,就该罚。
这是什么破规矩?可是,自己那天进吟狐阁也没人提醒她啊!
赵阳樰在心里抱怨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个壮硕女家卫便擒住了她双手双脚,抬出门去。
赵阳樰大喊大叫,“你们放肆,我又没造成严重后果,我只是……”
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事不能说。
赵阳樰就这么被他们强拉硬拽,通过正街往玄黓府走去。一个女家卫敲着铜锣,把赵阳樰犯了什么家规,怎么处罚大声道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少,指指点点,说闲话的也不少。
赵阳樰明白了,婶婶是在羞辱她,让她在景明城里丢人现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得罪了婶婶?非得这般羞辱于她。
【玄黓府】
静思房前院子里。
四个家卫把赵阳樰按在宽板凳上。她们力气太大,赵阳樰根本挣脱不开。一个人举起板子正准备落下。
“快住手 ,不能打啊。”启沅从拱门处跑进来,拦在赵阳樰身边。
婶婶上前拉开他:你个小小家男,敢管我们家事,一边待着去。
启沅拼命护住,不让她们用刑。
“来人啦,把他拉开。”
婶婶叫来两人,把启沅按在院墙墙壁上。他拼命挣扎着,却脱不开身。
婶婶一声令下:打。
板子一下一下落在赵阳樰身上。
赵阳樰痛苦大叫,那钻心地疼痛在第一板子落下时,全身就感受到了。第二板赵阳樰的袄裙上渗出血来。第三板挫骨般疼痛传到她每个毛孔里。第六板时赵阳樰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全身冰凉,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
启沅只得在一旁无助大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会出人命的……但,他的话根本没人听。
第九板时,赵阳樰昏了过去。
女卫们把昏过去的赵阳樰拖进静思房里,锁上了门。
“你们在这守着,谁来都不能开门,按家规执行。”
“是。”
两个女家卫守在房门口。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啊……”
启沅在窗前看着没有动静的赵阳樰,心急如焚。他祈求二夫人找个大夫来看看,也被拒绝了。
出府后,启沅召来自己随兽,往月季峡谷飞去。
“灵鹊,飞快点,不然大小姐就没命了。”
启沅的法术能力有限,他的灵鹊速度自然不能和黑野比。
【月季峡谷】
申时左右才到峡谷大墓前,灵鹊刚落地,启沅着急忙慌跳下去,直接摔了个跟头。
启乘上前呵斥道:启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人,不……不好了。”
玄黓明从未见启沅如此慌张,而至于在众人前失去分寸,想必是出了大事:“出什么事了吗?别慌,慢慢说。”
启沅说完事情经过后,玄黓景率先飞了出去。
“婶婶在干嘛?希望小樰不要出大问题。还有五天就是大婚之期了,这十大板下去,赵阳樰根本就走不了路。”
玄黓春坐上绯鸮,跟着玄黓景。
玄黓明带着启沅紧随其后。
“婶婶这是在替她师姐报仇吗?”
玄黓枳那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是我疏忽了。”玄黓吾没有召唤随兽,而是自己飞了出去。
【玄黓府】
大门前,昭阳朗又被护卫拦住。
“快把我阿姐交出来,我阿姐在哪,我阿姐在哪?”
昭阳朗刚放学,包子铺老板娘便跑来告诉他,阿姐被玄黓家的二夫人抓回了府里。
他哪是护卫们的对手,推搡中被护卫碰下台阶。
眼见要后脑勺着地时,玄黓景一把接住了他。
玄黓明上前呵斥:不是说过吗,不准阻拦昭狐二公子,你们竟敢违抗命令。
护卫们当即跪下:是二夫人的命令,属下也不敢不从啊,请大人饶恕我们吧。
玄黓明拂拂衣袖,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启沅,去把药馆整理出来,叫尤双女医官去药馆候着。”
启沅不敢耽搁,立即扭头去办。
玄黓景冲进静思房所在小院。
“景大人,申小姐犯了家规,正在受罚,请不要破坏规定。”
两个看守女家卫试图阻拦他。
玄黓景不予理会,一脚踹开铁链锁着的房门。
趴在枯草上的赵阳樰,凌乱发丝下冷汗直冒,臀部还有血在往外渗,玄黓景的心如被鞭子抽了一下,有些痛。
“阿姐,阿姐……”
昭阳朗趴在赵阳樰身上,边哭边呼喊着。
玄黓景一把抱起赵阳樰……
“送去医馆,那有女医官等着。”
女医官屏退所有人后,拉上屏风,开始给赵阳樰处理伤口。
旁边屋子里,婶婶已经被叫了过来。
玄黓春指责着道:二婶,你为什么不问过我在做决定?还有你的处罚太严重了。
婶婶满脸不在乎:我只是按家规处置,没有错。谁让她那么不懂规矩,要等到她把玄狐的重要机密泄露出去在处罚,就晚了。
“真是这样?那我们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处罚?偏偏要等我们都走了在动手?二婶,你心里那小算盘打得我这都听见了。”
玄黓枳话中有话。
被玄黓枳拆穿动机的婶婶,有些慌乱,但还是犟嘴,一直强调是按家规办事:昭狐已经灭族了,玄黓家还对两个丧家之犬以礼相待,我看他们是见我们家好欺负,才敢如此放肆。
“婶婶,我不是说过了吗?玄狐的家规我还没来得及教给赵阳樰,她并不知情。”玄黓春此刻自责不已,本想等婚礼结束在慢慢教她。
昭阳朗此刻像是发疯般,扑向婶婶,吓得她摔倒在地。
“阿姐不是丧家犬,阿姐不是,阿姐不是。”
昭阳朗急了眼,愤怒朝婶婶大吼。
玄黓枳拉开昭阳朗,和玄黓啝一起把他带去了别的房间。
婶婶也是按家规处罚,不好在指责。玄黓春夺去她处理家事的权利,自己代为掌管。最近婶婶经常去为难赵阳樰的事,她有所耳闻,是自己没处理好,才酿成今日之事。
玄黓春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女医官进来禀报道:各位大人,伤口已处理完毕,接下来静养便可。明大人调配的药很好用,血立即就止住了。赵阳樰小姐已经清醒,可以……
玄黓景还没听完就冲了出去。其他人也急忙走进隔壁房间。
婶婶站在门外,瞧着昭阳樰那副狼狈样,心里得意又痛快,撇撇嘴后,扬长而去。
“春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这规矩?我太冤了。”
赵阳樰大哭大闹着,她现在才不想管那么多呢。
“是我疏忽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了小樰。”玄黓春一个劲的赔不是。
赵阳樰越哭越凶:我从来没挨过打,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一下,连重话都舍不得说。来玄黓家,婶婶给我脸色看就算了,还要欺负我,下这么重的手。谁在家不是个宝啊,凭什么我要受这份罪,凭什么啊?
昭阳朗抱住赵阳樰:阿姐,我以后哪也不去了,一直在身边保护你。
两姐弟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玄黓啝也上去抱住赵阳樰,跟着他们一起哭。
几个老爷们受不了这哭声,纷纷走到门外去。
玄黓明道:大哥,你还是去和婶婶聊一聊吧,把这个心结解开。不然不知道婶婶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本来也不关昭狐姐弟俩的事。
玄黓吾颔首,同意玄黓明的说法。
玄黓枳提醒道:还有,祇孝要是知道昭阳樰在我们家受了委屈,定会来找麻烦,大哥还有黑球想想怎么应对吧?毕竟祇孝为了昭阳樰可是敢跟天人作对。
“嘁”玄黓景一脸不屑。
倒是玄黓吾,想想接下来他要解决的事,颇为头疼。
【景府】
晚些时候,大家拗不过赵阳樰,把她送回景府上。本来要派几个人去伺候她,结果全部被赶回了本府。
玄黓景也被赶出了后院。
周围都安静下来,赵阳樰催促昭阳朗,让他回去睡觉。
昭阳朗不肯,说今晚就在这陪着她。
“我屁股不痛了,玄黓明不愧是神医啊,这属于是药到病除。”
赵阳樰不想让昭阳朗担心,逞强的说要坐起来。
昭阳朗按住她,把玄黓明的交代重复了一遍。
“嘁,规矩真多。”
“阿姐,你现在也会撒谎了。什么父亲从来没打过你?什么重话没有说一句?我一度怀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但你说的这些鬼话,又让我放心了。”
“你个臭小子。”赵阳樰拍拍他的头:‘我’小时候很皮吗?经常挨揍吗?
想到以前,昭阳朗笑容变得温柔起来。小时候阿姐是什么性格,他不知道,但阿姐从下祇城回来后,没了规矩约束,经常放飞自我。常在外面惹事生非,属于是又菜又爱玩的那种类型。
上到掀人家房顶,下到在森林里放火,令爹爹头疼不已。好在每次荆条要落到阿姐身上时,娘亲都会站出来,护着她。
那时她有两个好伙伴,陪着她胡闹。听说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一个叫旃蒙邈,一个叫上章俊,三人有段时间形影不离。
后来,阿姐被送去了下祇城,他们断了来往。直到百年前阿姐被送回来后,两人又陪着她胡闹了一段时间。不过不知为什么,阿姐后来不愿意和上章俊一起玩了,从此之后再也没去过碧海湾。性格也变得沉静,喜欢独处,除了家人,很少在与外界联系。
“喂,你小子说不说?”
见昭阳朗已经躺在另一头睡着了,赵阳樰会心一笑,替他盖好被子。臀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燃起报复之火,这口恶气她一定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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