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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泪洒大名府

作者:一枝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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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晚的事后,秋霜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到了倾云山上。www.sdyfcm.com为了弥补那群受到惊吓的女道们,她还将她们一并接到了山中大院暂住,等把破败不堪的小道观修缮一新了,再让她们自行决定去留。

女道们见山上设施齐全,紫霄观富丽堂皇犹如天宫仙府一般,自然对其感恩戴德,并安安心心的留在了倾云山上。

一连两日没见到秋霜,把祝恒杰吓的惊慌失措,急得到处寻找她。直到后来,她自己主动回来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只是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苦劝她,更不敢为难她了,生怕把她逼急了,从此不告而别,彻底远离他。因为这样的事,她之前也不是没做过。

可她那样一个弱女子,若是逃跑的途中遇到什么危险或是意外,他真的会痛苦一辈子,又懊悔一辈子的!他心里深爱着她,希望跟她在一起,但他更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一辈子无惊无险,平平安安!

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他日日能看见她,他心里也就踏实安稳了。

从此以后,他不敢靠她太近,也不再要求她跟自己在一起,更不敢提与他成亲的事了。

可他心里又确实放不下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每日起个大早,摘上一朵带着晨露的栀子花,悄悄放到她的窗台上,自己则藏到附近的树丛里,等她每日开窗时,让她第一眼就看到那朵栀子花,自己也能顺便远远的看她一眼,一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洁白柔美的栀子花散发出了浓郁诱人的甜香。她每日早晨一开窗,立刻就能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甜蜜温软的花香。

她自然知道那栀子花是谁送的,也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那时候,他们才十六岁,在温景贤大婚的夜晚,二人因这栀子花产生了朦胧羞涩的男女之情……

多年来,祝恒杰一直将这栀子花视作是她的化身,并将那晚他从她手中抢来的栀子花,当成宝贝一般护在自己心口的宝囊里。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处于何种困境,都不曾把它弄丢。

每当看到窗口那新鲜甜美的栀子花,秋霜的心里感到既痛苦又甜蜜。她为他的深情与痴情而感到痛苦。因为她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与他似乎已经不会有未来了,自己也注定会辜负他的深情厚爱。

一想到以往的事,顿时就让她感到异常伤心。想当初,是她自己不顾世俗礼法,大胆地跑到龙吟寺,还主动向他表明心意,求他带自己远走高飞,逃避与关明山的婚事……

可是后来,天不遂人愿,因为自己而造成了一连串的灾难,还害他几乎丢了半条命……即便没有赵瑸,他俩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心里暗暗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天意,如果自己违背天意,强行跟他在一起,只怕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现如今,他的人生好不容易好转了,他得到了舅父的重用,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自己的表妹也深深地爱上了他。他以后封官加爵、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指日可待!

他往后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就像他少年时预期的那样。她怎能因为自己而毁了他即将步入正轨的人生呢?

他之前就是因为爱上了自己,差点把他的命都葬送了,她真的不想,也不敢再害他了!

与此同时,她心中又感到无比的甜蜜。因为每当看到那栀子花,她都会想起自己当初与他深情相拥时的甜蜜场景。那是她最最浓情蜜意的初恋,也是她最最胆大包天,想要自己争取的爱恋。

那时的她,青涩勇敢,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无惧无畏,勇往直前。而她也确实没有看错人,她心里暗暗爱慕的人,也同样深深的爱慕着自己。

他把自己爱到了骨子里,甚至豁出性命也要护着自己,多次救她于水火,让她深受感动。他对自己的深情厚爱,让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而且,赵瑸说已经与她恩断义绝了,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随她出家也好,嫁人也罢,永远都不会来找她了。当时让她很是痛苦,但又让她恍惚觉得,自己这回,仿佛真的可以跟祝恒杰在一起了……

身边的人也多次这样劝她,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模样又好,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守在无知无觉、不说不动的泥塑雕像前,孤独终老吗?

面对这样侠肝义胆,又痴心挚诚的好儿郎,她哪有不动心的道理?可是,她已经决意出家了,同时也为自己以往的过错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不想再落入世俗的情爱纷扰之中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挫折,令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但凡跟她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对未来实在没有信心,不敢给他任何承诺,也不敢接近他,生怕再次连累了他。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每日早晨一打开窗户,都会情不自禁的去查看他给自己新摘的栀子花,并小心的把它收起来,供到花瓶里。即使先前的花瓣枯萎了,她也不忍丢弃,还细心的收集起来,以便将来缝制成甜美精巧的香囊。

祝恒杰是一个长情的人,不管外头刮风下雨,惊雷闪电,他都会每日准时在她的窗台上摆放一朵洁白香甜的栀子花,试图唤醒她对二人之间美好过往的回忆。

秋霜不忍心伤害他,便默许他这样执着的为自己摘花、送花,也习惯了每日一起床,就跑到窗口看一看他送的新鲜的栀子花。

时间长了,这二人一个每日准时摘花、送花,一个每日准时看花、收花,仿佛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时间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她刚刚打开窗户,却惊讶的发现,窗口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那花是被风刮到别处了,又或是被猫叼走了,她急得四处寻找,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心顿时就如那窗台一般,空空荡荡的,还很凉……

后来,她安慰自己,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抽不出空来……

于是,她耐心的等到第二天,可她再次失望了:窗台上还是空空荡荡的!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并且自此以后,窗台上再也没有了那馨香甜美的栀子花,树丛里也再寻不到那个悄悄来看她的人了!

这让她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她一会儿以为他要放弃自己了,一会儿又以为他出事了,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近日没有见过祝恒杰。迫不得已,她只得下山去找了罗玉娘,想跟她打听他的消息。

她来到侠义盟在潼关城的分舵,才刚下马车,迎面就撞上了背着双刀,准备出远门的罗玉娘。

秋霜见她急匆匆地牵马要走,慌忙叫住了她:“罗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罗玉娘见是秋霜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缰绳,一脸忧愁的对她说:“是你啊!二郎遇到危险了,我得赶紧去救他!今日就不留你喝茶了!”

“什么?二郎他、他怎么了?罗姐姐,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何处?”

“唉,他去大名府了!”

听到“大名府”三个字,顿时把秋霜惊的如同遭了雷击一般,心中一阵彻骨的寒凉。那永安王赵瑸的封地就在大名府,他的王府也在那里。

大名府全境驻扎着八十多万精兵强将,简直就是他的地盘,祝恒杰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那大名府?难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还没有放下仇恨,还要去杀那个人吗?

秋霜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连忙拉着罗玉娘的手,急切地问她:“罗姐姐,二郎他去大名府做什么?”

“唉,这一切都是那魔王惹出的祸事,他把二郎逼到绝境了,不去不行啊!”

“什么?他是不是还要去杀他?罗姐姐,他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永安王手下兵多将广,号称有百万雄师,他这么去,只会自寻死路!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永安王当年也是奉旨行事,即便不是他,朝廷也会派别的人去剿匪的!现如今,二郎他即便杀了那人,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他现在行事确实有不妥之处,可就算把他灭了,朝廷还会换一个新的王爷过来,也不一定会比他做的更好!他虽然心狠手毒,可确实是一员猛将!而且他也是一心想着为国尽忠的!

在他守边的这些年,多次击退辽兵入侵,并从他们手里夺回了大片领土,守住了大宋的江山,让锦绣中华免受异族铁蹄的践踏。留着他,于国于家都有利!为了边关稳定,为了北境的百姓们,罗姐姐,莫要为了小仇小恨而误了国家大事啊!”

“霜儿妹妹,其实我也早已想明白了。所谓国仇家恨,没有国哪有家?经此一役,我也早已不想报仇了,杀了他,我只是一时痛快了,可没有他这样心狠手辣的魔王去打压辽人的嚣张气焰,抵御蛮夷的侵犯劫掠,大宋百姓将生灵涂炭!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虽然心里恨他,可是,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他!想当初,龙望山招兵买马的势头太猛了,有时也会掺进几个败类,坏了山上的名声。即便爹爹想管,仅凭他一人之力,也确实管不过来!

我那兄长也不争气,偶尔也会做出些出格的事,还多次得罪了官府里的人……现在想想,即便当初没有他,也会有旁的人来屠山的!谁让我们当年官匪不两立呢?

我也吸取了当年的教训,把这侠义盟归为江湖帮派,再不去打家劫舍,而是以锄强扶弱为己任,行事以‘义’字为主要依据……不过,此次祝恒杰不是去杀那魔王的,而是为了他父兄的事……”

“他的父兄?他们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西夏大军攻城时,二郎他假扮那永安王的信使,调动了驻扎在潼关三面的大军。按说仅凭他一己之力,怎能说动那三十万大军?最大的原因其实是,那驻守在汾州的将领是他的父亲,庆州的大将是他的兄长。

皆因这层关系,才轻易说动了两军,又带动了第三方驻军,这才解了潼关之危。可其实他们并没有得到那魔王的军令,因此,那魔王现在要以这几人破坏军纪,以军法处置他们。祝二郎一听就急了,立刻单枪匹马的赶往大名府去了!”

“那,二郎他是不是也会有危险?”

“二郎他假扮信使,也是逃脱不了罪责的!他此次前去,应当是想把他的父兄救出来的。可是那魔王的手上握有千军万马,想要救出他们绝非易事。可他为人又重情重义,依照他的性子,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父兄受戮的!

到时候,他要么孤胆闯杀进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伺机而动,诛杀那个下令的魔王,为他的父兄报仇雪恨!不管怎样,他此去都十分凶险,他是我们侠义盟的兄弟,我不能让他独自犯险,说什么都得搭把手,助他一臂之力!”

罗玉娘的一番话,顿时让秋霜的心痛得如同刀砍斧劈一般。这二人的仇,终究还是越来越深,恨也越来越重了!

目前的这一切虽说不是她造成的,却也是因她而起的,若不是她当初把那白玉指环交给祝恒杰,他怎么会假扮安王的信使,去说服那三军呢?

她这些日百般躲着他,生怕连累了他,可他终究还是因为自己落入险境了!这让她痛苦不已!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罗玉娘已经急不可耐地跨上骏马,准备带上一行江湖好汉出发了。她急忙劝罗玉娘道:“罗姐姐,此行凶险,你要是见到二郎,一定要劝住他,万不可一时冲动!我去求我舅父,他父子三人救潼关有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们的!”

“好!我先率领一帮兄弟前往大名府查看形势,若能来得及,就尽力劝住他;若来不及,就豁出性命帮他一把!若能将他父兄成功救出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罗姐姐,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们不是那永安王的对手,大名府是他的封地,那里驻扎着他最精锐的军队。你们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出来的!能不动手,就千万不要草率行事!你们设法找到他,让他先等等,我会想办法帮他救人的!”

“唉,世事难料,且看天意吧!我们江湖人只讲义气,不怕死!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不出手也不行了!不过,我答应你,若是我及时赶到那里,会尽全力劝住他的!他心里有你,不会轻易去送死的!”

说完,罗玉娘果断拉动缰绳,用力一甩马鞭,骑着快马,飞一般的率领着弟兄们踏上了前往大名府的大道。

望着在他们身后腾起的滚滚烟尘,她的内心思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她现在是出家人了,不应该再管世间的恩恩怨怨、事事非非了。

可是,她真的放不下……

四年前,她为了摆脱世间的情爱纷扰,想要出家,可是灵云道长看她情缘未了,只让她做了一名居士,赐道号静离,意思是让她远离红尘是非;几个月前,她执意要出家,师傅便答应了,将“离”字改为“修”字,期望她可以静心修行。

她终于如愿出家了。可是,经过多日的思考,望着大殿里泥塑木雕的神像,回想着发生在她身上那一桩桩、一件件不幸的事,放佛她跪拜了无数次,祈求了无数次的神明,并没有给她提供任何帮助,也没有给她任何提醒,还害得她身边的人遭受了许多屈辱和磨难。

其实,她心里也早已想明白了,一味的祈求虚无缥缈的神明,并不能改变活人的命运。她长久以来在观中或打坐,或跪拜,或参看经书,更多的只是给自己一个静思己过的理由和避世的借口。

她为了身边的人免受自己带来的伤害,所以才逃到道观里,做好了忍受孤独终老的准备。可如今,她在乎的人又要冒险了,让她怎能不着急?

她怕极了这两人会再次相遇,一旦他们碰上了,以这二人的脾性,谁也不会放过谁的!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甚至死亡。

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赵瑸说的对,她心中有情,是注定离不开这红尘俗世的!如果能化解这二人的仇恨,无论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因为这是官场的事,她就急忙赶到了镇北侯府,去请求她的舅父帮忙。此时的镇北侯也因为祝恒杰的事而心烦意乱,她的表妹也哭求他好几天了。但此事实在过于复杂,他实在不便插手。

若是在潼关城内,他还能保下这几人的性命。可大名府是那永安王的封地,祝恒杰的父兄又都在他的手下任职,而且这二人也确实触犯了军法,他要以军法处置他的手下,本就无可厚非。即便镇北侯再想救他们,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对他说三道四啊!

但舅父还是答应她,会亲自写信,为这几人求情,请永安王从轻发落,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秋霜只得含泪谢过了舅父,忍着悲痛回到了倾云山上。望着瓶内渐渐枯萎的栀子花,她的内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她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二人互相残杀!她晓得祝恒杰的本事,他若逮到机会,要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也知道赵瑸的势力,他手握百万雄兵,尤其是他从少年时代起就精心培养训练出来的黑衣卫,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他们人多势众,未必会拿不下一个祝恒杰!他们既然能抓到他一回,自然就有能耐抓到他第二回!何况他们手上还握有他的软肋,为了他的父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上一回,他们把他折磨的几乎没了半条命,是她好不容易求关明山把他救下来的;这回,他若是再自投罗网,只怕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甚至会直接杀了他,那她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她想去求赵瑸,可他刚刚与自己恩断义绝了,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请求他,为了自己放过祝恒杰呢?

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三人死在他手里啊!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总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这次大名府之行,她非去不可,若能化解了二人的矛盾,让他们不再互相残杀,这可比坐在道观里焚香拜神十几年都有用啊!

想到这里,秋霜赶忙简单收拾了一番,带上两名侍卫,轻装简从的驾着马车,急匆匆的踏上了前往大名府的行程。

等她赶到大名府的齐州城时,已经是六天之后了。疲惫不堪的秋霜先在城中挑了间客栈住下,再派一名侍卫前往府衙附近打听祝恒杰等人的消息。

等那侍卫回来后,给她带来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祝恒杰在劫狱中途遭了埋伏,被当场抓住了,三日后便要与他父兄二人一道问斩!

秋霜听到这消息后,先是震惊慌乱,再是悲伤哭泣。最后,她来到府衙监狱的门口,想方设法的疏通守卫的军士,希望可以让她进去探监。

可她无论花费多少金银贿赂那些守卫,都被无情拒绝了。皆因他们都是死刑犯,没有上头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监。

这可把秋霜愁坏了!她可没有门路可以结识齐州知府啊!再说了,即便找到他了,那知府也无权决定这几人的生死!因为他们是犯了永安王定下的军纪,是他亲自督办审理的要犯,没有他的允许,一个小小的知府怎么敢违背王爷的命令呢?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永安王赵瑸,当面请求他,才有可能救下这几人的性命。秋霜鼓足勇气来永安王府,向守门的侍卫奉上了拜帖。可等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见到王府的主人,回话的侍卫说王爷不在府中,让她请回。

不甘心的秋霜第二日又去,可这回,侍卫说他前往边关巡视军情去了。

到了第三日,侍卫干脆告诉她,王爷公务繁忙,不便见客。秋霜苦等了几日,却始终没能见到他,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她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躲着自己了。

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他要同自己恩断义绝,此生不复相见!他真的做到了,可却让她伤透了心,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齐州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中央,那座行刑的法场周围早已围聚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老百姓。府衙早在十日前就贴出了告示,要当众斩杀违反军纪、惑乱军心的死刑犯。

永安王赵瑸在百姓心中的评价分为两个极端,一个是痛恨他横征暴敛、设立各种苛捐杂税,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又疯狂扩充军兵数量,害得许多百姓家中没了顶梁柱,缺少劳动力,导致穷苦百姓入不敷出,度日如年。

但他带兵打仗很有一套,不仅多次击退敌军入侵,把辽人彻底赶出大宋境内,还从他们手中夺回了大片领土和牛羊财富,很是给大宋子民长脸,在这方面,对他是很敬佩的。

这次,百姓们听说这些人都是犯了军纪,扰乱军心的要犯,罪不可赦,他们肯定是站在官府那边、恨恶违法乱纪的死刑犯的。有好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还对官府的做法喝彩叫好,并痛骂跪在法场上的死刑犯罪有应得……

在两名侍卫的开道下,秋霜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到了距离法场最近的护栏边上。当她看到被无数持刀荷剑的官兵牢牢看守着,五花大绑的跪在法场上的祝恒杰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脸上淤青,口角还流着鲜血,浑身破衣烂衫,裸露的皮肤鲜血淋漓,明显是动过刑了!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卑不亢,倔强的抿着嘴,不发一言。

他身边还并排跪着两位一老一少身材壮硕的汉子,同样破衣烂衫,满身伤痕。看他们相似的模样神情,她猜到这两位应该是他的父亲和兄长了。

她知道,祝恒杰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他的父亲一直没有续弦,他的兄长也至今没有娶亲。因此,围观的百姓里压根就没有牵挂他们、为他们送行的人!

他们父子早年饱受荆国公一党的牵连,在官场上一直郁郁不得志,甚至还要在战场上拼杀搏命,以功抵罪。现如今,一家三口还是逃不掉死亡的命运,满门诛戮,连个为他们烧纸焚香的后代都没有,属实是凄凉至极、悲惨至极!

扛着大刀的刽子手正在伸腰,踢腿,预备行刑。法场四周无数的军兵将这三名要犯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救援,连靠近他们都不可能!面对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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