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天，忆仁回到国师府，不远处的小亭中，楚天暮衣衫不整的斜靠在那里，脸上的面具也摇摇欲坠。m.zhongyuege.com

倒是很少见他这个样子，不过也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没有片刻犹豫，忆仁走了过去，打算将刘南意制的半成品的毒药喂他嘴里去。

“楚天暮，起来，喝药。”

“喝什么药？”

“毒药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楚天暮此时确实是醉了，尚且意识不甚清明，国师府的下人本就不多，此刻更是没人走动，倒显得院落冷清，像是他借酒消愁一样。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一把拉过眼前的少女，也就她，这么多年了，敢这么跟他说话。

“可以啊，你喂我。”温热的吐息凑到耳边，忆仁没有半分动容，将药丸拿出来，打算毫不留情地塞到他的嘴里。

倒是没费什么劲就塞进去了看着楚天暮咽了下去，忆仁也难得对着他笑了出来，刚准备起身离开

不料被眼前的男人禁锢住，伸手打掉了面具，熟悉的容颜呈现在她的面前，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心跳还是没来由漏了一拍。

楚天暮此刻双眼迷离，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都过去这么久了，外表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啊。

忆仁自觉不能再这样下去，看向楚天暮的眼神淡漠，冷声道:“楚天暮，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依旧是没有语调的重复，忆仁觉得无趣，转过身去，便也懒得再挣扎，等到他酒劲过了，应该就会放开了吧。

感受到怀中的少女不再挣扎，楚天暮勾了勾唇，加重了力度，像是变本加厉一般，要将少女揉进骨血。

忆仁被勒的难受，别过脸看向楚天暮

“楚天暮，你……”还未说完，嘴被堵住，腰上的力度逐渐放轻，好像他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一样。

楚天暮将手覆上忆仁的后颈，让她无法逃离，逐渐加深。

“唔……”忆仁喘不过气，只能哼哼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待结束后，楚天暮眸中迷离不再，尽显清明，忆仁急促地喘息着，眼角有泪流出，但还是无所谓地擦了擦。

愤恨地看向楚天暮

“楚天暮，你疯了！”

“嗯，我疯了，在你走后数年里，我疯得彻底，所以，你回来了，还有，忆仁的毒药……不甜。”

嘴中残留着毒药的苦味，忆仁又怎会不知，嘴角渗出鲜血，意识也逐渐模糊，晕倒在了一个熟悉却又很像是陌生的怀抱里。

楚天暮抱着忆仁，若有所思地朝屋内走去，暗沉的眸中，震惊之色被掩去。

再次醒来时，忆仁突然有些茫然，好像看到了自己原来世界的家，父母在一旁笑着，说着欢迎女儿回家。

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束光，却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真实的画面逐渐显现出来，楚天暮坐在一旁，面具掩下了神色。

“你为何……会受伤。”

“与你无关，倒是你，怎么还没死。”

忆仁不想再看他，干脆背过身去，思考着为什么刘南意会伤害到自己，却无法对楚天暮造成伤害的种种可能。

一种强烈的想法涌上心头，她这数十年的颠簸要结束了，那什么，会是新的开始呢？

“忆仁，不要伤害自己。”

楚天暮与忆仁相识数年，自她初来时，一直到现在，他本不过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大家少爷，却一步步走上了如今的国师之位。

他知眼前的少女并非是此世之人，无法受伤，无法死亡。所以想尽办法寻求送她离开的方法，甚至打破了冥冥之中的某些规则，但他无畏亦无惧。

梦中的声音曾对他说要毁掉她在此世的所有牵挂，那个少女才会毫不留恋地离开，甚至给了他陪在她身边的权利，这下他没办法不相信。

少女当年谈论故乡时，眸光是亮的，对于未来的期许促使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回去，不过是短暂地离开一段时间，像游玩一样。

楚天暮知道她无论何时都是想回去的，他看着少女的眸光变得黯淡，看着那个曾经狡黠戏弄他的少女变得淡漠，易怒，甚至不再爱他。但就算是一条独自一人的暗道，他也从未后悔。

可数十年的经历告诉忆仁，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也许从最初遇到楚天暮就是不幸的开始，可一切又都无法挽回。

两人沉默了很久，好像都有很多话要说，却最终是一句也无法说出。

忆仁哑着嗓子

“楚天暮，过几日，我要去小村庄。”

小村庄是什么地方，楚天暮自然知道，是他找到忆仁的地方，也是带给忆仁时长不久快乐的地方。

像是刚才做了不好的事，此时的楚天暮倒也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好，我派人送你去。”

“不用了，我和南意一起去，不用怕我跑了，你没死之前，我是不会再离开的，这次是真的。”

忆仁以前也经常这么说，但是当时年轻的她总归是承受不了痛苦，放弃过很多次。

跑了很多次，一次次地牵挂被毁，期待被毁，好像自从遇到刘南意开始，她的决心又再次坚定了。

心中的想法逐渐成型

刘南意，你会是这个世界的……

“好，我答应你，那你保护好自己，早些回来。”

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楚天暮便起身离开了，倒是忆仁，此刻又是睡不着。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中了毒，还要楚天暮寻医者给她解毒，这就是所谓医者不自医吗。

今日好像总是会想很多啊，忆仁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

刘南意此时还在将军府思考着去小村庄见大家要带什么好些，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虽然还未启程，却早已灌满了她的心中。

又不免一阵失落，毕竟刘南意离开时，是和百里书一起离开的，却没想到，如今打算再回去看一看，就只有她和忆仁了。

最近听闻再过不久，太子殿下和丘相嫡女的婚事要定下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南意也不好登门拜访，就只能在心中暗自祝福了，嗯，祝福……